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大陰陽師安倍晴明公開亮相,宣佈歸來之後,原本亂作一團的倭國民衆,瞬間便如同找到了主心骨。
雖然表面上,倭國官方還是側重於用科技,去對付包括域外生物入侵在內的各種災難。
但實際上,即使是倭國內的大小官員,都已經私下加入到了安倍晴明的訓練營之中。
現在的倭國,基本可以算是全民皆“陰陽師”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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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一些基於安倍晴明簡化改造的所謂“陰陽術”,即便是完全沒有這方面基礎的普通人,按部就班也能夠使用,這也給那些倭國民衆,帶來了極其高亢的自信心。
很多倭國民衆都開始認爲,在這場必將席捲整個地球的巨大浩劫之中,倭國纔是唯一能夠拯救人類於災難之中的唯一國家。
這一切,只是因爲他們擁有一位願意將自身掌握的學識,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他們的英雄。
而事實上,倭國境內那些域外生物入侵者,基本上都是被安倍晴明與安倍明彥親手驅逐,那些臨陣磨槍,學到了一些“陰陽術”皮毛的倭國民衆,根本什麼都沒有做。
不過即便如此,他們學到的東西,依舊能夠給自身帶來足夠的自信,這便是安倍晴明想要的效果。
重新修葺過的安倍晴明府邸內,倭國的大陰陽師,剛剛送走來自於大洋彼岸的客人,此刻正面帶微笑,重新落座。
在他的對面,是倭國內閣大臣,代表着倭國官方最高的權利。
見安倍晴明重新落座,內閣大臣語氣中帶着些許擔憂道:“晴明大人,將陰陽術傳到西方這件事,還請您三思。”
安倍晴明笑着擺了擺手道:“放心,我知道你們在擔憂什麼,相信我,對於人類的劣根性,我比你們任何人都更瞭解。只不過現在,世界大勢不允許他們去做有害於人類集體利益之事,我會選擇公開部分陰陽術,也正是因爲這一點。”
聽到安倍晴明的解釋,內閣大臣非但沒有因此而寬心,反而是語氣沉重的說道:“晴明大人,恕我直言,您沒有與那些西方猩猩打過交道,並不清楚他們能夠卑劣到何種程度。無論如何,我都不贊同您將陰陽術傳授給他們這一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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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拿起面前桌子上放置的羽扇,依舊面帶笑容:“勞煩閣下將我的決定告知那位大人。我還有事情要忙,就不奉陪了。”
說完,安倍晴明緩緩起身,不再去理會內閣大臣,轉頭朝着陽臺處走去。
內閣大臣並沒有因爲安倍晴明的態度而動怒,只是無奈地搖了搖頭,緩緩起身後,對着安倍晴明的背影微微欠身,鞠了一躬,禮貌說道:“那麼,在下就先告退了。”
這位實權內閣大臣並非沒有脾氣,相反,以他的身份地位,在倭國已經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之所以對於安倍晴明如此客氣,主要還是因爲其被倭國人近乎視爲神明的身份。
緩步來到陽臺處的安倍晴明,輕描淡寫地揮了揮手中羽扇。
一團朦朧霧氣,從羽扇縫隙之中縹緲而出,來到安倍晴明的腳下,看似沒有實體的霧氣,就這樣將安倍晴明的身軀緩緩托起,繼而帶着他朝遠處那座青山飛去。
安倍晴明的私人道場,就建立在青山內,一處僻靜的竹林之中。
雖然他對倭國民衆開放了陰陽術,人人皆可學習,但也只有其中極小部分的佼佼者,才能夠得到安倍晴明的親身傳授。
這些人,此刻已經聚集在竹林內的道場之中,爲首之人,正是安倍晴明的直系後代,安倍明彥。
衆人整齊列隊,注視着安倍晴明腳踏雲霧,緩緩落在被竹林包圍的庭院之中。
安倍明彥深鞠一躬,作勢便要將道場交給安倍晴明。
後者擺了擺手,微笑說道:“今天就由你來教導他們。”
說罷,安倍晴明伸出左手,在安倍明彥的肩頭拍了拍,隨後邁步走向前方的房屋。
安倍明彥只是點頭,並未多說什麼。
對於教導這些弟子陰陽術,他自認也可以得心應手。
安倍晴明徑直走入房間,通過樓梯來到二樓,在二樓的前廳內停下腳步,隨後緩緩跪坐於榻榻米之上。
在他的對面,盤坐着一道身影,似乎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安倍晴明依舊面帶微笑,十分完美地掩飾了他看到對方時,突然浮現的那一抹驚訝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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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出自於她的氣質,而非刻意爲之。
由於對方口中所言,是極其標準的華夏語,所以安倍晴明無需猜測,便知曉對方定然是來自華夏的強者。
顯然,對方也沒有打算隱藏身份,隨即便開門見山道:“我來自華夏,神龍組,你可能聽說過我們的組織。此次前來並無惡意,只是對於安倍晴明閣下開放學術,傳授給民衆一事,想要討教討教。”
聞言,安倍晴明臉上的笑容變得更加燦爛:“想不到不僅僅是西方,就連華夏對於我的決定也如此不解嗎…”
“我原本以爲,華夏貴國,應該能夠理解我的想法。畢竟有教無類這句話,可是來自於華夏的。”
那女子聲音依舊冰冷,她反問道:“難道你真的認爲,有關於神祕一途的學識,也可以做到有教無類?”
