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侍矯健的身姿在葉林中穿梭,棕發飄逸露出精緻完美的臉蛋,黑色大衣捎過樹枝。他全然不在意這些,腳步的速度越來越快。

    嘖,跑得那麼快乾什麼!

    後面快跟不上的大祭司們一時間都這麼想到,他們身穿白色神服,莊嚴肅穆的臉都難看起來。

    三天三夜沒命的奔跑,他們的體能接近崩潰。也只有聖女身邊的神侍才那麼變態。

    前面開路的神侍眼看着就要跑沒影了,他突然停下來。

    大祭司們倍感疑惑的停下,只見神侍面前擋着人頭蛇身的大傢伙。他們臉色大變並迅速拿出卷軸,卷軸騰飛出去擴張至幾倍。

    中間的人大喊:“神侍,快過來!”

    銳利的刀鋒閃着寒烈的光芒,刀柄被少年緊緊握住,他的異瞳散發着光芒,腿部肌肉繃直,奮力躍起朝下一揮,刀劍周圍流動着白色的靈氣。

    神侍穩重的落到地上,錚亮的刀身粘上了血跡。他回頭看了眼呆愣的大祭司們,示意他們繼續趕路。

    偏矮小的大祭司心不在焉的收回卷軸,路過屍體時特意去看了眼。他立馬被屍體的瞳孔吸引,僵立在原地發怔的看着它,被誘惑般又拿出了卷軸。

    前方的神侍有所察覺的轉過頭來。

    神殿

    侍衛站一排,他們前方緩步走着兩人。

    長長的神服拖在佈滿紅毯的地上,淡金色的暗紋落在衣襬處,棕色的短髮交織着紅色的髮帶,圓圓的珠子順着耳朵落下,黑瞳眸目不斜視的看着前方,背對着陽光的她彷彿披上了神聖的光輝,氣質卻爲她增添了一絲人氣。

    她牽着旁邊的少年的手,指引着他走向神殿,少年臉上戴着眼罩,柔軟的絲綢上勾勒出精緻的符文以及花邊,黑色的印記在白皙的臉上顯得格外詭異,黑色的服飾上點綴着深紅色的花紋。

    此刻的她有些心神不寧,距離神侍回殿的時間已經過一天了,她在擔心他是否遇到了麻煩。

    艾特司輕輕的開口說道:“聖女,走神可不是一件小事。”

    瑪黎亞一驚,她緊張的捏住自己的衣服,隨即放開:“我很抱歉,聖子大人。”

    他停下來腳步,側過身對着她。瑪黎亞感受他強烈的視線,有些心虛的低下頭躲避。

    艾特司朝她伸出手,撫摸她的臉頰,猶如情人般的低吟淺唱:“這個錯誤別再犯了。”他輕輕勾起了微笑。

    她沉默的看着前方,感受到兩人相牽的手被伊萊緊緊的捏住,她皺起眉頭。

    “聖子大人,在這樣走下去就錯過時辰了。”

    艾特司漫不經心的放開她的手:“你說得對。”

    無論陪在他身邊多久,她始終看不懂他的想法,深不可測像蛇一樣滑膩又噁心,靠近他時她的身體總會先一步警惕他,心理上對他深深的恐懼。

    或許是小時候聖子大人給她的陰影太過於創傷。

    聖子大人仍然在看着她。她抿緊脣線,嚴肅而莊嚴的看着前方。

    艾特司輕輕的笑出聲,移開視線後淡淡的說道:“待在我的身邊,是否還在想着別人?”

    瑪黎亞的脊背不可見的僵硬,她扯着嘴角勉強勾起微笑,然而艾特斯已經越過了她。

    瑪黎亞正打算跟上去,她的餘光瞟到了一抹身影,她馬上朝反方向跑去。

    艾特司回頭冷冷的開口命令道:“你幹什麼去,給我過來。”

    神侍狼狽的靠着牆壁,他堅毅的朝前走去,肩膀處和腹部受了很嚴重的傷,傷口都可以看見裏面的森森白骨,血不要命的低着,他低頭喘息了一瞬,面無表情的臉終於帶上了痛苦。

    他顯然是硬撐着來到神殿的。

    瑪黎亞並沒有聽從他的命令,她的心裏眼裏只有那位神侍,以及他滿身的傷痕,她雙手握在胸口焦急的跑上去扶住他不穩的身體,黑眸震驚的看着他因血變得模糊不清的臉。

    “只是去勘城而已……怎麼受那麼重的傷?”她心疼的摸着他的臉,與他深情對視。

    她的額頭抵着神侍的額頭,溫和飽滿的白光在兩人中旋轉。

    一隻蒼白的手直接將瑪黎亞拽過去,她驚慌失措的看着神侍體力不支而倒在地上。

    她掙扎着要擺脫艾特斯的手,眼睛不肯離開他:“聖子大人,請放開我!我的神侍受傷了我有權利治癒他!”

