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偌大的會議室裏,長桌旁依次坐着面露肅色的戎裝者,當中就有正在陳述的齊伯恩:“眼下咱們要做的就是保證城內父老鄉親的喫活,這些從邊城逃亡而來的,一沒建設過東城,二沒繳納稅收,現在反而需要從我們本就拮据的倉糧分給他們保命,未免有點不公平!”齊伯恩說完,向來與之唱反調的另一位師長緊接開口:“齊師長這話也太過無情,將事情也做得太過於絕對,照你這麼說,東城的父老就是父老,那些與我們長得並無異樣的鄉親就不是鄉親了?”齊伯恩見這人如此不認同自己的說法,也大聲了起來:“那你說怎麼辦?我這也是爲了東城考慮,收留這些難民,喫食好說,房子住所還得現造,人流量立馬以倍數增加,加上這些逃難途中,生病或者患上傳染病的,人挨着人,一旦傳染起來在想控制就難了”此話一出寂靜了片刻,多雙眼睛齊刷刷的望向許硯清處。許硯清食指有節奏的輕巧桌面,忽然問出一個看似跟此次事件毫無關聯的話:“大家對於民生會這個組織怎麼看?”大家聽着這話,一時間摸不着頭腦,大都是在揣摩着這話的潛在意思,但也有個別反應快的率先說道;“民生會自民國十年成立,距離現在也有個十五年了,其大都觀點理論都與同年成立的國和會相悖,所以一直被國和會繳殺”話剛說完,一人立即把話接了過來:“你說的不錯,可把這兩個組織放在一起讓人民比對,很明顯人民百姓更支持民生會,曾經當民生會里面的人被國和會圍剿到巷道里,整個巷道的百姓都會伸出援手,暗中救助,愣是讓國和會的人撲了個空,這個組織在我看來就如它的名字一樣,一切都是爲了民生”此人說完發現大家都在看他,好像感覺自己話說多了一樣,撓了撓耳根。許硯清淡淡問道:“看來跟我瞭解的不錯,既然如此,那大家覺得將難民給到他們負責如何”聽此一話,齊伯恩第一個拍手叫好:“這樣好,這樣好,還是賢侄有法子”另一個唱反調的師長回聲道:“法子不錯是不假,可副司令何以認爲民生會願意呢?”衆人再次陷入了沉默。許硯清審覈着面前這一大桌子人,挑眉嗤之一笑道;“這要看各位是怎麼想的了”大家面面相覷,這怎麼還跟我們有關係了?許硯清再次開口:“大家都不願將自己的利益分享,更怕損害到自家的財富榮譽,那這樣就只能跟民生會聯手合作,共築家園,自然這個燙手山芋就會交給民生會管了,我想在這種關頭面前,大家應該是能理解的,是吧?”許硯清話一出,衆人紛紛竊竊私語,交頭接耳的交談起來,雖說是在商量,但許硯清的語氣卻不容置疑,大家被趕鴨子上架到這個份上,有意見恐怕也得憋回去。誰又敢以自身去觸犯衆怒呢?
許硯清看着眼前的畫面,薄脣掀起一抹算計的笑容道;“我看大家也沒什麼大意見,至於前面齊師長提到的那幾點,也會一起通過電報發給民生會負責的人,今天就到這裏吧”衆人見此便也有序的離開了。
江少卿隨着小棠走在街道上,隨處望去,地上、城牆角落都坐滿了衣衫襤褸的流民。老少婦孺皆有,捂着肚子的老人,兀自哭泣的婦女,餓的嗷嗷大哭的孩童,甚至有趴在死去親人屍體上嚎啕大哭的年輕人,江少卿望着望着竟紅了眼眶。何時在自家的地上都能被迫害到如此地步?
江少卿苟着身子縮在一旁的蘆葦叢裏,前面的兩個男子將小女孩一把推倒在地,懷裏的半隻饅頭滾了出來,那兩人中的一個將掉落在地上的事物撿起來,放至嘴巴前吹了幾口氣,大口的撕咬起來,另一個看這情形,大聲怒罵道:“你丫的,又想喫獨食”說着也撲上去爭搶。地上的女孩看着自己辛辛苦苦的來的饅頭被搶了去,那是她爲她生病的啊娘討回來的,說什麼也不能丟了。忍着身上摔疼的地方衝了過去:“那是我給我啊娘找的,你們不許喫!不許喫!”說完朝着一人的手臂咬了下去,那人喫痛的“嘶”一聲,就在這晃神之際,那爲所不多的糧食也被喫光。被咬那人怒從中來,抓起害他喫不上饅頭的女孩怒目圓睜,揪着衣領高高舉起就要往地上摔。見此,江少卿奮力的跑了出去大喊:“住手!”兩人看突然來了人,手裏的動作停下看着江少卿,粗俗的開口道:“喲,看這穿着,還是個大戶人家”江少卿不理會他們的揶揄,氣憤的道:“爲了一個饅頭,就能枉顧一條人命,虧你們還是個大男人!”雙手舉着女孩的男人惡狠狠道;“這人,我想殺就殺,老子喫過的人多了,還怕再多殺一個人?”說着就重重的將女孩頭朝地的摔了下去,女孩當場斃命。江少卿驚呼一聲,嚇得連連後退,被地上的石頭一滑坐在了地上。想不到眼前這兩人竟是這樣殺人如麻,兩人步步緊逼的走向江少卿,嘴角的笑如同醜陋嗜血的惡魔。
營中的許硯清聽到小棠的話,滿臉嚴肅,神情緊張拿起外套就急忙跑下門口的車,門口碰上鄭子意,還未等鄭子意開口說話,許硯清就說道;“召集人,跟着車,把城外能藏人的地方都給我碼圓了!”鄭子意還不明所以正愣着,許硯清大聲道:“快啊!”說話的功夫小棠也來到面前,救姑娘要緊,顧不得上其他就一起跟許硯清上了一輛車。
江少卿醒來時被麻繩緊捆住,屋子外面像是聚集了好些人,發出大大小小的聲響。一尖細的男聲響起;“平哥,這裏面關着的那位真能給咱們換來喫的?”一中厚的聲音道;“這還能有假?你沒看見她身上的衣服嗎,非富即貴,能夠咱喫上好一陣的了”江少卿一聽這聲音不就是昨日那惡魔嗎!原來叫平哥啊。另一個聲音響起;“這要等到什麼時候?不如我們現在乾脆把衣服扒了拿去換喫的好了”那位平哥咬牙道;“你是豬嗎?現在拿着衣服誰會給我們當!大家都缺喫的,留着她我們就有源源不盡的喫的,你怎麼選?再說了,現在這一大鍋肉還不夠你們喫一段時間嗎”
江少卿聽着門外的話疑惑道;“肉?他們哪來的肉有肉喫還會爲了個饅頭殺人?這未免太奇怪了吧”此刻,江少卿也顧不上其他,還是想想怎麼脫身吧,也不知道小棠有沒有找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