安倍晴明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或許從前不可以,但現在,世界上發生的事情,你應該也很清楚。先是無窮無盡的鬼魂,來到世間禍亂,然後又是漫天的空間裂口,就那樣每天掛在衆人頭頂,長相奇怪的外來生物,試圖佔據我們生存了千年的土地。”
“對於民衆來說,這些事情已經無力隱藏。既然如此,那爲何不直接趁此機會,將原本不方便公之於衆的一切,全部展現於世人面前。”
說到這裏,安倍晴明聳了聳肩:“而且你難道不覺得,比起靠着某一個人,或是一小部分人,去守護這麼大的一方天地,讓每一個生活在這方天地內的人,都有守護它的能力,要更加安全一些嗎?”
對面的女子似乎不爲所動:“就算你說的有些道理,可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一來,人類數千年來形成的秩序,將會被徹底破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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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倍晴明彷彿聽到了什麼笑話:“呵呵,這位小姐,你所謂的秩序,難道不是在那些鬼魂肆虐之時,就已經支離破碎了嗎?”
“不久之前,我被後世子孫,從封印之中喚醒。你們華夏或許有相關的資料,知道爲什麼我會處於被封印的狀態之中。”
“曾幾何時,對於我來說,最大的敵人便是一隻來自於華夏的九尾妖狐。而無論我如何不願意去承認,在我血脈之中,流淌着它的血液,這一點是無可否認的。”
在說到這裏之時,安倍晴明注意到,對面的女子微微皺了皺眉頭。
“對於它,你們華夏應該並不陌生。哦對了,不久之前集結全世界強者的那名妖狐,就是它。不過現在,我也不清楚它究竟身處何方,又是否還活着…”
安倍晴明自顧自地說着,似乎進入到了忘我的狀態,全然不顧對方的表情。
“曾幾何時,對於它,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親手將之封印,將之誅殺。我痛恨自己,痛恨自己體內流淌着妖的血液。”
“不過當那些危難降臨,我開始被迫重新去審視一切。我逐漸發現,我的大妖血脈,並不是一種詛咒,而是一種天賦。這取決於我如何去看待它,如何去使用它。”
對面的女子,不知何時已經悄然起身,她打斷了安倍晴明的話語:“你的意思是,那些普通人,只要正視他們的力量,就可以維持秩序的存續?”
“你覺得,即便人類能夠成功渡過難關,靠着人類那可悲的自制能力,你教給他們的東西,難道不會成爲一場新的災難?”
“或許那,纔是人類滅亡的導火索。”
安倍晴明看着對方的眼睛,臉上依舊帶着笑容道:“人類會不會自我毀滅,那也要在能夠渡過這次危難之後見分曉。”
“你我都很清楚,僅靠着我教給他們的東西,根本無法讓人類,或者說這個星球度過這一次的危機。既然如此,又何必對我說這些。”
“我不過是教給平民一些可以讓他們簡單自保,並且心中有底的小‘戲法’而已。身爲修煉者,你應該很清楚,真正能夠達到憑藉一人之力禍亂一方的那種人,都是萬里挑一。即便我願意傾囊相授,院子裏那羣人又有幾個能夠都學到他們的身上。”
女子沒有再多說什麼,轉身朝着陽臺走去,就如同不久之前,安倍晴明在與內個大臣談話時那般。
在離開之前,她側頭看了安倍晴明一眼,說道:“我只是來確認一下你的態度,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