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宗弟子還潛伏在幽州腹地,等他們反應過來時,周圍全是從未見過的魔族人。
這些魔族人大多都高過六尺,勇猛高大,膚色長相皆千奇百怪,或俊美或醜陋無比,長有獸角有之,身有怪翼有之。
他們身懷巨力,僅憑肉|體,就能將同伴活生生撕碎!
周圍樹林森森,耳邊全是魔族嘶啞嘲諷的笑聲,一羣人硬是僵在原地,持武器的手一直在抖。
“完了!”
這是所有人心中的想法。
砰——!
周遭巨石樹木突然炸開,所有魔族人猶如被千鈞捶胸,猛地被砸在遠處。
“這是什麼!”
弟子們不由張開了嘴巴,剛纔他們最強的術法打在魔族人身上,根本造成不了什麼傷害,而此刻他們卻被一堆木碎砸倒在地!
“誰——!”
一個人面獸身的魔人張開獠牙,兇狠的環顧四周。
就在這時,地面陡然傳來陣陣異動!
“小心!”
長着翅膀的翼人忙將同伴拎起,一瞬間,塵土飛揚,倒刺凸起。
“人跑了!”
被拎着的獸人猛然發出一聲爆吼。
“閉嘴!”魔族翼人嫌棄的吼了一聲,隨即看向遠處一行背影。
這羣人不戀戰,速度極快,幾個呼吸便與他們拖的老遠,只能依稀看見這羣人身後拖曳着一堆黑色的霧氣。
“着應該就是魔尊大人說的古悲城魔修。”
“他們劃開了我的皮,鳥,追上去,報仇!”
“犀魔族的腦袋什麼時候能聰明點!”翼人猛瞪了他一眼,尖銳的嗓音罵道:“這裏到處是陷阱!先去和大部隊匯合。”
翼人呼嘯一聲,剛倒在地上的一行獸人竟滾做一團,跟着翼人速度,飛快地朝腹地深處滾去。
直到塵煙漸遠,森林一角才顯露出一羣人的身影。
“你們”
弟子們還沒從同伴被撕碎的慘樣裏回神,說話都顫着牙齒。
“正道子弟還真是溫室裏的嬌花。”
姚玉羅勾脣輕笑,身後數名魔修聞言跟着大笑幾聲。
一行弟子面紅耳赤,其中境界最高的弟子挺身而出,紅着臉斥道:“你們有何居心!”
“呵,城主交代,若想活命,便從古悲城走。”
城主那不就是莊七?他不是和魔尊一路的嗎!
姚玉羅沒給他們詢問的機會,拍了拍手,便帶着幾名魔修化作黑霧,奔向下一個目標。
一天內,留在幽州探查的百名弟子,都經歷了一遍劫後重生。
他們驚訝的發現,整個幽州腹地都被埋下了陷阱!
木石裏貼着符籙,灌木裏藏着毒物,土地裏藏着陣法硬是在整個幽州中段築起了一道無形的堡壘。
而等他們將信將疑地來到古悲城後,驚訝的發現白血槍宗的小神槍早就恭候在此。
他們有太多的疑問需要解答,然而劫萬生沒給他們機會。
在這羣弟子來到古悲城的當天,古悲城外圍被一支魔族軍隊包圍。
這支魔族軍隊全是翼人,他們飛於高空,根本不受地面陷阱控制,然而奇怪的是,他們並未選擇進攻,只是將整座城包圍。
光罩之後,漫天都是揮舞的羽毛,他們甚至能看見翼人陰柔的臉上正泛着邪惡的笑容。
這些弟子從未見過如此陣仗,年長一些的還能勉強鎮定,普通弟子已嚇得口不擇言。
“小神槍,這可怎麼辦!是不是還要援軍!”
“敢問少宗主,魔族和莊七到底是何關係,爲何血槍宗又會出現在古悲城!”
數名領頭弟子已將驍千城團團包圍,問題滔滔不絕。
驍千城只是抱着□□,面容冷峻地看着一個方向,他們順着這個方向看去,是南邊。
在天光乍曉的一剎,兩道劍光颯沓而來。
嘶鳴聲震破耳膜,還在調息的弟子忙不迭跑出大堂,待擡頭的瞬間,瞳孔一下放大。
原本密密麻麻的翼人大軍已被殺出一條血路。
兩道身影御劍而行,所過之處,羣魔翻飛,相顧退讓!
“封魔術,該死,那散出的魔氣是天魔血!退,快退!”
翼人將領尖鳴不止,翼人族在魔世地位不低,但莊七有至高無上的天魔族血脈,這是骨子裏的壓制!
不過多時,二人身影便出現在面前。
“城主。”
姚玉羅等人連忙迎上,莊七一掃而過,只見她身後少了名魔修,臉暗了下來。
姚玉羅連忙道:“老八沒有出事,只是受了點傷,正待在閣裏呢。”
說罷,姚玉羅又橫了一眼旁邊幾個猶豫不定的弟子,提高了聲音,“若不是某些嬌花死賴着不走,耽誤時間,老八也不至於爲了護着他們受傷。”
被點到名的弟子羞愧地別開目光,而其中一人,赫然站出,質問道:“魔頭,你到底想做什麼!”
莊七仿若未聞,只對姚玉羅道:“後廚還有我放的幾壇酒,給老八送去。”
姚玉羅本想調笑幾句,但見莊七面無表情,心不由一緊,只覺現在的城主身上一股沉重。
想到那一月之約,姚玉羅隱隱感應到什麼,隨即不再多說,行了一禮,便告退而下。
待人離開,莊七看向一旁靜默不語的驍千城。
驍千城也同樣看向他。
半年內失去兩名至親,足夠改變一個人,驍千城在莊七眼裏已看不到任何情緒,冰冷地不像一個活人。
“父親已帶人在燕洲邊境佈置,令我來接應你。”
驍千城沒有勸慰,只說着正事。
血槍宗是最近死亡的一個地方,每年都會有人因外出除祟死掉,他對死亡並不陌生,也知道此時任何寬慰都沒有用。
莊七淡淡道:“待會魔族人散去後,你便帶他們去邊境。”
驍千城沒有推辭,點了點頭。
一衆弟子被視若無物,臉色青一陣紫一陣,但沒人敢多說一句話,畢竟這人一隻手就能像螞蟻一樣把他們捏死。
莊七轉身擡頭,目光掠向正中高空。
“退軍,我去見劫萬生。”
翼人首立於上方,揮打着羽翼道:“魔尊只吩咐我們接你,可沒說過要退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