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靜的水面之下是暗潮涌動，葉山戀不知道降谷零這句話到底什麼意思，聽着有些像一同生活的邀約，但是她又怕自己想多了徒增煩惱。
“其實不答應也沒關係的。”
葉山戀與他隸屬於不同的組織，或許她心裏還想着如果他們和警方在未來的日子裏有利益衝突了，處在中間的他們二人應該如何面對。
“我能問一下到底是什麼意思嗎？”葉山戀目光灼灼。
她一點也不想瞎猜，降谷零沒有回覆她的日子，她已經瞎猜了太多次。
“我的意思是，我們一直在一起的話，就可以拉住你了，我是說，一直。”如果葉山戀還是聽不懂的話，他就真的只能把所有的話都只說了。
葉山戀該不會真的聽不懂吧？她也不像是沒讀過書的樣子，她應該知道“今晚月色真美”這句話的含義吧？
如果知道這句話的含義，那她應該也能聽得懂他現在說話的含義。
“或許，我可以理解爲，你在跟我告白嗎？”葉山戀聲音糯糯，語氣中帶着期許。
“是的，正是如此。”
降谷零沒有辦法再兜兜轉轉不直接說了，或許現在的他和剛剛的葉山戀一樣，都是熱血上腦，但是如果現在不說的話，等到以後，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說了。
所以就算是熱血上頭，那麼也一直熱血下去吧。
“八重澤霧，我是說八重澤霧，我想和這個人在一起。”降谷零又補充道。
葉山戀終於不再疑惑了，她本以爲降谷零會叫自己葉山戀，卻沒想到對方叫了她的真名。
這樣就算再有我他說的是不是自己，也沒有退路可言了。
這個擺在葉山戀面前的只有兩個選擇──答應，或者不答應。
但對她來說其實也不過只有一種答案。
“雖然說現在不是一個好時機，但是我選擇……與你同行。”
既然大家都是獨行的鯨魚，那就相伴而行好了。
在旁人看來，在這樣的場合中真情告白有些不合時宜，但是似乎又非要現在做不可。
答應了降谷零並沒有讓葉山戀沉溺在其中，因爲他們沒有忘記現在所處的環境，她還要找時機將降谷零手上綁着的尼龍紮帶切開，當然順便還要切開自己的，畢竟兩個人一起行動，總比一個人單槍匹馬要安全的多。
正巧，降谷零也是這麼想的，雖然警察確實會出動，到時候他們可以直接被救出去，一般的歹徒也不會直接殺掉人質，但如果被救出去，就一定要去做筆錄。
他現在還不想跟警察們有多少明面上的接觸，接觸的越多，他暴露的風險就越大。
所以還是趁早逃掉比較好。
“你能幹掉那邊幾個嗎？”降谷零用眼神示意葉山戀，也不用真的幹掉，只要能讓他們失去行動能力就可以了。
葉山戀回頭一看，發現站在那邊的幾個人手上都拿着武器，不過戰勝他們的方法可不只有將他們擊斃，還可以讓他們失去控制的能力。
畢竟他們看起來並不像是訓練有素的歹徒，只要讓他們足夠疼，就可以規避他們可能進攻的意圖。
“應該能在一分鐘之內解決吧，30秒？”葉山戀爲自己的行動做了一個估算，反正一分鐘之內肯定解決了，只要降谷零能把其他人解決，不讓她背後中槍就沒問題。
“那我們開始準備吧。”降谷零小聲說道。
葉山戀將小刀拿了出來，小心翼翼地切開了降谷零手腕處的尼龍紮帶，降谷零鬆了鬆手腕，轉過身去，接過了小刀，也將葉山戀手腕處的尼龍紮帶切開。
二人雙眼對視，默契的站起了身。
作爲看管他們的人還以爲兩人只是站起身而已，完全沒有想到其實他們的束縛已經被解開。
“你們兩個，給我坐下。”看守的人指着葉山戀和降谷零，想用大呼小叫的方式宣示自己的地位，但是沒想到，站起來的是兩個人根本不喫他們這一套，甚至還直接向他們衝來。
其中那個金髮的男人並沒有直接向他們衝來，而是轉身去了其他人所在的方向，這讓他們鬆了一口氣。
一個女人罷了，他們還是能搞得定的。
不過事情還是朝着他們意料之外的方向發展，葉山戀正以普通女生不會常用的速度向他們衝來，手裏似乎還攥着什麼尖銳的東西，銀光閃閃。
負責看守的人還沒看清葉山戀手中拿着的是什麼東西，葉山戀就已經衝到了他們面前。
右手、右手、左手……
葉山戀將她剛剛默默記在心裏的每個人的常用手一一對應，用利刃戳進了他們的手背。
上一個人的哀嚎還沒有傳出，下一個人就成爲了葉山戀的目標，一個又一個，像是被穿在引線上的一節一節鞭炮，最後一同炸響。
九人。
葉山戀將每一個被她戳中的人都記在了心裏，他們現在紛紛跪倒或匍匐在地上，用一隻手捂着受傷的另一隻手。
估計一時半會兒都不會對他們產生什麼威脅了。
她好歹也是在組織裏受過訓練的人，雖然比不過降谷零，但對付他們這種非專業人士組成的雜牌軍，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他們的手並不會因此殘廢，但是也需要很大力氣去救治才能恢復到原來的狀態。
至於降谷零，他則是在擊倒第一個人之後，搶過了他的槍，進而一步一步控制其他所有人。
被葉山戀制服的人手裏的槍都散落在地上，爲了不讓他們用非慣用手繼續威脅其他人，葉山戀還特地搶過了他們的尼龍紮帶，將所有槍都綁在了一起。
這樣他們就大概率不能繼續問一下其他人。
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後，葉山戀與降谷零再次對視，趕在警察來之前紛紛離開了圈養人質的餐廳。
降谷零拿過了一直被葉山戀攥在手裏的，還沾着血的短刃，捏住外側的外側，將刀刃朝裏，擦去了上面的血漬。
主動牽起來葉山戀的手。
從現在起，他們會一起落入無邊的黑暗，而在這無盡黑暗中，他們將是彼此永遠的極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