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起來,薇安安來到古修少爺的房間輕輕的敲了門,恭敬的說道。
“少爺,羅拉小姐已經在等候了,您……”
“進來。”裏面傳來的冷漠聲音讓她不由得怔愣,不敢有多怠慢,聽從古修少爺的安排。
古修剛剛從牀上坐起來,懶散的靠着柔軟的枕頭,狹長多情的眸子隨意的瞟了眼薇安安,臉色淡漠,他向她伸出了手。
薇安安越發謙卑的擺低姿態,上前握住他的手拉着他起身,然後熟練的在櫃子裏翻找衣服和領帶。
“我要那件藍色的,這個領子搭配起來很醜的……你確定要我穿?”
在房間裏挑剔了半天的他半垂着眸子,發覺她臉上的神色有些焦急。
“怎麼了?”他問她,她神色驟然一頓,掩蓋性的笑笑。
“我沒事少爺。”
“我不喜歡你瞞着我。”古修看着她眸底暗色翻涌,一想到她可能會在哪些地方向其他人訴說這些時,他就忍不住暴戾起來。
他和她明明應該是最親密的主僕,她有什麼事情直接跟他說好了,他哪裏不會幫助她?
可是薇安安怎麼可能會把羅拉小姐威脅她趕緊去叫古修少爺不然就辭退她的事情說出來呢。
羅拉小姐是一位敢於追求愛情的勇士,最近天天往莊園跑,恨不得直接住在這裏,但古修少爺極其的厭煩她,三番五次的趕不走,又因爲她家庭逼迫,古修少爺每次面對她臉色要多臭又多臭。
“薇安,沏茶。”古修少爺冷冷的吩咐了聲薇安安,他一直都喊她叫薇安,只是因爲他覺得她的名字這樣纔好念。
“你叫薇安?”羅拉小姐不滿的眼神在古修和她身上徘徊,面對羅拉小姐的話,她根本就不敢走。
古修猛得踢了把椅子,神情看起來暴躁冷漠,把兩位都嚇到了,“她是你主子還是我是?”
薇安安灰溜溜的走了,等她沏好紅茶回來後,發現古修躲避髒東西一樣離羅拉離得很遠,而羅拉的臉色蒼白得很,大大的眼睛似乎還很驚恐,身子止不住的發抖,她壓住心底的疑惑,恭敬的彎腰倒茶。
“薇安,過來。”古修轉身喊她,她小跑着過去,古修直接拉住她的手臂往花園走去。
“少爺,羅拉小姐你不管嗎?”她看向那僵直坐着的少女,疑惑越來越大。
“不用,她以後都不會來了。”古修冷冷的說道。
就像他所說,羅拉自那以後再也沒有來過了。
而古修也因爲沒了她的糾纏回到了以前的生活,但是薇安安就痛苦了,因爲她的時間再次被壓縮的滿滿的,抽不出一點休息。
只要在少爺的視線裏稍微離開一會兒,她就聽到少爺喚她的聲音,若她沒有及時迴應,再次看到他的時候則是一臉鐵青的樣子。
古修少爺自是長得極美,那狹長的眸子哪怕只是冷淡的注視,也會讓人生出一種他的世界全是你的錯覺。
古修少爺從小就有個習慣,他喜歡睡覺的時候壓着薇安安,是的,古修少爺和薇安安睡在同一張牀上,但是薇安安每天起得很早,和古修少爺是錯開的,他喜歡把薇安安壓得喘不過氣來,聽她發出悶哼而不舒服的聲音。
“少爺我還要睡覺。”迷迷糊糊間,感受到身子在被一雙手摸着,她習以爲常的輕輕拍掉那隻手,撒嬌般嘟囔道。
古修少爺低頭輕笑出聲,他壞心思的捏住她的鼻子,在她耳邊說道。
陰森森的語氣讓她在睡夢裏打了個寒顫,等她睜開眼睛,古修少爺牢牢的抱住她,依賴般的把頭埋在她的脖頸處。
她呆呆的看着黑白色調的天花板,突然窒息的感覺又上涌了。
最近薇安安的心情很不錯,哪怕是大熱天的幹起活來也顯得格外有活力,在澆花的她和園丁聊着天,不知道說了什麼她揚起的笑容更是燦爛奪目。
古修少爺面無表情的放下手中的窗簾,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半垂着眸子保持同一張姿勢良久,他才抓起桌面上的那張白紙黑字。
在那張紙的最下方寫着:薇安安十八年奴期將至,期日釋放。他就這麼幽幽的看着,像是在看仇人一般。
半晌,裂痕從紙的中間出現,他隨意的把紙揉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裏,聲音猶如摻了毒般狠辣。
“薇安,你離不得我。”
薇安安隨着日期的逼近,她歡呼聲越來越高,即日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來到古修少爺的面前討要自己的賣身契。
因爲她太過於着急,古修少爺還正在喫着早餐,不少僕傭都在周圍,聽她那麼說,有些驚詫的擡頭看着她。
古修少爺靠着椅子,修長的腿交疊在一起,他的手裏端着一杯牛奶,聽她這麼說怔愣一瞬,喝了口牛奶,又嚐了口法國牛排後淡然說道。
“薇安,你是不是記錯了。”
薇安安立馬急了,她怎麼可能會把自己的賣身契記錯呢!明明就是十八年啊!見古修少爺絲毫不變的神色,她爲馬上預料到的事情感到崩潰。
她可是一直盼着這一天的到來呢。
“我覺得你應該重新看看自己的賣身契。”古修少爺好心提醒道,另一邊的女僕很有眼色的把薇安的賣身契遞給她。
看完賣身契的薇安安臉色蒼白,原來一直都是自己的空歡喜一場,她拿着終生契約的紙的手顫抖不已,她眼底的淚水模糊了視線,當即跪在地上去拉古修少爺的手。
“古修少爺,求求你,我不想在這麼過下去了,我不想……”諾大的餐廳只餘她帶着讓人心碎的哭腔。
古修少爺的頭髮擋住了他的表情,他的腳邊跪着眼眸婆娑的女僕,女僕正一臉哀求的看着他,半晌他的嘴角勾勒出笑意來,他伸出手掐住她的下巴,居高臨下。
“好啊,竟然你不想當女僕,那就勉爲其難來當我妻子吧。”
話一出口,四方皆驚,僕傭們的頭更低了,餐廳靜得可以聽見遠方寵物狗的叫聲。
薇安安怔愣的看着他深幽不見底的黑眸,“不……不是……”
她想要的是自由,不是身份。
他嘴角的笑意越發的燦爛,他伸出手輕輕的戳她傻愣的臉頰,上癮了一般捧起她的臉。
“瞧瞧你,怎麼高興的說不出話來了。”
她不高興,她一點都不高興。
一臉哭相的新娘被新郎緊緊抱在懷裏,用力得像是要把她揉碎在身體裏。
薇安安的手被綁在牀上,被矇住的眼睛不住的流眼淚,耳邊是少年性感急促的喘息聲。
“薇安,別想離開我,你的賣身契還在我手裏呢。”
薇安安越發的絕望痛苦了,她是可以不用像女僕一樣每天都那麼辛苦勞累了,但是她照樣沒有自己的私人空間,沒有自己的生活和愛好,沒有自由。
她要的不多,爲什麼就那麼難得到啊。
他纏着她十指相扣,同地獄般沙啞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薇安,你離不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