    神侍已經陷入了昏迷,雋美的臉被鮮血染紅。

    瑪黎亞急得要哭出來。

    艾特司掐住她的下巴,強硬着讓她看着他,譴責的目光猶如實質般,兩人對峙了很久。

    他妥協了。

    他勾起了微笑,平靜的目光看向她:“願光明神眷顧你。”

    說完他帶着侍衛們轉身離開。

    “我的神侍,你千萬不要有事。”她牽着他的手,看着他緊皺的眉頭,溫柔的撫平。

    她輕輕的在神侍額頭落下一吻。

    走在最前面的艾特司氣壓壓得很低,他控制着情緒,胸腔急速的起伏,很明顯他被聖女氣得不輕,他走到神殿中央。

    光明神的雕塑俊美而冷漠,艾特司顫抖着手捂着臉,僅僅是一瞬間的想法也讓他對自己感到深惡痛絕,他覺得自己變得骯髒不堪,他狂熱的看着光明神,伸出手妄圖抓住他。

    權力,他需要至高無上的權力。

    他看着光明神的眸色逐漸變冷,他需要更多壓制聖女的權利。

    他要聖女永遠聽從他的話,不再拒絕他。

    若聖子的身份不能讓她停下腳步,那麼他就成神永遠的禁錮她在身邊,用鐵鏈鎖住她,捂着她的脣看着她不停的落淚。

    至於那個神侍……

    艾特司冷着臉招手,俯身在侍衛耳邊說着話。

    ————

    瑪黎亞安靜的靠着窗坐下,拿出了童話書看起來,橘黃色而柔和的光照亮了大殿。

    牀上躺着昏迷的神侍,神侍漸漸甦醒,他坐直了身子,側頭看向昏昏欲睡的瑪黎亞,沉默了幾秒光着腳下牀,看着消瘦的身體卻格外的有力,他穩穩的抱起她朝牀上走去。

    瑪黎亞瞌睡一下子醒了,她抓着神侍的衣服沒有說話,看着他完美弧形的下巴,隔着一層質料感受到他的體溫,這令她十分眷念。

    她溫順的躺在他的懷裏,神侍將她放牀上後後退了一步想離開大殿。

    瑪黎亞馬上抓住了他的手,慌亂之餘胡亂的說了句:“帶我走吧!”

    神侍僵硬着背,瑪黎亞跑下來從後面抱住他,她繼續說道:“你帶我走好不好?你和我都放棄這個身份好不好?”

    她幾乎卑微的請求。

    “……”

    去哪兒?

    神侍慢慢的轉過身,黑瞳倒映着她嬌豔的容顏,似有幾分動容終歸於平靜,他將瑪黎亞的手放下來,垂眸轉身。

    “不要!”她幾乎發出崩潰的聲音,她跑上去張開手擋住了神侍的去路,她倔強的看着他。

    神侍忍着內心的鈍痛說道:“聖女,我是爲了你好。”

    瑪黎亞看着他越過她,被拒絕的心不可見的抽疼。

    他又一次拒絕了她,唯一對她說的話也那麼無情。

    她忍着淚水將書翻倒在地,呆愣的坐在地上。

    陰影靠近,瑪黎亞以爲是神侍又回來了,她擡頭對上一雙淺藍色而陰鬱的瞳孔,她失落的低頭。

    艾特司已經把眼罩拿下,他俯身將艾瑪牽起來,嘆息道:“是什麼事讓聖女露出那種表情?”

    他慢慢的湊到瑪黎亞耳邊咬住她的耳垂。

    “真是想讓人欺負一番。”

    瑪黎亞顫抖着推開他,想轉身離開被他拉着朝前跑,天旋地轉後她落到了柔軟的牀上,艾特斯微笑着看着她,伸手將自己的外套脫下來。

    “聖子大人!”她在艾特斯靠近的時候發出了尖叫,她試圖抗拒。

    艾特司緊緊的盯着身下的少女,輕鬆的壓制她親吻着她,無聲無息的掌控着她的一舉一動。

    他全部,都聽到了

    “聖子大人!!”瑪黎亞還在不停的後退。

    瑪黎亞捂着她的嘴,看着她不停地流淚,這幅畫面真的跟夢中一樣美麗。

    一股名爲嫉妒的火焰正在燃燒着所有,天知道他知道聖女妄圖背叛他後他真的想一刀殺了她!

    瑪黎亞悲哀的閉上眼睛,她的腿被大力扳開。

    隨即是深入骨髓的疼痛。

    模糊間,她聽到了艾特司佔有慾的宣誓:“難道你還不明白嗎?你生來就是我的。”

    ……

    沒有艾特司就沒有她,沒有艾特司就沒有她如今的輝煌。

    失難的人羣狂熱而虔誠的看着中間輕輕吟唱的少女,她雙手張開,聖潔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她睜開無神的黑眸,對着面前跪拜的信徒給予最珍貴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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