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坐下,這鞋子穿着痛嗎?”司北棠問了問。
洛南川穿着釘鞋,摩擦着瓷磚發出釘釘的響聲,司北棠雖不是第一次見,但是還是想問問。
“你又問了,早習慣了,腳腳都起繭了哪裏會痛。”洛南川坐了下來,拿了雙黃色人字拖,把釘鞋脫掉,襪子拔掉,露出帶着厚厚的繭子的腳底,然後活動一下腳指頭穿上人字拖。
“嘿嘿,這下有理由光明正大的穿拖鞋了。”
“洛南川,你怎麼把鞋脫了?”章煜之跟林婉婉看完他比賽就下來了,沒想到洛南川直接來營地了,正巧的碰上了,章煜之一下子就看見了洛南川腳上那雙顯眼的人字拖。
“幸好你沒腳氣。”章煜之嫌棄的講着。
“章煜之,你滾。”洛南川瞪了眼章煜之,心裏想,我三番兩頭泡腳腳,塗各種防止腳氣的藥膏怎麼會有腳氣。
“笑死了,行了,章煜之你別老欺負他。”司北棠在旁邊笑着說,林婉婉也跟着笑。
“你運動鞋呢?”章煜之問了句。
“丟那了。”洛南川指着賽道起點準備的地方。
“那就丟着吧,我這就叫收破爛的給你收走。”
“我去拿回來穿還不行嗎?大爺。”
“把衣服也換了,太醜了。”章煜之最嫌棄的就這衣服了,然後開始下手嘗試改掉洛南川的審美品味。
“怎麼會呢?這麼閃,我難得才能不穿校服,我纔不穿呢,天天穿白衣服,跟奔喪似的。”洛南川就喜歡粉嫩嫩的顏色,也喜歡嘗試各種顏色,和章煜之也是兩個風格。
“別狗嘴吐不出象牙,煩死了,要還想和我做同桌,叫你換就換。”章煜之努力了一下,試圖讓他換一換衣服。
“這同桌還是必須做的,不過換是不可能的。”你沒在我旁邊我英語課堂小測不得廢,洛南川每天的英語都靠着章煜之續命。
“得了,隨便你,跟你說下粉色顯黑。”章煜之很大少爺的坐下,拿起來了一旁的畫板,提醒了一句。
“黑就黑,黑纔有男人味。”洛南川幼稚的反駁,不過也猜中了章煜之纔不會逼他真的換呢,畢竟他這個人就是嘴硬心軟,多求個情他就心軟了,相識這麼久當然清楚他了。
洛南川正要起來去拿運動鞋,司北棠攔住了他“你坐着吧,我去給你拿鞋子。”
“糖糖,多大點事,我自己去就好了,我現在年紀輕輕精力旺的很,等我八十了你在來幫我拿。”洛南川憨憨的說。
“那我跟你走。”就這樣司北棠跟着洛南川去拿鞋子。
看着他們離開的背影,本就有靈感的章煜之拿起了畫板,用鉛筆很快的勾勒出輪廓,迅速的畫了洛南川衝過終點的背影,黑白的圖畫也能帶上情感發出光芒。
林婉婉悄悄的走到章煜之身後看着他畫畫。
“怎麼樣還不錯吧,你也畫一張。”
章煜之拿了一張新的畫紙給林婉婉,畫紙大張,林婉婉的板夾小,把紙折成了兩半夾在板夾上。
林婉婉的畫風和她軟綿綿的人完全不同,毫不含糊,黑白分明,立體感十足,一跟筆硬生生的被她畫出了很多個層次,對力度的掌握完全令人超乎想象。
林婉婉畫的是奔跑着的情景,因爲她還沒仔細看,洛南川就已經到達終點了。
林婉婉沉浸式畫畫,沒注意畫完的時候營地多了好幾個人,也被人發現她超級會畫畫了,林婉婉也不在乎,只是把紙反過來在遮起來的背面寫了一句,“不知前路,只一往無前”,然後收筆,拿着畫和筆過去找章煜之。
章煜之在那邊上色,看見她來了就擡起了頭。
“給你。”林婉婉把筆和畫都給了他。
“你不要?”章煜之疑惑。
“不了,就隨手畫畫,給你了。”林婉婉搖了搖頭,然後回自己班級帳篷開始莫得感情的肝稿子。
章煜之打開看了看林婉婉的畫,那是一種在黑暗之中蘊含的視覺衝擊力,章煜之翻過去看見了林婉婉背後的那行字跡,突然明白了她所畫的,是那種一往無前,是勝是敗具不知,只得一腔熱血,不論成敗的向前衝的動力。
章煜之把她的畫好好的夾進板夾,笑了笑,繼續上色。
一下子就快到中午放學時間,洛南川不知道去哪裏逛了一圈回來,已經換上運動鞋,粉色的衣服依舊的搶眼,渾身結實的肌肉,還有黑粗腿毛,呈現運動健兒的風采,就是與他相貌不符的便是他那扎着小辮子的頭髮。
“司北棠嗎和你一起過來嗎?”章煜之畫完畫收了收筆,站起來把板子放在了椅子上,抖了抖痠麻的手臂。
“她被他們班主任抓去寫稿子了。”洛南川解釋。
“她給你扎的?”章煜之看他扎着個粉色的兔子橡皮筋就問了問。
“嗯。”洛南川點頭,“我跟她說我熱,她就把自己頭髮上的小皮筋給我了,還不是暑假沒剪一下子就留長了,想起來再去剃。”
“挺可愛的。”章煜之笑。
“你畫什麼了,我看看。”洛南川把板子拿了起來看了看。
章煜之整整花了兩個小時多,用馬克筆細細的塗過,文藝風的手抄報,上面寫着用黑色馬克筆描出“勝利”兩個大字,中間的背影衝過紅線,周圍的人洋溢着笑容,有吶喊,有鮮花,還有正好的陽光。
“這是我嗎?太好看了,多畫幾張,這比開了美顏還美顏。”洛南川喜歡極了,畢竟全校穿粉色運動裝的就他一個不是他是誰。
“洛南川,你知道我爲什麼畫背面不畫正面嗎?”章煜之語塞,就開始打擊他。
“因爲我是個背影殺手。”洛南川肯定不認他說他黑什麼的,就回答了一句
“嗯,殺手。”章煜之看了看時間就懶得理他了,任他開心了,然後收拾書包準備回家。
洛南川總感覺怪怪的,像泄了氣的皮球,沒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