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澄清和其他女人的關係,這讓她覺得特別好笑。
溫蘇凌想起一個笑話,醫生讓患者術前不要喫飯,第二天發現胃裏有食物殘渣,患者說,我沒喫飯,我喝的粥。
溫蘇凌笑夠了,靠在座椅上。
側頭去看段修嶽。他只是靜靜看着她,目光平靜,也笑了:“行啊,你給我發。”
見他沒動怒,溫蘇凌無聊地收起笑容。想了想,不甘心,又從包裏拿出眉筆,抽出他收在腰帶裏的衣襬,在潔白襯衣上,直接寫字。
段修嶽低下頭,襯衣左側清晰寫着:史上第一處男。
“滿意你所看到的嗎?”
她歪頭,帶着嘲諷的調笑,眼眸裏的光,又令人着迷。
段修嶽說的卻是:“你的字體不錯。”
他沒見過她寫字。現代人,大學畢業後,漸漸退化了手寫功能。她也從不在劇本上做任何“筆記”。
溫蘇凌的字,潦草中帶有風骨。和她俏麗的外貌相反,更像她性格中尖銳的那部分。
筆尖斷了,直接報廢。溫蘇凌隨手把筆扔進車內一塵不染的儲物格。
“我的字也是跟蘇廉嶽學的。”
上小學時,溫蘇凌幾乎只會寫自己的名字,她學的第三個漢字,按照蘇廉嶽作業本,一筆一劃臨摹的‘蘇’字。‘廉’字太複雜,她寫得歪歪扭扭,直接跳到‘嶽’字。而蘇廉嶽的字,和他的人一樣,傳遞着瀟灑。
倆人之間,提起蘇廉嶽這個人,都會詭異安靜片刻。
對岑晉,段修嶽是想把他挫骨揚灰,提起他,心中控制不住的戾氣上涌。但對蘇廉嶽,他心裏沒有太多感覺。
這個人物像是傳說中的神話,知道他並不存在,但處處有他的影子。
段修嶽可以想象,少年少女一起成長,共同擁有的那些回憶,是如何塑造成現在的他們。
初戀,又是最親的親人,他不會輕易能取代這些。
但可以利用。
左眼皮在這時不合適地抽跳兩下,段修嶽按住左眼。心又無端煩躁起來,他全力用冷靜掩飾。
他拉過溫蘇凌的手,手指強硬地扮過她的臉,吻她的脣。幾天沒見面,無論是心裏還是身體,都極度渴望和她親近。
段修嶽不想承認,他被她說中痛點,這幾天,也想讓她冷靜一下。
但要他完全不動她,沒這個可能。
只是,這個吻沒有持續太久。和上次的主動不同,溫蘇凌咬緊牙關,不想和他深入。
她不想和他在一起,段修嶽更是把她抱在自己腿上,面對面,額頭抵着額頭,胸腹緊貼。這是兩人在牀上很常見的姿勢。尤其她穿着半身裙,段修嶽的手指已經挑開了絲綢邊緣。
溫蘇凌心跳如雷,有點忌憚他要直接在車裏做,一時間不敢掙扎得太厲害。雖然有隔板,但前排還有司機,後面動靜大一點點,都會感覺非常明顯。
在這方面,她還要臉。
但很難保證段修嶽不會突然發,情。
他抽出手指,瞭然的眸子裏,還有一點得逞,“看,我只是碰碰你,你就已經變成這樣了。還說想吐嗎?”
“沒關係。”
他一隻手臂,就能在這個狹窄的空間內禁錮住她的腰身,“只要次數多了,就會脫敏。”
溫蘇凌瞪着眼睛。
他聲音低沉,像是說情話:“和你分手後,我想過隨便和誰上個牀。但是,你說得對,替身很難找,我懂你。所以,你還沒死的話,我不會找別人。”
段修嶽對任何人和事,都是近乎強迫症一般的挑剔。
出軌、和其他女人睡覺,這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不需要浪費任何力氣。
但是,他沒有必要這麼做。他看中的不是貞潔,而是他對自己的標準要求。說白了,任何人想和他發生什麼關係,也要看對方是不是夠得上他心中的尺碼。單純的消遣,沒意思。
他輕吻她的臉頰,“溫凌,你自認倒黴吧,誰讓你性格這麼對我胃口,長得還漂亮。其他人哪能跟你比。”
溫蘇凌對他的無恥驚到,不耐煩:“朱黛呢?你可以去找朱黛複合。”
“朱黛?”
他笑得更好看,夜色中,像個六親不認的吸血鬼,“朱黛是誰?”
溫蘇凌氣結,忍着異物摩擦的戰慄感:“替身麼,也不是那麼難找。我可以幫你……”
段修嶽沒接她的話,直接打斷:“不如我們打個賭?”
溫蘇凌警惕地擡起眼皮。
他的脣貼合她的耳郭,“你輸了,你給我上,我輸了,我給你上。”
“你自己玩去吧!”溫蘇凌不上他當。
話音剛落,被他重重地按了一下。
爲了不尖叫出聲,溫蘇凌差點沒咬掉舌尖,雙腿緊繃到極致,盛怒之下,低頭咬他的脖頸……
車緩緩停在品彙君庭的別墅院裏。
下車後,倆人的臉色都不太好看。當然溫蘇凌臉色更差。段修嶽想要扶她的手,被她一掌甩開。
回到家,分別在各自的浴室洗澡。
這一晚,倆人沒有分房睡。
段修嶽關了燈,和以前一樣親密地抱着她,但也只是抱着,倆人許久都沒有進入睡眠。
溫蘇凌只記得,他說了一句話:“溫凌,我給你時間,但不會太多,你做好心理準備。”
第二天在劇組,溫蘇凌又要過混亂時間差的生活。
司機把她送到劇組,溫蘇凌哈欠連天,想起昨天,還是恨得牙癢。這導致她臉色更黑。幾個羣演敏銳察覺到低氣壓,紛紛快速路過。
閔捷和她匯合時,也嚇了一跳,鬼鬼祟祟湊過來,小聲問:“昨晚……吵架了?”
算是吵架嗎?溫蘇凌更願意把這稱爲她單方面對他的侮辱和激怒。
但段修嶽這狗東西,口頭上會讓着她,也不會對她粗暴,在另一方面,會把所有賬目通通算回來。偏偏這一點,還是她調出來的。
溫蘇凌想到這,未免有種搬起石頭砸腳的懊惱。
“我去拿瓶水。”
她起身,扭開一瓶礦泉水,噸噸幾口下肚,冷靜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