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卿卿佳人爲何故 >第11章 冬寒臘盡
    一棟別院裏,肖瑾瑜端坐於主桌前,聽着橋本將許硯清近況一一報備,微眯着的雙眸爲她平添了些許邪魅。豔麗的紅脣輕啓:“這麼說,江少卿爲此還大病了一場,不過她如此中傷我們,對我們的帝國評頭論足,只是病這一場倒是便宜她了”橋本聽完肖瑾瑜的話,也跟着忿忿不平道:“哼!此等人定要她爲自己的行爲買單,可別讓她落在我的手裏~~有的是讓她好受的刑罰”說着便陰森森的冷笑起來。肖瑾瑜睜開眼擡眸盯着橋本,肅聲道:“你最好收起你的心思,要是亂了我們的大計,小心你身上的皮!”橋本一聽趕緊正經起來。緊聽着肖瑾瑜接下來的吩咐,“我讓你調查的事怎麼樣了?”“都查到了,半年前江少卿怒然離開東城後,突然就加入了民生會的地下工作,跟許家大少來往密切,按理說當時應該對許家有恨纔對…”橋本將這些天奔波得到的消息全盤托出,順帶說出自己的疑惑。肖瑾瑜點燃一支長煙,深吸一口吐出一個菸圈,才悠悠開口道:“這個民生會素來跟我們作對,平時專搞一些縮頭縮尾的工作,宛如泥中鰍林中鳥,我們想捉都無從捉起”肖瑾瑜說完食指有節奏的敲打着桌面。橋本在一旁搭腔道:“那經過她父親的死,想來接下去就是鐵了心要跟我們鬥到底了”肖瑾瑜聽了這話嗤之以鼻,不以爲然的開口道:“呵…,笑話,還能怕她?這個民生會之所以難剷除,就是因爲他們非常之謹慎,想要加入內部地下工作並非是件易事,起碼也是要個領導幹部級別引薦…”橋本聽完猶如夢中驚喜,大驚道:“美裕少佐,你是說…?”肖瑾瑜眉毛一挑,淡淡出聲:“盯緊了,但不能打草驚蛇”橋本肅然立住:“是,我這就去辦。”肖瑾瑜再次閉上眼假寐。

    書房內,許硯清正同齊伯恩等人一起商議事情,當初莫言山領兵反叛,隸屬的部下一律判以槍決,如今莫家一大家子瞬間沒了主心骨,但凡有個甜棗,極容易被賊人策反。齊伯恩一個大老粗成天只知道打打殺殺,哪能有別的心思想得到這麼多,只知道當初自己家出的那檔子事兒,最後還能留着人和權利職位已經很知足了,儘管知道許硯清拿他當槍使,他也認了。齊伯恩越看眼前的許硯清越覺得這人心思深沉得很,做事也狠辣,竟生起一股佩服之情。“對於扶桑人運兵駐紮在東城周邊的城市這一做法,怎麼看”許硯清清冷的聲音打斷了齊伯恩思緒,冷不丁的齊伯恩清了清嗓子答道:“如今我們可謂是內憂外患,倆會極力打壓軍閥,外來賊人虎視眈眈,他們這樣無非就是想讓我們困死在東城,我建議直接拼出一條路來!”齊伯恩話音剛落,緊接着就有同僚反駁“齊師長說的是有道理,但是硬碰硬只能兩敗俱傷,搞不好我們還將會落於下風,把兄弟的性命白白搭上”齊伯恩一聽火氣冒上來了:“哼!巧言令色,打仗哪有不死人的?當初老司令也是帶着我們拼上性命纔有的今天,沒路就自己趟一條出來!說白了,你們就是貪生怕死”那人竟也站起來嗆聲道:“齊師長,你這話我就不服了,我敢拍着胸脯說,我們也從未是貪生怕死,苟活於世之輩”就這樣,怒氣張揚的你一句我一句的吵了起來。許硯清揉着眉心深吸一口氣伸出兩指示意,兩人一看便也憤憤的坐下。許硯清嘆着氣說道:“我知道大家都是爲了東城好,各自也是跟着我爹拼過命的,也都是忠將之士,這點是不容置疑的,東城是大家賴以生存的地方,無論是強攻還是智守,這座城還得由我們共同守住”桌上的衆人一聽,神情嚴肅。許硯清再次開口:“今天的會先到這,大家先回去吧”話音一落,其他人面面相覷也不多說便相繼離去。

