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顧方被王言審訊完後,又被楊志按照許澤的要求,重新從拘留室帶到了審訊室。
重新回到漆黑一片的審訊室。
顧方腦子有點發懵,眼神中充滿疑惑。
他不是不久前被王言審訊過了一遍嗎?
怎麼又回到了審訊室?
而且他看審訊室牆壁右上角的監視器,監視器一直亮着的紅點也熄滅了。
監視器紅點熄滅,證明監視器是關閉狀態的。
顧方作爲私家偵探,從事這種法律邊界的灰色行業,是懂很多法律的。
根據警方審訊規則。
警方審訊罪犯的時候,必須有至少兩人在場,並且監視器,監聽器都要開着。
這樣做是爲了防止警方對罪犯濫用私刑,避免屈打成招,造成冤假錯案。
現在審訊室中的監視器和監聽器都關閉了。
這是什麼意思?
難道警方還想對他動手?
可他明明不是已經承認了綁架小宛瑩的兇案,都是他做的嗎?
他都認罪了,連不屬於自己的罪責都咬牙扛了下來。
警方還想對他怎麼樣?
難道警方是發現了,小宛瑩的綁架案還存在第三個隱藏的兇手?
顧方眼皮一跳,目光漸漸凝重起來。
嘭!
忽然一道不大不小的關門聲響起,將顧方的思緒拉回了現實中。
顧方扭頭看向審訊室門邊。
正有一個容顏清俊,氣質溫和的警察走來。
看到這個比娛樂圈男明星還帥氣的警察,顧方微微皺緊眉頭。
這個帥氣男警察,他認識。
正是以數學方法推算出小宛瑩藏身在西湖區森林公園的警察許澤。
同樣也是許澤,在贖金箱中安裝了第二個微型信號跟蹤器,追蹤定位到了他的位置。
一手將他送進了監獄。
除此之外。
這個警察許澤似乎還精通犯罪心理學,對他的心理能精準的剖析出來。
在機場就是許澤設計了他,給他設了一個賭徒心理陷阱,讓他自動跳了進去。
反正顧方是對許澤這一系列手段是驚歎的。
他綁架小宛瑩失敗,輸在許澤這樣的人手裏,倒也不算是不甘心。
只是顧方感覺到了不對勁。
明明他已經認罪了,成了綁架小宛瑩的所有罪行,許澤爲什麼還要審訊他?
而且是單獨審訊,沒有任何外人在場。
連審訊室外的監視器都關閉了。
許澤想幹什麼?
“顧方,你知道我爲什麼要來審訊室重審你嗎?”
正在顧方思考許澤審訊動機的時候,許澤坐到了對面的座位上,很平靜的開口了。
可是顧方對視着許澤的眼神,卻能體會到,許澤注視着他的眼神透着無比銳利的光芒。
在那種眼神之下,顧方感覺自己無處遁形,幾乎沒有什麼祕密能隱藏。
“許澤警官,我並不明白,你爲什麼要重新提審我!”
顧方輕搖了搖頭,試探道:
“我不是已經承認了所有綁架小宛瑩的罪責嗎?我都已經認罪伏法了,還要審訊我做什麼?”
“你確實是已經認罪了,按照道理我也沒有理由提審你,但對於你的認罪供述,我有一些疑惑沒有清楚。”
許澤將顧方的認罪供述檔案,放到了顧方自己的面前。
“是你自己看看你的認罪供述證詞,還是我親自問你?”
“許澤警官,我並不是很明白!”
顧方裝模作樣的翻了兩頁自己的認罪供述文檔,心中卻是一凜。
許澤是發現了他認罪供述中的反常漏洞,是專門挑刺來了?
還是說許澤已經意識到,這起綁架案還存在第三個兇手?
“既然你自己並不明白,那我就對你說說我對你供述中的疑問。”
許澤凝視着顧方,道:“第一,小宛瑩綁架案前,我和顧方偵探你認識嗎?”
