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假定星系 >第18章 上藥
    沒有牙刷?

    婁晚竹覺得奇怪:“廁所裏有應急的一次性牙刷。”

    “我那沒有,估計忘記放了,”解沉壓低了聲音,擡手隨意地指了下方廈緊閉的房門,“猴兒睡了。”

    他這番言語,好像只是因爲迫不得已纔來找她。

    婁晚竹覺得不至於去驗證他所說的話是否真實。她點頭,朝屋裏走去:“稍等,我這有。”

    解沉看着她的背影,垂眸壓住眼裏的淺淡笑意,卻無意看到婁晚竹腳踝處的一道傷痕。

    那是她母親砸花瓶的時候被花瓶碎片劃到的。

    由於花瓶碎在婁晚竹旁邊,傷口有些深。

    “……婁晚竹,”解沉語氣有點怪地叫住了她,剛散去的鬱悶又一次襲來,“腳怎麼了?”

    婁晚竹拿了一次性牙刷,出來的時候聽見解沉問她,轉頭的同時稍稍擡腿,看見了那一道傷痕。

    “不小心劃到的。”婁晚竹把牙刷遞給解沉,溫吞道。

    她一直穿着長褲,傷痕被遮掩了過去,現在換上了睡裙才露出來。

    夏季溫度高,深的傷口不處理容易發炎,特別是婁晚竹這種敏感一點的膚質。

    主要還是她覺得沒什麼事,就沒有處理,就拿水隨便衝了衝。被解沉提醒後再看已經有些紅腫了。

    婁晚竹皮膚白,本不算嚴重的紅腫被襯得觸目驚心。

    她嘆了口氣:“這裏有藥嗎?好像有點發炎了。”

    解沉沒有回答她,轉身就下了樓。婁晚竹思忖片刻,慢慢跟了上去。

    樓下沒開燈,廳堂的地面上有淺淺淡淡的月光和樹影。

    民宿院子裏貼着窗種了兩株冬青,現在過了正正的花期,已經有了幾顆小果。

    婁晚竹往周圍掃了一圈,看見解沉蹲在角落的櫃子前。然後他拿出了一個箱子,頭也不擡地朝她打了個響指。

    婁晚竹走過去,看見那是醫藥箱。

    “你對這裏很熟悉啊。”婁晚竹接過他遞來的醫藥箱,輕聲說。

    解沉伸手進醫藥箱裏翻了翻,拿出一包藥:“訂房的時候那個房主說過。”

    “這是私人民宿嗎?”

    “不然你以爲東西那麼齊?”

    婁晚竹沒再說話,坐在沙發上藉着微弱的光認認真真消毒。

    她看不太清楚,只能眯着眼睛湊近傷口,姿勢看起來不大好受。

    解沉端着個一次性杯子過來,把杯子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到玄關處把燈開了。

    視野一下清晰,婁晚竹終於能把頭擡起來,結束了那個彆扭的姿勢。

    “謝謝。”她說。

    “你是不會開燈嗎?”解沉走到她旁邊坐下來,語氣不鹹不淡。

    婁晚竹坐下來給傷口消毒後直接把開燈這茬給忘了,現在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這點,她垂下眼,抿了抿脣有些窘迫道:“……忘了。”

    解沉把她手裏的棉籤拿過來,一點一點塗藥:“你這腦子也夠可以的,”

    婁晚竹伸手去想把棉籤拿回來,被解沉輕輕一晃躲開了,繼續給她上藥。

    “別動。”他聲音很低,垂着臉看不清表情,但婁晚竹覺得他心情應該是不太好的。

    她也沒那麼大面子說解沉是因爲看到她的傷才這樣,也沒往那方面想,所以就覺得解沉應該是在敲她門之前遇到了什麼事。

    她這邊還在想,解沉已經上好藥了。

    “喝了。”解沉幾個字幾個字地往外蹦,把他剛放到茶几上的杯子拿過來給婁晚竹。

    “這是什麼?”婁晚竹輕輕嗅了嗅沖劑的氣味,很快認出來,“頭孢?”

    “嗯。”解沉把藥箱給收拾好了,“鼻子挺靈。”

    婁晚竹笑笑,喝完之後把杯子扔到了垃圾桶裏,轉頭看見還坐在沙發上的解沉。

    解沉心情估計是真不好,到現在也沒說幾句話,現在就拉着個臉,儘管可能只是在緩和中。

    婁晚竹停下上樓的腳步,又轉回了客廳。

    快走到沙發旁邊時解沉回過了頭,雖然眉眼間還有一點煩躁,但整體已經調整到和平時差不多的狀態了。

    “你困嗎?”他問。

    此時依舊毫無睏意的婁晚竹老老實實搖頭,並不知道他又在打什麼算盤:“不困。”

    解沉滿意點頭,吊兒郎當地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不困的話,”他淡淡道,嘴角卻帶着微小的弧度,眼裏是和他語氣全然不同的一種危險,意味不明,“就做點事。”

    婁晚竹突然說不出話來,不由自主往後退,心臟幾乎要跳出胸膛,腦子逐漸趨於空白,手腳冰涼到不聽使喚。

    在緊張什麼?

    她說不清楚。

    她只是本能地感到一絲恐懼,隨着解沉和她越來越近的距離,這點恐懼被無限放大,一點一點佔據着她的身體。

    在後背即將碰上牆壁時,婁晚竹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艱澀的啞着嗓子開口:“解沉,你不能亂來。”

    解沉輕笑出了聲,並沒有說話。在離她很近時伸出了手。

    婁晚竹驟然睜大了眼睛,渾身不自覺地顫抖。

    解沉的手往她身後探去,取下了她背後牆上的一幅掛畫,拿到她面前晃了晃。

    他們離得很近,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婁晚竹看着這幅畫閉了閉眼,緩緩吐出一口氣,身上的溫度一點一點回升。

    “你在想什麼?”解沉拿着那幅畫笑得蔫壞,根本看不出剛纔的陰鬱。

    婁晚竹默不作聲。

    “你肯定在想什麼。”

    “……沒有。”

    “沒有?”

    “……”

    ……

    方廈晚上喫完宵夜後又去買了半個西瓜,然後自己蹲在路邊全喫掉了,導致他睡下不久就被憋醒了。

    他的房間沒有衛生間,要上只能下樓找公用衛生間。

    方廈迷迷瞪瞪地開了門,發現樓下亮堂,還有低低的聲音在交談。

    方廈把穿反的拖鞋穿好回來,嘀咕:“這幾點了還不睡,還說我鬧,自己不也挺能折騰……臥槽!”

    他走到了樓梯口,一眼過去就看到朝漂亮姐姐逼近的狗老

    板,瞌睡都嚇沒了,立馬清醒。

    反應過來的一瞬間他就朝樓上跑,生怕豬狗不如的禽獸老闆把他滅口了。

    不甘心回屋的方廈小同志蹲在二樓的護欄那裏伸着脖子幽幽往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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