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之後,他會帶着厲紅纓前往九嶽劍宗,在此期間,正道若有任何多餘的動作,便會直接將人斬殺。
衆人譁然的同時也無可奈何。
消息很快就傳回劍宗,渺塵真人也應允了此事,並休書一封請瑤祖相幫,而瑤祖也欣然應下。
而接下來這些時間,邊境大營裏,海沙閣的心法殘頁開始廣爲流傳。
“這真是海沙閣的功法?”
角落裏,一名弟子拿着一摞紙神色欣喜。
而令一名弟子不耐道:“這是從大師兄手中得來的,還有假,快給錢,不給還我。”
那名弟子頭也不擡地給了一個納袋,接過錢的弟子心情大好,笑眯眯道:“這東西我不懂,但聽掌門說,這功法和瑤族的竟不相上下。”
“瑤族?”
正在看殘頁的弟子一愣,等他再擡頭,做交易的那名弟子早已走出角落,悠閒地甩着納袋,淹沒在來往的弟子中。
一場交易無聲無息的完成,而那些殘頁,當然不是師兄手中偷來,而是兔陰受了莊七的命令,摘了近百份的其中一份。
而在有意無意地暗示之下,逐漸有人意識到不對,心法雖有殘缺,但照此法而練,竟與瑤族法術極爲像似。
一衆人沒有忘記,當日營門口,十幾名瑤族弟子精妙絕倫的術法。
年長的派首緘默不言,但擋不住年輕弟子私下議論紛紛。
瑤族在衆人心中光輝的形象,逐漸蒙上了一層迷霧,而宛若謫仙的人物,映在眼裏,也多了一層神祕和探究。
石殿內
厲濯仙靜靜聽着心腹弟子說最近的謠言。
“尊上,如何是好。”
瑤族弟子垂首詢問,眸光隱隱擔憂。
厲濯仙臥於玉塌,眼裏看不出神色,只是淡淡道:“縱使謠傳飛天,他們也只能攀附於此。罷了,派出去的瑤島弟子可到了?”
心腹拱手道:“回稟尊上,青州那邊,弟子已尋到陣眼,另一批弟子還未到達夷洲邊境。”
厲濯仙淡淡道:“傳信讓他們加快速度,此事重大,一刻不得耽誤。”
“是。”
弟子應了一聲,見瑤祖擺手,便垂首躬身退下。
待弟子離去,“砰”的一聲,厲濯仙手下的扶手化作粉末。
他從玉塌站起,石殿陰暗的光線打在臉上,使他的目光忽明忽暗,眼神陰沉地可怖。
·
厲濯仙盯着蓮燈,燭火倒映在狹眸裏,猶如憤怒的火焰,“莊,七”
殺意從齒縫間迸出,莊七每一個看似簡單的目的,最後匯聚成超出他想象的意外。
而他費盡心機證明瑤族和海沙閣本是一路,那便意味着,莊七手中已握着海沙閣引發燕洲之亂的全部證據。
直至此刻,厲濯仙必須承認,他小瞧了莊七。
思忖半晌,厲濯仙負手而站,眼神森冷。
“但你終是棋差一招。”
厲濯仙眉宇恢復從容,燕洲長城能抵禦整個魔世,其威力絕倫,待派出的弟子將吸納法陣全部佈下後,這些力量,便會爲他所有。
到那時,無論是莊七還是厲濯仙,都無法阻擋他的腳步,人魔兩界都會臣服在他的腳下。
眼看距離一月之約只剩十日。
九亥態度強硬的決定,與莊七先行動身,提前去劍宗見上渺塵一面。
這二十天來,他們甚至聯繫了不悅樓,但他們的反饋是,當今世上,除了厲濯仙,以及大梵寺隱退的前主持是半步登仙,便再也無人步入登仙境。
九亥只能將希望寄託與一直隱藏境界的師父。
而更讓他以爲的是,莊七竟一反常態,連句抗議的話都沒有,順從地應了他的想法。
而今天,便是他們的動身之日。
長悅坊地牢
抑不住的慘叫聲赫然響起。
濃郁地腥味四處瀰漫,在一地血水中,僅剩三名完好無損的弟子,他們看着地上的碎塊,慘白的臉色終於繃不住,扭頭哇地一聲吐出來。
姚玉羅臉色略微泛白,屏着呼吸,不自主地看了眼椅子上的人。
椅子吱啞一聲被拉開,地上的血水被踩得濺出聲音。
莊七蹲在他們面前,隨意扯過一人的頭,“怎麼吐了?瑤島人不是最講禮節的嗎。看看你的同伴,現在還睜着眼珠呢。”
那弟子被強掰過頭,一擡眼,便看見血淋淋的頭顱掛在面前,一雙眼珠直勾勾瞪得老大。
“嘔——!”
那弟子猛地又幹嘔起來。
莊七漫不經心地將手一鬆,頭顱滾進一堆碎肉裏。
另外一名瑤島弟子尖叫一聲,白眼一翻,嚇暈了過去。
莊七側頭看向最後一個還算鎮定的弟子,沾血的臉上忽地展開一個笑顏。
那名弟子瞬間頭皮發麻,止不住地發顫。
“我記得你,當初古悲城沒殺你,沒想這麼快又見面了。”
那名弟子顫地更加厲害,當初他和幾名同伴僥倖被聖祖救下,原以爲不會再見到這尊煞神,未料在奉命前往夷洲的路上,被一羣人劫殺到此地。
他不知道莊七是如何得知聖祖命令,同行的十二名同伴,一個個慘死麪前,此刻他已心如死灰,絕望地閉上眼。
“你殺了我罷。”
絕望地哀聲迴盪在牢房。
莊七笑容愈發深,隨手拿起一塊遞到他嘴邊,“這個做法,在民間叫作凌遲,專門懲治罪大惡極的人。你瞧瞧,這一塊割得怎樣?”
腥氣撲鼻,弟子一睜眼,便見血淋淋的腸子在嘴前,
他嚇得尖叫一聲,驚恐地推開的,屁股蹭蹭地往後退。
“哈,跑什麼。”
莊七低笑了聲,目光看向之前乾嘔的弟子,笑吟吟道:“這不還有一個,你說這次割多少刀?四千刀怎麼樣?”
被點到名的弟子一聽此話,再也繃不住,伏在地上慘叫:“我說,我都說,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
另外一名弟子臉色一變,“閉嘴!你這是在背叛瑤族!”
“那就背叛吧!”
那名瑤祖弟子猛地嘶吼一聲,崩潰地哭了。
“我想活啊!我們都已經被放出來,沒必要在爲了這種事情喪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