“並不認識!”顧方搖了搖頭。
“我也不認識顧方偵探,也沒有得罪過你,你爲什麼綁架小宛瑩後,指名道姓要求我去破案找出小宛瑩藏身的位置呢?”
“許澤警官,我在認罪供述上,不是已經說過嗎?”
“我作爲私家偵探,也經常幫人處理事件,我覺得我能力不遜色於警察;
那時候我綁架了小宛瑩,剛好看到你登上了省市電視臺,新聞轟動了全網,我心理就不平衡了,對你產生了嫉妒。
我覺得你是個光有外表的繡花枕頭,就想借助綁架案,讓大衆看看你的能力有多麼弱。”
顧方看着許澤,無奈的苦笑了笑:
“但我讓我沒想到的是,許澤警官你不僅身手不凡,容顏俊朗,而且破案能力出衆。”
“先是推算出了小宛瑩的綁架藏身點,還識破了我交換贖金的計劃,成功將我逮捕了。”
“要是早知道許澤警官你這麼厲害,說什麼我也不敢公開挑釁你了。”
看着顧方演戲,許澤沒有立即挑破,淡淡道:
“我第二個疑惑,也還請顧方偵探給我解釋清楚。”
“當初你將小宛瑩綁架隱藏到西湖森林公園,製作錄播視頻挑釁我,公開挑釁警方,是出於對我的嫉妒和心理不平衡。”
“可你爲什麼在綁架錄播視頻發到網上纔不到12個小時,就提前電話聯繫了小宛瑩母親劉麗,提出交易人質贖金交易?”
“按照道理,你要提出人質贖金交易,也要等到24小時過後吧?”
“如果我們警方沒有找到小宛瑩,你可以順勢藉助網友輿論攻擊我,攻擊警方。
這時也可以對外公佈,小宛瑩的綁架錄播視頻只是個虛假的設計,小宛瑩還在活着在你手裏。
這樣就能顯示是你用計謀成功玩弄了我們警方,那個時候你豈不是能享受到無數網友對你智慧和手段的恐懼?”
“但你中途臨時變卦了,不到12小時就提出小宛瑩的人質贖金交易。”
“是你知道了我們警方查到了西湖區森林公園,知道了我們對小宛瑩的調查進度和結果嗎?”
“所以才變卦?”
顧方深吸口氣,深深看了一眼許澤。
很棘手啊。
許澤每個問題都更尖銳了。
“許澤警官,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們警方對小宛瑩西湖區森林公園的調查進度和結果呢?”
顧方笑了笑:“我要是有那麼神通廣大,綁架小婉瑩的案件我不就成功了?”
“現在我應該在國外才對!”
“如果不是我裝了第二個微型信號跟蹤器,很可能你確實已經成功脫身了!”
許澤淡淡道:“不要回避問題,爲什麼要不到12小時就變卦提出贖金人質交易?”
“這個迴應,我其實在供述上已經說過了。”
顧方道:“我覺得時間拖延下去,你們警方掌握線索會越多,反而對我不利。”
“所以我就終止了這個挑釁你們警方的遊戲!”
“顧方,你不覺得自己的回答很矛盾,很反常嗎?”
“明明知道挑釁我們警方,要求在24小時找到小宛瑩藏身點,會讓我們找到你更多線索,對你很不利。”
“你最開始爲什麼要玩這個挑釁遊戲?”
“何況我和你根本素未謀面!”
許澤步步緊逼,一字一句道:
“而且你作爲私家偵探,是懂法律的人,怎麼會不知道發視頻到網上挑釁我們警方,是挑釁司法法律,是干擾影響社會秩序,你身上的罪責會更嚴重?”
“明明你就是個很在意判罰的人,你逮捕後,不只是一次向我們警方提及過,你只是綁架索取贖金,沒有要傷害小宛瑩的心思。”
顧方沉默了,心亂如麻。
許澤破案能力果然很出衆,找到了他供述中的多條自相矛盾的反常疑點。
他怎麼回許澤,根本沒法回。
許澤肯定是從案件中察覺到了什麼。
“顧方,小宛瑩的綁架案,是不是我們警隊中有人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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