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很快便發現，這些臉孔，自己全都認識。
這些，都是《邪祟精怪志》中有所記載的鬼魂，或是精怪。
而且不僅如此，林震還注意到，這裏出現的臉孔，全部都是被自己斬殺過的邪祟。
其中，甚至還包括不久前才被自己斬殺的“箱妖”與“藤妖”。
林震當即意識到，這些個臉孔，應該就是被自己吞噬掉力量的那些邪祟。
既然沈彥可以留下一縷神念，在自己的意識之中，那麼這些邪祟，也留下一些精神方面的烙印，也是不足爲奇的。
畢竟大部分的邪祟，其形成本身，便是因爲極強的執念。
這種程度的精神力量，想要將其磨滅，是十分困難的事。
幾乎就是瞬間，林震便被無數邪祟殘留的意念所包圍。
它們在林震的耳畔低語，訴說着它們的痛苦…
林震終於明白，剛纔沈彥話中的含義了。
不過沈彥人呢？
爲什麼他捅了自己一刀之後，就消失不見了？
這難道，就是修煉出元神的方法？
林震並不清楚沈彥葫蘆裏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不過此時的情況，他也只能選擇死守靈臺。
因爲一旦有所觸動，林震很清楚，自己的下場將會無比悽慘。
這些被自己吞噬掉的邪祟，所殘留的意念，會毫不留情地將自己的意識撕成碎片！
“我曾消滅過你們一次，現在又有何懼？！”
“邪惡之物，就算羣聚，也依舊見不得光芒！”
現實世界中，林震猛然睜開雙眼。
他的眸子中，閃過一抹精光！
眼前的虛妄，瞬間化作一片混亂的霓虹，隨之散去。
林震的前方，出現了一片森林，與一名懸浮在森林之上的人。
看清這人的瞬間，林震的表情變得無比驚詫。
“雲染？！”
“怎麼會是你？”
漂浮在森林上空的那人，正是留有一頭短髮，帶着自來卷的雲染。
不過此刻，他雖然換上了一套新的衣服，那標誌性的黑框眼鏡卻無法找到替代品。
雲染的表情，要比林震更加精彩，可以說是震驚也不爲過。
他瞪大雙眼，看着林震道:“你怎麼會擺脫我的控心術？”
“這不可能！”
雲染的表現，徹底將林震最後一絲疑慮打消。
沒錯，他就是佈置大陣，並且用幻覺試圖操控自己的人。
林震沒有去思索雲染爲什麼要這麼做，他表情憤怒，質問道:“陳月呢？你把她怎麼了！”
雲染嘴角抽搐，沒有正面回答林震的問題，而是說道:“看來我小瞧你了…”
“這些年，天下真是英傑輩出，我如此縝密的設計，竟然也會出現紕漏…”
說話間，雲染將右手探向身後。
林震瞳孔收縮，身影突然一閃，化作一道流光，朝着雲染衝去！
雖然不知道雲染要做什麼，但既然已經確定他目前是敵非友，就必須要先下手爲強！
林震的速度很快，但云染的速度，卻比他更快！
林震一刀斬下，雲染留下的殘影隨之散去…
他幽幽的聲音，從林震身後傳來:“林震啊，林震…說來我必須要感謝你，是你爲我解決掉了很多的麻煩…”
聞言，林震猛然轉身！
一道光芒晃在林震的眼中，他下意識地眯起了眼睛。
然而下一秒，林震卻驚訝地發現，自己失去了身體的控制權。
與夢境中被沈彥刺中時那種感覺不同，林震渾身上下，此時就像是被麻痹了一般。
雲染的聲音，如同夢囈一般，鑽入林震的耳中。
“你應該還不知道，自己在無形之中，爲我做了多少事情吧？”
“那被你逼到跳江而死的巫瑩，你知道她爲什麼要選擇在宜江市，開始她所謂的‘正義’嗎？”
“因爲我在這裏，因爲她很特殊，她可以追着我的味道，最終找到我的位置…”
“所以我借你之手，除掉了她，順便引爆了我在兩百多年前埋的定時炸彈！”
“砰！”
“一聲巨響，這座宜江市，就變成了一切災禍的中心，同時，也是孕育新神的溫牀！”
雲染漂浮在林震對面，他的右手之中，拿着一面有着銀色握柄和邊框的小圓鏡。
鏡面對着林震的臉，鏡子之中，卻沒有林震的倒影，而是在閃爍着五光十色的奇怪彩影。
雲染的嘴角上揚，臉上掛着邪意的微笑:“哦，我忘了，你好像不能說話…”
說話間，他擡起左手，打了個響指。
“啪！”
林震感覺自己發麻的嘴巴，與口中的舌頭，都恢復了一些知覺。
“你爲什麼…要做這些事？”林震瞪着雲染，質問道。
“爲什麼？”雲染聳了聳肩:“當然是因爲我喜歡了！”
“我追尋了千年，一直在尋找那東西的下落，終於讓我找到了！這就是天意…不！是大道的意志，要讓我成爲這個世界唯一的神，唯一的主宰者。”
“我真的太喜歡控制那些自以爲是的人了，沒錯，我騙了你，控制別人，真的是我的樂趣，呵呵呵呵…”
雲染的口中，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聲。
林震嘴角抽搐:“你應該去看看心理醫生…”
“哈哈哈哈…你在諷刺我嗎？”雲染左手拂過自己的臉孔，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看着林震問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吧？哦不！你絕對不知道，關於陳小姐的事…”
聽到雲染提起陳月，林震的情緒頓時失控，憤怒道:“你對陳月做了什麼？”
“我警告你，如果她少了一根頭髮，我都會把你碎屍萬段！”
雲染仰天狂笑:“哈哈哈哈！”
“說的好像，你有這個實力一樣？”
“她現在還沒事，不過很快就會有事了，給你透露一點，她的體內，隱藏着一種力量…”
“或者說，陳小姐本身，就是這力量的載體而已。”
“你一定覺得很奇怪，你一定在想，爲什麼你沒有察覺到陳小姐體內有什麼力量？”
“那是因爲，那力量是被刻意隱藏起來的，它每隔六十六年，便會輪迴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