桑落偏頭要躲,背後的手卻如鐵如箍,根本不容她後退分毫。且板正她的頭,不容置喙的吻下去。
章熙越是強來,桑落越是緊張無力。她在他的懷裏,任他予取予求。
章熙其實是想得不行了。
那晚之後,桑落對他總是有種若即若離之感。讓他忍不住懷疑,他們的親密不過是他酒後的夢而已。
如今真切地抱着她,感受着她的體溫和心跳,章熙越發不能自控。
像是中了情蠱一般,他如頭兇猛的獸,帶着最原始的慾望與渴求,向她索取。他要在她身上留下烙印,讓他們只屬於彼此。
桑落從未見過如此“兇狠”的章熙。
即便是最開始,章熙高高在上,對她冷嘲熱諷,也都保持着世家子弟的矜持,絕不會這樣,這樣兇殘。
她被他密不透風的吻嚇壞了。
想要推拒,他卻更用力地壓上來,帶着萬鈞的氣勢,與她輾轉周旋,令她無從招架。
桑落抓住了他發間玉環,緊揪往下扯,同時心一橫,使勁一咬……惹得男人睜開眼睛,下一刻,他悶哼出聲。
淡淡的鐵鏽味蔓延在兩人的脣齒間。
章熙擡頭,面對桑落的怒容,“嘶——”
鼻翼相貼,他沒有再退後哪怕一寸,桑落大口喘息,被親得雙頰酡紅。
章熙輕笑出聲,“傻姑娘,不是這樣親的,我教你。”
不等桑落喘勻了氣,下一刻,他又俯身過來,含着她不輕不重地吮。
天旋地轉,不知今夕何夕。
許久,他才放開她。
懷中的女孩眼尾泛紅,鼻頭也紅,連脖頸都是淡淡的粉色。
嫵媚天成,瀲灩動人。
章熙強忍着妄念,身上也是狼狽,與女孩身體拉開一點距離。
他實在難以抗拒她的魅力。
她哪怕就靜靜坐在那裏,用那雙泠泠大眼望他一望,便足以讓他沉淪到難以自制。
女孩的聲音也不再是軟糯的清甜,而是被慾望侵蝕染上撩人的啞,她說:“你先放開我。”
章熙聽不得她這種勾人的腔調,感覺自己像是被她拿捏住了命脈,只要她開口,無論求什麼他都會答應。
他放鬆環住她的手。
下一刻,女孩起身。
隔着兩三丈的距離,她突然翻臉:“章熙,你給我滾。”
章熙上一刻還春意盎然的臉上,瞬時染上一層陰霾。可他還是笑着,“胡說什麼?”
桑落嫌惡的擦擦嘴,說的話更是不留餘地,“我討厭與你這樣親密,討厭你的霸道蠻橫。你以爲全天下的女子都愛慕你,等你垂憐?你當自己是誰,渾身鑲金的孔雀?”
她向來溫柔順從,但凡是他說的,哪怕再不願意,都會爲他妥協。
這是她頭一次這樣對他說話,帶着冷漠決絕。
章熙此時已經完全沉下臉來,從來沒人敢這樣跟他說話,何況他們才親近完。他以爲自己會很生氣,暴跳如雷,可實際上,恐慌的情緒更多一些。
他以爲方纔她也是享受的,他以爲她喜歡。
他在道歉。
桑落將頭別到一邊,出聲道:“我原本以爲咱們是朋友,現在不是了。”
章熙強壓怒火,他不明白到底是哪裏出了錯,她是怎麼了?
明明之前一直還好好的,若是因爲他孟浪,他也已經道歉,爲何還要如此。
“你到底在鬧什麼?”
“章熙,我們不能再這樣下去。這樣不對。”
章熙蹙眉,脫口而出,“爲什麼?哪裏不對,我不是第一次親你,怎麼就不行?”
他從未如此傾慕過一個姑娘,全然出自本心,並不是隨便爲之。
他相信她是懂得的。
桑落站在原地,意外的安靜,她沉默許久,讓章熙心頭越是沒底,直覺她要說的不是他想聽的。
章熙沒有猜錯,桑落的確準備坦白。
事已至此,她再沒有後退的餘地。
章熙近乎直白的愛也將她的後路完全封死。她沒有辦法再假作不知,敷衍拖延,只能選擇攤牌。
她擡頭看他,“大公子,出征前我曾問過你一個問題,問你會不會幫我。其實這次我來,就是爲了此事。”
章熙當然記得,那時他準備趁夜黑攻城,她纔將話頭按下。
但他不明白她爲何會選在這種時候舊事重提,她想要什麼他沒有滿足,爲何要一直與他置氣生分?
章熙壓着脾氣,耐心道:“無論何事。”
這也是那晚他給她的承諾。
桑落聽完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水光,但很快消失不見。
她臉上的笑容不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近乎冷漠的平靜,“大公子,我來是爲了讓你幫我,幫我要做你的——”繼母。
“主子,漠北急報!韃子擾邊……”
淮左急急跑進來,將桑落最後的話淹沒。
然後他看到屏風後的兩人,一個坐着一個站着,明明不算遠的距離,卻像是隔着楚河漢界一樣。察覺到氣氛不對,淮左的聲音也漸漸小下去。
被人突然打斷,章熙緊蹙眉頭,他捨不得桑落,對淮左就沒什麼顧慮,帶着幾分發泄的怒吼道:“滾。”
淮左被主子的怒吼嚇了一跳,灰頭土臉地往門外走。
面對桑落,章熙儘管氣得要死,仍不自覺放柔了語氣,“你繼續說。”
誰知桑落卻沒看他,而是揚聲朝門口道:
“淮左回來!”
說完才面對章熙,“你有緊急軍務,咱們的事下次再——”
“現在說!”章熙不耐煩地打斷,“你說完也不遲。”
他現在難受憋屈得要命,只想知道桑落到底是爲什麼。
桑落看着他皺眉道:“你總是這樣,霸道強勢,根本不考慮別人的感受,也聽不進別人說的話。這樣你還要問我爲何。”主要是知道了真相怕你沒心思再處理軍務。
一旁的淮左:天啊,姑娘好勇。這是我能聽的嗎?不會被主子殺人滅口吧……
章熙:……
“淮左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