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澤心中不由產生疑問。
儘管周朝先所說的殺人犯罪細節,都能和陳白露案件對的上。
比如陳白露的名貴衣物,化妝品,奢侈品,都是周朝先購買的。
還有周朝先對鄭明也懷有徹骨的恨意和殺意。
還有周朝先拋屍路線,拋屍的垃圾收容點,那把印有鄭明指紋的匕首,都能和案件細節吻合,無比的準確。
但許澤還是對周朝先是否是殺人兇手產生了懷疑。
因爲周朝先承認自己犯罪經過和計劃的時候。
比劃了一個用匕首捅入陳白露脖頸的動作。
周朝先用匕首捅入脖頸的動作,是從上至下。
可許澤細緻觀察過陳白露的脖頸處傷口。
陳白露脖頸處的傷口,分明是下深上前形成的銳口創。
這也就意味着,捅入陳白露脖頸的匕首,方向是自下而上的。
然後匕首刺破了陳白露的大動脈,造成陳白露失血過多死亡。
“許澤,走吧。”
審訊周朝先結束後,王言帶着許澤離開了審訊室。
已經沒有再多審訊周朝先得必要了。
周朝先已經承認了殺害陳白露的罪行,也承認了自己對鄭明設局。
兇手除了是周朝先外,還會是誰?
刑偵支隊長沈正榮站在審訊室監視器外,也是這麼認爲的。
“王言,許澤,你們對周朝先審訊的不錯。”
“看來我們這起案件,已經清晰明瞭了,兇手就是周朝先。”
“沈隊,我覺得其中還有一個疑點。”許澤對沈正榮道。
“什麼疑點?”沈正榮充滿驚訝問道:
“陳白露的案件還有疑點嗎?”
“周朝先自己都承認自己是殺害陳白露的兇手了,並且承認一直以來對陳白露,鄭明兩人設局。”
“還有一個疑點,沒有清楚。”
許澤直接道:‘我詢問周朝先是如何殺害陳白露的時候。
周朝先比劃的動作是,用匕首從上往下捅入脖頸。’
“可陳白露脖頸處的傷口,下深上淺,匕首方向分明就是自下往上捅入脖頸的。”
“許澤,你說的這個疑點,也能解釋清楚。”
沈正榮道:“當時周朝先不是喝酒了嗎?
可能喝酒完後的周朝先,有點暈眩,自己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捅入陳白露脖頸中的了。”
沈正榮的說法,也能解釋爲什麼周朝先匕首動作錯誤。
但許澤覺得沒有那麼簡單。
周朝先是個白手起家的商業梟雄,平常少不了喝酒應酬。
他喝一杯紅酒,周朝先就會失去意識嗎?就會等到第二天白天再醒,再去拋屍?
那杯紅酒,會不會有問題呢?
沈正榮看着許澤沉思,搖頭一笑道:
“許澤,你在懷疑什麼呢?”
“兇手除了周朝先以外,還會有誰?”
“就在你和王言審訊周朝先得時候。
法醫實驗室已經將陳白露體內的敬業,還有那把匕首上的指紋做了驗證。”
“還有那把匕首,上面只有鄭明的指紋,毫無周朝先的指紋。”
“這些證據,都吻合了周朝先供述的計劃。
他先讓陳白露和鄭明發生關係,然後用那把只有鄭明指紋的匕首殺死陳白露,就能誤導我們警方,做實鄭明殺害了陳白露。”
“我明白了。”
許澤不再爭辯了。
周朝先的錯誤動作疑點和周朝先供述的犯罪計劃以及犯罪過程相比,顯得太蒼白了。
一個動作錯誤疑點,根本無法推翻周朝先是兇手的嫌疑。
“沈隊,除了那些以外,遺留在鄭明兩居室內的紅酒和高腳杯呢?”
“驗證了沒有?”
許澤懷疑周朝先週五那晚喝下的紅酒有問題。
周朝先審訊時,也對許澤說過,紅酒味道喝起來有點怪異,有點洗潔精的口感。
紅酒是很可能有問題的。
“那款紅酒和高腳杯,已經送去法醫實驗室驗證了,結果現在還未出來。”
“要等一些時間。”沈正榮道。
“我知道了。”
“許澤,我知道你心中還有懷疑,但這起案件,當前已經沒有疑點了。”
“這起案件,你做的不錯,但無需矯枉過正!”
沈正榮拍了拍許澤的肩膀,許澤點着頭並未說話。
警隊當中,對案件產生方向性的分歧,是很正常的事情,不是什麼大事。
許澤當然不會像是愣頭青一樣,執意認爲案件就是他對,沈正榮就是錯誤。
他既然懷疑,那就暗暗調查案件中存在的疑點就好。
到時候若沈正榮當真不是兇手,那就可以拿出證據來。
“沈隊,我想去鄭明的那套兩居室看看。”許澤道。
“沒事,去吧,案件是越查越明的過程,說不定你中途就思考明白了。”
沈正榮並未阻止許澤,任由許澤前往那套兩居室。
王言注視着許澤的身影,眼神中若有所思。
審訊周朝先得時候,許澤給他感覺,完全就是經驗絲毫不輸於他。
而且許澤還獲得了“照片”這個關鍵性線索。
由此就可見。
許澤的破案天賦很強。
現在許澤認爲周朝先並非是殺害陳白露的兇手,會是真的嗎?
與此同時。
許澤剛走出警局,蘇允兒的電話就打來了。
“許澤,陳白露的案件,有什麼進展嗎?”
“陳白露案件有了重大進展,如果你想知道的話,就跟我一起去陳白露死亡的案發現場看看。”
許澤覺得,如果周朝先不是殺害陳白露兇手的話。
那麼兇手可能就另有其人。
而且一定到場過鄭明的那套兩居室。
只要那人到了,應該就會留下一定的線索。
許澤就要找到那個線索。
蘇允兒和陳白露有一樣的耳墜,其中會不會有聯繫呢?
或者說,蘇允兒會不會是殺害陳白露的兇手呢?
“好,我去,你發地址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