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庭春深 >第28章 第28章(雙更合一)
    謝晏詞在她們不遠處停住,眼瞼之下有一抹若隱若無的淡青色,曹府一方院中原本晴好的日光也合時宜的被遮天閉日的陰雲取而代之,他們二人的目光劍拔弩張之間,祝聞語先一步反映了過來,拉了拉曹裕的衣服。

    曹裕會意,慢慢蹲下把祝聞語放回地上,動作間的小心不言而喻。

    謝晏詞目光漸沉,聲音泛着駭人的冷意:“想好作何解釋了嗎,她爲什麼會出現在你府裏。”

    如果此時他對面站着的人不是曹裕,換成旁的任何一個人,此時已經沒機會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了。

    “謝晏詞”祝聞語想要替曹裕解釋,這是因救她而起的禍端,不該讓曹裕一個人來承擔他的怒火。

    “朕問你了嗎?”謝晏詞嘲弄的勾了勾脣角,毫不留情道。

    “晏詞,不是你想的那樣。”曹裕向前了一步,不動聲色擋在了祝聞語前面,頓了頓開口:“你提前從北境回來,應該很累了,不然你先休息,我之後再跟你解釋”

    曹裕下意識的保護動作,是謝晏詞昔日裏對祝聞語做過千百次的。

    “曹將軍,既然見了朕,爲何不跪。”謝晏詞眸中戾氣越發濃烈,那是自他登基以後,第一次用君臣之禮去壓曹裕。

    曹裕怔愣在場。

    良久,他掀開衣袍,衝着謝晏詞的方向雙膝跪地。

    “過來。”謝晏詞的視線轉到祝聞語身上,啞聲開口。

    他迴避不了自己心中已經在叫囂的殺意,繼續留在這裏,他可能真的會殺了曹裕。

    已經是第二次了,上一次是錢慕,這一次是曹裕,祝聞語神色自若的從曹裕身邊離開,乖順的走向謝晏詞身旁,還差一些纔到跟前時,就被謝晏詞拉住手腕直接扯到了懷裏,他的手加重了力氣,祝聞語的腕子頃刻浮起了一圈紅痕,她掙了幾下,也不過是無用功,眼圈倒是也跟着一起紅了起來。

    她不願讓曹裕擔心,想要別開臉,卻被謝晏詞看破心思,他挑了她的下巴,非要她看着跪在院中的曹裕,垂首親暱的貼近她的耳側,用只有她們二人能聽見的聲音輕蔑道:“祝聞語,知道你不願意跟在朕身邊,但你看,你每次找的這些人是不是太廢物了點。”

    說罷,直接咬上少女瑩白小巧的耳垂,微弱的刺痛夾雜着酥麻從那地方傳來,還有在囑目睽睽之下做這種事情的羞恥感,甚至是在曹裕面前,祝聞語拉住謝晏詞的手,祈求道:“謝晏詞,我和你回宮,不要這樣,我和曹裕沒有關係的,只是爲了方便秦太醫幫我醫治,才住在他府上。”

    “好。”有甜膩的血腥味從齒間散開,謝晏詞勾脣笑笑,這才放開鉗制着她的力氣,重新直起身看向曹裕,才見他正死死看着自己,眸光似箭。

    “即日起,曹裕禁足於曹府,沒有朕的旨意,不許任何人進出曹府,曹裕,你可有異議。”謝晏詞收起笑意,衝着他一字一句開口。

    “臣沒有異議,任憑皇上處置。”

    這也是曹裕第一次,在他面前以臣子身份自稱,謝晏詞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的情緒,又很快被他一掩而過。

