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顆頭顱一左一右，顯得十分詭異…
雲染原本的那顆頭顱，嘴巴緩緩張開，說道:“啊…師父…你在‘九重’裏面留下了神念，爲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雲染的另一顆頭顱扭動了一下，發出了“咔”的一聲脆響。
隨後，緩緩張口說道:“我和你說過，不要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你不是一直把這句話當成座右銘的嗎？”
“既然這樣，你就應該明白，爲何我不把這件事告訴你。”
作爲旁觀者的老鄒和林震，同時露出了震驚的神色。
這雲染突發“變異”，長出了兩顆腦袋，聽他這兩顆腦袋的談話，似乎其中一顆腦袋，竟然是雲染的師父？
林震眉頭緊鎖，這種奇怪的“變異”方式，他還是生平僅見。
其實不僅是林震，就連見多識廣的老鄒，也是頭一次見到這種怪異的情況。
他沒有猶豫，當即單手掐訣，口中低聲唸誦咒語。
老鄒很清楚，越是怪異的東西，其危險程度就越高。
之前雲染身上爆發出的那股力量，林震能夠感覺到，老鄒自然也能夠感覺得到。
而且老鄒剛纔對雲染出手時，根本就沒有留手。
老鄒很確定，自己已經打斷了雲染渾身的關節，以及全部經脈。
按照老鄒的理解，只要還是人，哪怕是實力再強的對手，遭遇這麼一套攻擊，必然也會暴斃當場。
但前提是，對方還是人…
現在的雲染，顯然已經不能再用“人”來形容了。
此時，老鄒也注意到了遠處的林震。
不過，他的目光只是在林震的身上一掃而過，並沒有聲張。
林震的實力，身爲師父的老鄒再清楚不過。
在老鄒看來，林震還是那日，自己離開宜江市時的實力，最多也就小有提升。
看樣子，林震似乎壓制住了體內暴走的力量。
不過即便如此，他也絕對不可能是雲染的對手。
與其將林震拉入這場戰鬥，倒不如讓他安安靜靜地當一個旁觀者。
然而老鄒卻不知道，林震在這短短的時間內，經歷過一場跨越半個地球的旅行；而且在旅行的途中，不僅克服了體內力量的暴走，還讓其得到了翻倍的提升。
除此之外，林震甚至還踏出了修煉元神的第一步。
這一點，老鄒是怎麼也不可能猜到的。
不過有一點老鄒倒是沒有想錯，現在的林震，根本就不是雲染的對手。
“你已經墮落到這般田地了嗎…”老鄒搖頭說道，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惋惜。
老鄒是真的很惋惜，畢竟像雲染這樣的強者，修煉不易，倘若他不是心術不正，老鄒倒是很願意結交這麼一個老友。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已經遲了，雲染這副模樣，說明他已經不再是人類…
“墮落？”那顆屬於雲染的腦袋，雙眼看向老鄒。
那雙顏色特異的眼睛裏，不帶半分情感…
“啊…我想起來了…”雲染雙眼望天，似乎回憶起了什麼。
“我現在是成爲仙了對吧…想不到成仙就是這種感覺…只是不知道待會成爲神之後，會不會比現在更加奇怪…”
話音剛落，老鄒豎指呈劍，朝着雲染點去！
一道精芒，如同雷霆閃電，從老鄒的指尖乍現，直直地飛向雲染！
“啊？！”雲染那顆頭顱緩慢地轉動，看向那道精芒。
他的動作和反應，就像是一個癡呆症的患者…
另一側，那顆屬於雲染“師父”的頭顱，則是反應奇快，雲染沒有發生什麼變化的右手猛地擡起，對着那道精芒推出了一掌！
掌風呼嘯，如同一聲悶雷響起！
老鄒發出的那道精芒頃刻間炸裂在半空！
與此同時，雲染那條長蛇般耷拉在地面上的左臂，也隨之緩緩擡起，關節異常的左手，朝着老鄒抓去！
這一次，那五指之間彷彿有着無窮的力量。
老鄒心中一驚，因爲他發現，自己的所有躲避路線，都已經被這隻大手封鎖！
既然躲不了，那就乾脆不躲！
老鄒腳踏陰陽，雙手一前一後，擺出了架勢！
霎時間，一陣剛猛，一陣輕柔，兩股風從老鄒的左右吹過。
“陰陽無定，五行皆掌！”
“全象，乾坤鬥轉！”
老鄒手中的“陰陽摺扇”猛然朝着那隻大手戳去！
隱約間，一幅水墨畫般的太極圖，出現在老鄒的前方。
恐怖的能量盪開，那隻大手剛剛到達老鄒近前，便被擊退了回去！
老鄒的身影一閃，再度衝向雲染。
在前進的過程中，他左手掐動法訣，飛快地對雲染打出！
一股無形的陰陽之力，瞬間將雲染籠罩。
這是一種十分奇妙的力量，在被這股力量籠罩的瞬間，雲染只覺得這具身軀突然變得無比沉重。
當然，同時產生這種感覺的，還有他身上的另外一顆腦袋。
這並非是單純的重壓，而是從內到外的沉重。
就彷彿，老鄒掌控了這一片區域內的重量法則，讓雲染的骨頭，血肉，臟腑全部都變得沉重…
這股力量，也是由五行土之力，與五行木之力演化而來的，不過它與林震所使用的“五行之氣”不同，乃是更強一些的進階版。
老鄒並不是沒有將這套術法，傳授給林震，只是因爲想要施展進階後的“五行之氣”，首先就要施術者本身，對於五行的理解更加深刻纔行。
這需要林震自己，在漫長的歲月之中一點點去領悟，不是心口相傳，就能夠明白的。
老鄒壓制住雲染之後，身影瞬間從他的面前閃過！
老鄒手中的“陰陽摺扇”展開，一道淡藍色的光芒，從雲染的脖子處閃過！
幾乎就是在同時，雲染的右手握拳，狠狠地朝老鄒揮出！
“砰！”
空氣傳來炸響，老鄒的身影，卻悄無聲息地從雲染面前消失不見。
遠處旁觀的林震，雖然知道自己的師父實力極強，卻也無法剋制地爲他捏了把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