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音喬聽了孫招遠言語,知他此行是必去的,本欲執意要跟了他一起,但這身子一日沉過一日,確是不能支撐,只能勉強點頭同意,讓孔方形帶了回靜冰府城內客棧。
一隊人馬走了一日,趕到了跑羊地。
孫招遠招來金飛、姜富貴道:“兩個哥哥就把萍兒帶到流放犯人聚居之地,就說是又從其餘州府發來了一個女犯,且要大張旗鼓,帶給每個漢人認識,讓他們知曉萍兒美貌。我和這些護衛便在跑羊地僻靜山崗上等着,若是那澤布多來了,便對着天空放支響箭,我聽到了,自然會帶護衛前去,捉拿澤布多。”
金飛道:“那澤布多又不在這裏住着,怎會知此地新來一個貌美女囚?”
孫招遠道:“聽姜原說起,澤布多專挑了漢人分散之時下手搶了女子,若是沒有內應,怎會將時間卡得如此精準。只要這地漢人盡皆看了萍兒樣貌,保管三天之內,澤布多定會現身。”
金飛、姜富貴聽完,點頭稱是。
孫招遠又向萍兒道:“萍兒此去莫要害怕,金飛、姜富貴兩人武藝高強,他們護着你,定不會讓別人傷你分毫。我和這一百護衛好漢就在山崗之上,若是看見澤布多,立馬騎了大馬,衝殺下來,保你不會有事。”
萍兒壓了壓心中驚恐,道:“請老爺放心,此番前去,定要將害人惡賊捉拿歸案,不讓這些害羣之馬爲害人世。”
金飛、姜富貴兩人便領着萍兒去了。
孫招遠及一干護衛便在山崗上找了個躲風避雪的山洞藏身,時刻注視山下之事。
孫招遠總能遠遠地見到一兩條狼,雖沒有那日遇險之時見過的狼羣如此衆多,又有一衆護衛在身邊,可在雪地之中,突然見到幾條狼也足夠讓人心驚膽戰。
孫招遠有時出去找地方小解大解之時,也會見到被狼或狼羣咬死的走獸殘骸。孫招遠便在山崗上四處轉悠查看,只見那些屍骸,少則一兩頭,兩三頭,多則屍橫遍野。想來遇到狼羣之時,不管是落單走獸,還是羣居走獸,都難逃狼羣獵殺。
護衛突然過來找到孫招遠道:“孫大人,對面雪坡好像見到一羣狼,不知何故,窩在雪地中一動不動。屬下只怕這狼羣襲擊跑馬地漢人營地,請孫大人前去看看,如何處置?”
現今被護衛發現狼羣一動不動隱匿在雪窩之中,孫招遠也疑心狼羣是要聚衆下山,劫掠一番,若是不小心傷到人,那便是禍事一件,便夥着護衛,藉着晚上皎白月光,趴着看狼羣意欲何爲。
護衛輕輕用胳膊碰了碰孫招遠,又指了指山坡。孫招遠順着護衛指尖望了過去,原來山崗之下,一羣野羊正在搶草。
這狼羣窩在雪地之中,陣型竟是將這羊羣,曲線包圍,原是狼羣今晚想要劫掠的,是這啃草羊羣。
孫招遠一邊聽空中是否有響箭聲響,一邊又細細查看狼羣動向。忽見一條野狼竟從邊上撤走,這包圍陣型,便漏了一個角。
護衛奇道:“難道這狼羣又不獵殺羊羣了,不然爲何要留出缺口?”
孫招遠也奇道:“這狼羣離羊羣也就幾丈距離,剛纔若是衝了上去,定能獵殺幾頭大羊,我也是有些看不明白。”
過了大概一炷香時間,那條野狼又帶了十幾只野狼悄悄圍了過去,原是剛纔走掉野狼搬了援兵起來。
孫招遠又奇道:“這狼要殺羊,十拿九穩,爲何還要前去搬這援軍?”
一羣人、一羣狼都伏在雪窩裏已有幾炷香時間。此時,這幾十只羊仍在專心搶草,許多野羊嘴中含草,擡頭張望,怕周邊有野狼襲擊。
孫招遠突然領悟。原是狼羣看這野羊衆多,調了援軍前來,想多多獵殺野羊,以過冬日。這狼羣對此次圍獵想來十分上心,圍獵步調異常輕柔,只怕踏雪之聲會驚動野羊。若是有野羊擡頭張望,狼羣便伏在雪中一動不動。
又過了一炷香時間,狼羣似乎還沒有下手跡象,孫招遠也是越來越疑惑,道:“爲何這狼羣還不出擊獵殺?若再不出擊這羊羣莫不是要跑了?
護衛壓低聲音道:“看了半日這狼羣舉動,不像是走獸,倒像是支慣於征戰的軍隊,等着這羊羣懈怠之時,找準空子,一鼓作氣,將羊羣一舉擊潰。”
果然待得這野羊羣將草喫飽,各個都在原地休息消食。
孫招遠道:“是了,這狼羣必是在等野羊喫飽之後,再伺機出擊,這野羊剛把肚子餵飽,若是此時出擊,野羊哪裏跑得過狼,定是悉數被殺了。”
護衛道:“是了,這羊吃了草,立馬就將胃撐大,若是跑得快了,胃就會被撐破,所以就算不被狼咬死,也會被自己跑死。”
待得所有野羊擡起頭來,孫招遠細細看了,這羊肚子圓圓鼓鼓,似是懷孕一般,孫招遠道:“野羊行動不便,想來狼羣便要在此時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