    在北境的那幾年,曹裕替他在戰場上擋過箭,他亦爲曹裕做到過如此。

    最初起兵謀反之時,謝晏詞仍舊是一副生死不論的做派,曹裕總是咬着牙斥他,命都要沒了,看他打下這江山給誰坐。

    “我要是命不好先死了,皇帝你來當就是了。”那時謝晏詞和曹裕說過的話,聽起來荒唐的有點可笑,卻從無半句戲言。

    他可以把江山和性命都給曹裕,唯有祝聞語不行,他不會將她拱手讓給任何人。

    謝晏詞扣緊祝聞語的腰肢,將少女嬌小的身子抱起,轉過身之前最後用餘光看了一眼還跪在那裏的曹裕,冷聲道:“好自爲之。”

    他帶着祝聞語離開,曹府的大門隨之被緊緊合上,門上傳來一下又一下的鐵錘聲,那是有士兵在用木條將門封緊,這幾日難得的好天氣,便這般草草的結束了,曹裕站起身,拂了拂膝蓋上沾染着的塵土。

    漫不經心的從地上撿了塊不大不小的石子,掛在槐樹枝上的風箏還在風裏打着轉,曹裕眯了眯眼,那枚石子極快的被他屈指彈出,勾住的線在那凌厲的一擊之下頃刻斷開,那風箏沒了束縛,順着風起的方向飄出了庭院。

    祝聞語窩在謝晏詞懷裏,他抱的太緊,以至於她只能看見那人優越的下顎,和旁側的一小片天空,她近似於貪戀的盯着那裏,像是在記住一場快要碎掉的美夢,倏然間,眼眶中盈着的淚意止不住的奔涌而出,打溼了謝晏詞黑衣。

    她看到了從曹府院中,飛向更遠處的風箏。

    即便祝聞語已經在抑制着自己的嗚咽,謝晏詞卻還是感受到了懷中之人在發抖,他側目,也看見了那隻風箏,把祝聞語抱到馬上,謝晏詞卻並未直接隨着她一同上去,而是反身取了身側士兵揹着的弓,在祝聞語還未消退的淚光中,把箭對準了那半空中的風箏。

    橫空飛掠的箭帶出一道殘影,將那風箏從正中貫穿,隨着箭矢從空中隕落,帶着祝聞語的一顆心,一起墜向了不見底的幽暗深淵。

    謝晏詞的馬騎得飛快,在她腰間的手也不斷地收緊,祝聞語幾乎快要喘不過氣,宮門處的將士遙遙認出謝晏詞,隔着一段距離便拉開門放行,謝晏詞帶着她暢通無阻的回到了寢宮。

    養心殿內一如往日的溫暖如春,祝聞語來不及多說一句話,就被扔到了內殿的楠木蟠龍雕花牀上,身下鋪着的厚絨錦被依舊是軟的,後背才貼上去,祝聞語立馬向牀的內側退了幾分,拉開和謝晏詞的距離,咬脣道:“陛下這又是合意您出征前,我們已經說好了的如今我不再是您的外室了,我只是浣衣局的宮女,這地方不該是我來的。”

    “那又如何,整個天下都是朕的。”謝晏詞一條腿屈膝跪在牀上,一隻手便掐住了祝聞語兩隻手腕,他的吻帶着懲罰的意味覆上來,任由祝聞語如何嗚咽,仍不斷加深着,另一隻手扯了那枚寶石制的髮簪,那髮簪被扔到地上,隨着清脆的一聲響,斷成了兩截。

    髮絲墜下的那瞬,祝聞語走了神,那點細微的變化被謝晏詞抓住,脣間有痛感傳出,腥甜味在舌尖散開,謝晏詞咬破了她的脣。

    “你咬我。”謝晏詞終於結束了那一吻,他的脣角也掛了彩,那是剛纔被祝聞語咬回去的,他的鼻尖和她貼着,二人溫熱的呼吸彼此交織,眼裏流着蠱惑人心的魅色。

    “是你先咬我的。”祝聞語咬牙,面上不爭氣的浮上一抹緋紅,又道:“陛下,有一句話叫君無戲言,您既然答應了我,如何還能再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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