迴歸校園,時間開始變得緊湊。

    今年的第21回中國海外研修,爲期一週的課程體驗,此行的目的地是與藤澤市結爲友好城市——中國雲南昆明。

    沒有多加思慮,葉梧並沒有報名這次的研修活動,一方面自己挺經常和齊木後輩去中國閒逛,不費機票錢。

    另一方面,葉梧有成年打職業,到時候定居在中國的想法。

    只是時間是個不定數,他有規劃,所以哪怕不定居,國籍至少也是需要批准恢復回去。

    所以這次去中國之旅,部裏參加的只有真田,柳蓮二,切原,幸村。

    在幸村他們去研修時,葉梧所在的俱樂部今年第一次要去德國遠征,和幾所較爲出名的青少年俱樂部約好打訓練。不過由於是幾方教練的臨時起意,而且是長達2個月左右的遠征旅途,葉梧因爲來不及辦理德國簽證,只好放棄這次機會等待明年。

    一週時間很快過去,幸村他們研學歸來。

    今日的部門活動結束後,大家在車站等待電車準備去聚餐。

    穹空上的晚霞比往常要瑰麗奇特,像是打翻了顏料盒那般,五彩斑斕。

    如夢境般迷離,亦真亦幻。

    切原從書包掏出在中國買的大便形狀鑰匙圈,在幾位沒有去研學的前輩面前晃悠着,“這是我見過最搞怪的鑰匙圈了哈哈。”

    “很噁心呀,你別再晃了。”眼睛被辣到,仁王覺得晚飯瞬間沒有了胃口。

    “我之前中獎過一個便便形狀的泡茶過濾器,你們有誰喝茶不?可以送你們。”葉梧想起之前抽到這個獎品時的鬱悶,差點懷疑自己的歐皇運氣突然粉碎失效了。

    這個送禮指向很明顯了。

    “抱歉了梧,我比較喜歡一整套的。”柳蓮二言辭潺潺婉拒。

    真田靜默了一瞬,“無功不受祿。”

    “可是我們是朋友耶。”葉梧咧嘴一笑,眯眼淡定道,“朋友之間不必要這麼見外。”

    衆人談笑起鬨着,只是這一瞬,嘴角的笑意還未收起,身邊的人突然毫無徵兆地倒下了。

    猝不及防的,眼前的一幕像是一根刺,紮根在所有人的回憶裏,每次翻涌起,總是讓人心驚疼痛。

    “精市!醒醒,精市!”耳邊傳來真田焦急大聲的叫喚。

    “幸村部長!”

    一羣少年驚慌失措,快速圍了過來。

    “快叫救護車!”

    葉梧一滯,恍惚中腦海裏閃過各種急救處理,他見真田的叫喊沒有反應,迅速判斷幸村此刻意識喪失。

    伸手推開真田,他將幸村重新放置地上,將頭偏向一側,顫抖着的雙手觸摸對方的大動脈搏動情況。

    屏息觀察的一瞬間,心臟揪痛難忍。

    “還有呼吸!”葉梧呼吸粗重,提着的一口氣有所舒緩,“保持這樣姿勢不要亂動!”

    “急救電話打了,十分鐘就能到。”柳蓮二身形晃動,他嗓音顫抖,平時冷靜自持的面容染上慌亂。

    夕陽落寞,刺骨的冷風輕劃而過心上的荒涼,原是黯淡的寒冬來臨。

    ————————

    醫院,幸村父母在走廊上奔跑疾走。

    “弦一郎,精市怎麼了?”幸村香織緊緊抓着真田的胳膊,滿臉焦急詢問。

    真田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

    “老婆,彆着急,問醫生,你拉着孩子有什麼用。”幸村健吾勉強保持理智,準備去找醫生。

    病房門打開,一羣醫生走了出來。

    穿着制服的立海大少年們和幸村父母一起圍了上來。

    “幸村精市的家屬在嗎?”綴在後面的山田醫生開口詢問。

    “在的,在的!”

    “患者已經不能自助呼吸,剛纔先上了呼吸機,家族有什麼呼吸遺傳病史沒有?”

    聽到無法呼吸,幸村香織心下一震,淚水奪眶而出。

    幸村健吾連忙接話否認,“沒有,沒有遺傳史。”

    山田醫生翻看着手中的報告,點頭確認,“心臟彩超,頭顱ct未見異常,排除心臟病或是腫瘤病變原因。”

    “倒是肌電圖有異常,最近是否有有上呼吸道或消化道感染病史。”

    幸村父母絕望對視,這半個月多自家兒子又是東京訓練又是海外研修,沒待在身邊,完全不清楚孩子的身體狀態。

    這對父母將目光求助般望向兒子的這幫朋友。

    “去研修這一週沒有發現異常。”柳蓮二語氣愧疚,或許有異樣,只是他們失職沒有發現而已。

    呼吸道?葉梧一聽倒是想起來,“前兩週在東京集訓的時候,有發燒感冒。”

    像是得到了驗證,山田醫生臉上閃過一絲肯定,“嗯,有感冒病史就對了,應該是感冒導致免疫力下降時感染了病毒,自身免疫引起神經損害。”

    “家屬我現在跟你們解釋下情況,很大概率是急性格林巴利綜合徵,這是一種比較常見的病症,不過要做下腦脊液檢查才能具體確認下。”

    “只是現在患者昏迷沒有自主呼吸意識,這種病例太少見了,這說明已經侵犯到高位脊髓的神經了。”

    山田醫生神情變得有些嚴肅,

    “這種情況下要腰椎穿刺做腦脊液檢查有點風險,家屬需要籤個字?”

    立海大衆人只覺得荒謬,明明兩個小時前還是和大家眉開眼笑交談着少年,現在,卻突然到了生死關頭,需要簽字才能檢查的地步。

    所謂生命,原來就是這麼脆弱的東西嗎?

    幸村健吾伸手緊緊抱着妻子片刻,顫抖着簽下了字。

    單人病房的門重新開關,眼見醫生準備進去抽取腦脊液,幸村健吾看時間不晚了,開口勸說讓幾位少年先回去。

    一羣少年並沒有告別離開,他們準備走去樓梯口冷靜一下,順便給這對父母留個空間修復心情。

    走在前頭的仁王腳步頓住,少年們循着視線,瞧見眼前這個場景微微一怔。

    眼前的病房門敞開着,看起來纔不到5,6歲小男孩,他側臥躺着,面對着門口,蒼白的小臉是習以爲常的隱忍。

    對方痛苦間擡眸瞧見了葉梧一行人,男孩顫抖的脣一咧,努力朝着他們釋放着善意微笑。

    這時醫生抽出長長的針芯,慣例小聲安慰着小男孩。

    幾人瞧見這一幕有些難受,匆匆走開。

    來到樓梯口坐着,各自沉默用手機搜索着病症資料。

    “運動神經會損失?”丸井驚呼出聲,思緒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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