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總不能傻乎乎的跑到其他組織成員面前問:“嘿!你是不是臥底?”
對方要麼覺得她是傻子,要麼覺得事情敗露要殺她滅口。
而組織裏又不留傻子,所以橫豎是個死,她還不如悄悄的調查,等對方露出馬腳的時候,她再跳出來說:其實我早就知道了。
這樣既可以獲得更多情況,又可以只落得個受傷的結果,不管怎麼樣都比死掉更好。
正是這麼想着,電話突然響了,葉山戀掃了一眼屏幕,屏幕上大大的“透”字印在了葉山戀的眼睛裏。
葉山戀不敢怠慢,馬上接起來電話。
“喂?透君?”
葉山戀當然也沒有忘記身邊這個大塊頭,她將手指抵在嘴脣跟前,對諸星大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戀醬,今天有空嗎?”
在旁人聽來,這不管怎麼想都是要約她去約會的意思。
可旁觀者迷,葉山戀這個當局者才清,安室透絕對是有什麼計謀,不然不會貿然找她的。
“你先說什麼事兒吧,我現在在跟……同事呆在一起呢。”葉山戀撇了一眼諸星大,諸星大並沒有對她的話作出反應,一點事不關己的模樣。
“同事嗎……”
降谷零竭盡全力猜想葉山戀說的這個同事到底是什麼人,他對葉山戀的瞭解其實並不多,除了共事期間一起認識的人之外,葉山戀隨便說出一個名字他都不認識。
“哦,是一個新同事,你應該不認識。”
諸星大提早叫了車,正站在製藥公司門口,時不時擡起手腕看看時間。
降谷零眸色一暗,按照葉山戀的說法,應該是組織上又給她派了一個搭檔。
看來景光愈加危險了。
還沒等降谷零繼續說些什麼,他就從聽筒裏聽到了另一個男人的聲音。
“戀,車到了,該走了,一會兒去米花大公園的路就要開始堵車了。”諸星大打開了前側車門,扭過身來招呼葉山戀。
葉山戀感覺自己頭上垂下了三條黑線。
只不過是一起坐車去米花大公園罷了,怎麼諸星大的體態卻像是要約着一起去米花町約會。
諸星大的聲音不大不小,剛剛好可以從話筒傳到電話的另一頭,被降谷零聽了個一清二楚。
米花大公園。
米花町。
又是米花町。
降谷零立刻拿上了車鑰匙,表面上還故作平靜說自己只是去廚房拿一杯水喝,但其實已經坐着電梯到了地下車庫,準備向米花町進發。
他不僅是爲了阻礙葉山戀,更是爲了看看葉山戀的這個新搭檔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
知道自己被跟蹤的諸伏景光已經半個月沒見過自己的線人了,在天矇矇亮的時候回到自己的住所小憩一下,等天亮的時候再次遊蕩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這對他來說是最安全的方法,也是最消耗精力的方法。
不過十幾天,諸伏景光就從剛入職場的白淨男青年,變成了面色蠟黃眼眶深陷,甚至長出胡茬的男人。
之前警校的同學也在他的照片上畫過鬍子,當時他還說可以試一試留鬍子的造型,但現在的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現在的他雖然被組織跟蹤着,但也知道組織不想在抓他的過程中引來太多人圍觀,所以一直在人流密集的地方活動,這樣就算被想抓他的人發現了,也可以藉助人羣脫身。
而就在這茫茫人海中,他看見了自己的老朋友──降谷零。
降谷零嘴角的傷口還沒有痊癒,一片暗色混合着血痂附着在他的嘴角,作爲似乎還有一圈淤青。
諸伏景光往下拉了一下帽檐,想要混入人羣中,與你降谷零來個擦肩而過,卻在即將擦肩而過的時候被降谷零拽住了胳膊。
“有事跟你講。”
這是做臥底之後,兩個人第一次主動談話。
這裏雖然是鬧市,但總有安靜的地方,諸伏景光覺得降谷零確實有重要的事情要說,便跟在降谷零身後四五米的位置,直到降谷零拐進了一個巷子。
緊着走了兩步,諸伏景光終於在巷子深處找到了等待着他的降谷零。
“你……”
諸伏景光話剛說出口就別降谷零截了下來。
“那邊加派的人手,具體是誰還不知道,你要小心。”
降谷零說完,便側身繞過諸伏景光,從巷口走出去了。
等諸伏景光追出來的時候,降谷零早已混入人羣不見蹤影。
諸伏景光將帽檐壓得更低。
現在的他應該更小心些,因爲組織只是懷疑他,那個之前和降谷零一起去遊樂場的女孩也只是跟蹤罷了,和真的要刺殺他完全不同。
這麼想着,諸伏景光又一次隱沒於茫茫人海。
降谷零當然不是爲了通知諸伏景光纔來的鬧米花町,他現在的當務之急是知道更多有關那個新搭檔的信息。
不管是對他還是對景光都有益處。
他開着車朝米花大公園的方向駛去,從車上下來尋找葉山戀顯然是個不切實際的想法,他的目標太明顯,所以只能開着車子一圈一圈的轉。
距離他們剛剛通話已經過去了將近一個小時,降谷零不停的看着手機,生怕葉山戀和她的新搭檔早就已經到了,而且已經進到公園裏面,他一直在外面兜圈子是做無用功。
降谷零決定今天暫時收工,開車回去思考對策的時候,一輛計程車在降谷零面前出現。
只一閃而過的功夫,降谷零就看清了坐在後排的女生的長相。
是葉山戀。
前排……怎麼感覺前排也是一個女人?
還沒等降谷零仔細分辨,計程車就在他前面一百米處停下了。
先鑽下車的是葉山戀,一分鐘之後,坐在前排的長髮“女人”也下了車。
不,不是女人,是一個高大的留着長髮的男人。
等那男人將車門關上之後,葉山戀便和那男人搭起了話。
降谷零暗自握緊方向盤。
不管怎麼看,那個長髮男人都很難對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