    江少卿這幾日悶在病房裏,都快閒出屁來了,這整天待在屋子裏沒病都悶出病來了。正無聊着,許餘風便拎着一袋水果進來,“少卿啊,傷好點了嗎?”江少卿一看來人,驚喜有餘反而驚嚇上來了,忙說道“大哥,你怎麼過來了,現在風口這麼緊,我的‘御洲’這個身份現明眼人都能看出來,礙於沒有什麼實質的證據纔不對我採取行動,跟我走太近對你來說太危險了”許餘風臉上揚着清爽的笑意道:“我來看看我家妹妹,這有何不妥?再說了,聽聞我二弟都把家搬來這裏了”許餘風邊打趣說着邊拿出袋裏的水果放在桌面上。江少卿聽着大哥的話,不免一笑。許餘風凝着神看着江少卿,思慮半天開口“現在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江叔叔的事我也很悲痛,但大哥還是覺得你這段時日先避一避”江少卿聞言擡頭望着說話的人,難以置信的說道:“大哥,我知道你是爲了我好,但是我已然決定了,不必再多說,放心我不會給組織帶來不必要的麻煩”許餘風蹙着眉頭道:“這是什麼話,你的爲人大哥能不清楚嗎?”江少卿彎了彎嘴角說:“現如今,肖瑾瑜與橋本他們定是在想着怎麼對付我,如果我不加以防備,怕是全了他們的心意了”許餘風聞言嘆了一口氣“有些時候啊,不得不說你和二弟真的是像,生命力頑強,堅強勇敢…”江少卿聽得不明所以,笑說道:“這話我還是第一次聽到”許餘風繼續說道:“這沒什麼好奇怪的,對於二弟小時的那件事,從沒人敢在提起…”江少卿櫻脣吐出聲音:“大哥說的可是二哥被土匪擄上山的事?”許餘風一聽點了點頭後兀自回憶道:“當時硯清還很小,土匪頭子將他綁上山,意欲求條生路,可當時的父親心中剿匪急切,雖也焦急得整日整夜的睡不着,儘管看着硯清被綁着在高高的城頭,最後父親還是狠心命人炮轟山頭,母親也沒法整日以淚洗面…”許餘風話音漸漸有點弱了下去,興許也是明白這對許硯清來說是多麼殘忍的事。江少卿倒吸一口氣,當時的小男孩面對父親的放棄該是多麼無助,沉重地問道:“後來呢?二哥又是怎麼在土匪窩子混跡了一年之多?”許餘風眼神凝重,低着腦袋搖了搖頭,聲音沉重的說道:“我們當時再見到硯清時,是在家門口,他自己回來的,當時的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面,臉上也瘦削了許多,唯獨一雙眼睛鷹鶩的看着我們,當時怎麼問他都不說話,難以想象他怎麼在那種地方生活下去,更是如何逃出來的…”江少卿緊咬下脣,怎麼也沒想到現在掌管軍營的副司令,小時有過這麼一段黑暗的歲月。許餘風長呼出一口氣:“你們兩個身上有種特質異常相似,如果說你是一朵生長在懸崖峭壁的凌霄花,那他就是紮根深淵的曼陀羅…”說着凝視着江少卿,片刻過後,許餘風壓低帽檐走出醫院大樓,轉角處一雙眼睛緊盯着離去的身影,緊了緊身上的風衣外套低頭跟了上去。

    今年的臘月彷彿格外的冷,江少卿望着窗外的枯枝,眉頭緊鎖。小年夜那天早上,小棠早早的來到醫院整理江少卿的物品,“今日怎地來這麼早?又不急於一時回去”江少卿看着小棠忙碌的身影出聲道。小棠頭也不擡,利落的摺疊打包手上的物品,聽見江少卿的話後回身看着自家小姐道:“江姑娘,今日是小年夜,可不能讓你自己在外,那得多孤單啊?”江少卿聽完笑了笑,自己反倒對於這些習俗沒什麼太大的講究,便隨了小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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