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暢快的一晚,好久都沒體驗過了。
她其實很害怕一個人睡,從小到大都是。
和段修嶽在一起時,她很貪戀他身上的溫暖,因爲他是真正擁有蘇廉嶽的一部分。
她會給自己催眠,這就是蘇廉嶽。
他會用蘇廉嶽的眼睛看着她。
她要讓他看見,她活得很不錯。不必擔心。
段修嶽有時,很神奇地,也會複製蘇廉嶽曾經回答過她的話。爲這場幻覺增添了更多真實感。
當他選擇和別人結婚,與其說是感到被欺瞞,她內心,更多的是遺憾。
現在,她躺在岑晉的懷裏,看着他和蘇廉嶽相似的面孔,她覺得,這次又成功了。
她完全可以把岑晉當成蘇廉嶽,尤其在他不說話,只親吻她的時候。
溫蘇凌有考慮過,這樣行不行得通。
但當岑晉問她“可以吻你嗎”,溫蘇凌發現,她沒辦法拒絕。
她太想要蘇廉嶽在她身邊,太想了太想了太想了太想了!想得快要瘋掉。
哪怕是一個仿製品,她也想要。
如果段修嶽在,她會剋制自己不去看岑晉,但是段修嶽已經離開她,那麼一切也無所謂。
手機震動,是鬧鈴響起。
岑晉睜開眼睛,見溫蘇凌已經醒了,眼睛牽纏地看着他。
他意識到,這不是個夢,他們真的在一起了。
嘴角忍不住牽起笑容,把懷裏的人摟得更緊一些。
溫蘇凌實在太令他感到美好。她很美,很性感,能擁有這樣一個人當女友,岑晉覺得自己完了。完全淪陷。
“早上好,溫老師。”
她仰頭,主動吻他下巴。
只這麼一個簡單動作,他就有點堅持不住。
但工作不能遲到。
他草草地吻她額頭,起身穿衣服,要回自己的房間。
溫蘇凌抱住他的腰,不讓他走。
岑晉揚眉。意外地,她是屬於比較黏人的女友。
溫蘇凌的聲音像是罩在被子裏:“還有時間。”
岑晉哂笑:“我又不會逃跑。我回去換個衣服,然後過來找你,一起去喫飯。好嗎?”
“好吧。”
溫蘇凌放開他的腰。也開始換衣服。
岑晉蹭蹭她鼻尖:“承認吧,你是不是很早就喜歡我了?”
溫蘇凌抱着枕頭,只是笑。
“是不是?”
他掐她的腰,岑晉知道她有點怕癢。
溫蘇凌只穿了牛仔長褲,上半身剛扣上搭扣,倒在牀上尖叫着往後躲,忍不住求饒:“喜歡你,只喜歡你。”
岑晉心思微動,將她的手腕高高舉在頭頂,把她壓在牀上接吻。
終究還是浪費了不少時間,倆人打打鬧鬧,岑晉打開門,一邊閒聊,一邊係扣子,“希望今天易導能找到她那個什麼鬼的感覺,早點收工回……”
話音突然被掐斷,岑晉的動作也突然定格。
溫蘇凌正在調整歪扭的肩帶,岑晉剛剛給她扣帶子時,把肩帶弄反了,好不容易解開重扣,要去中島臺喝杯水。
看見岑晉忽然冷掉的表情,順着目光一看,也不禁揚起眉毛。
他打完最後一個字,纔回頭看向臥室門口。
段修嶽直接忽視岑晉,問溫蘇凌:“起牀了?”
溫蘇凌也不見尷尬,她收回伸懶腰的手臂,沉吟稍許,嫣然笑道:“段總早上好。”
房間內,其餘兩個男人齊齊注視她。
溫蘇凌走去廚房,接了一杯水,問岑晉:“岑老師,你喝嗎?”
岑晉看着她,溫蘇凌上半身只穿了個黃藍撞色胸衣,在清晨的光芒中,白得像個瓷器,長髮垂在肩膀兩邊,一直到腹部,看着比全脫了還要誘人。
他立即轉身回臥室,找了件衣服,返回客廳,給她披上。
溫蘇凌在段修嶽面前肆意慣了,這才反應過來,拉扯嘴角,任岑晉給她係扣子。
他直接接過溫蘇凌喝了一半的水杯,將剩下的水吞下,看着段修嶽:“段總來這裏,是有什麼事?”
段修嶽看着岑晉的一系列宣示主權的動作,反而笑了:“我來和溫凌聊點事。岑先生請回避一下。”
岑晉挑眉。溫凌,他也這麼稱呼她。
“那倒不必,不管你們之前是什麼關係,溫凌現在是我女友。我要保證她的安全。”
段修嶽再次覺得好笑,他手指推了推眼鏡:“如果我真想對溫凌做點什麼,你一個人,完全不夠阻止我。”
直白的挑釁。
任哪個男人都不能忍,岑晉剛要邁出一步,手腕被溫蘇凌拉住。
她捏了捏他手腕上的皮膚,笑容依舊嬌俏:“你先去外面等我,我和段總談完就去找你。”
岑晉怎麼可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前任情敵的面前,單獨一個房間內。
他是第一次見到段修嶽本人,而不是從他的花邊新聞或財經簡報裏。他對段修嶽的印象,認爲他不過是個紈絝子弟,整天就知道泡女人,給女人花錢,但真正見到他,岑晉覺得,段修嶽這個人很危險。
溫蘇凌卻絲毫不覺得有問題,“沒關係。我們只談五分鐘。”
她又看向段修嶽:“可以嗎?”
段修嶽看着倆人手腕相交處,強行壓制內心毒液一般噴薄的衝動,微笑道:“可以。”
岑晉還是一動不動。
溫蘇凌晃了晃他的手,又在他脣上親了一下:“乖一點,待會兒要遲到了。”
因爲這個吻,岑晉態度鬆動,盯了溫蘇凌半晌,說:“好,我在外面等你。五分鐘後,我進來找你。”
套房內,只剩段修嶽和溫蘇凌倆人。
一時間,誰都沒有說話。
段修嶽很熟悉溫蘇凌喫飽喝足後的模樣,每一個毛孔都散發着慵懶的嬌媚。
但如今,她鎖骨下的痕跡,卻不是源自他。
溫蘇凌在手機上設置了五分鐘倒計時,放在茶几上,她則坐在段修嶽對面,閉目養神。
段修嶽終於開口:“昨晚睡得不錯?”
她睜開眼睛,懶懶笑着,似乎在回味:“嗯,挺好的。”
“有在我身邊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