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紅色的魔導炮光束開始在布頓城裏亂竄,已經玩嗨了的士兵們甚至差點打到另一邊城牆上的希維。

    在朦朧的夜色下,整個布頓城都亂了起來。

    此時布頓城僅剩的防衛力量也有意識的開始組織兵力試圖奪回城牆。

    但是羣龍無首的他們宛如一盤散沙,幾次嘗試均被希維麾下的民兵打回。

    這些剛上戰場的民兵渡過了一開始的膽怯之後,便在領主和強大血蹄氏族戰士的帶領下爆發出了高昂的氣勢。

    他們只需要聽從指揮,令行禁止,就能有效的打退布頓城的零散反撲。

    “好了,別玩了,留下一些人守一面城牆,其他城牆的魔導炮全給我砸了,剩餘的人跟我去洗劫霍曼堡。”

    隨着希維的命令下達,衆人也紛紛行動起來。

    這時一個扛着魔導炮的血蹄氏族戰士走了過來。

    正是對魔導炮一見鍾情的卡爾·血蹄,他的身後還跟着幾個抱着魔晶箱子的民兵。

    “領主大人,這些魔導炮都是好東西,砸了太可惜了……”

    希維喫驚的看了一眼卡爾·血蹄。

    這魔導炮的分量可不輕,畢竟是用來守城的,也很難拉到沉重的戰場上去,現在卻被卡爾·血蹄槓在肩膀上,貌似還比較輕鬆的樣子。

    他有些無語地說道:“我們剩餘的兵力守四面城牆非常喫力,況且這個魔導炮太過沉重,也不好拿,還不如砸了。”

    卡爾·血蹄瞪着個大牛眼,甕聲甕氣地建議道:

    “領主大人,可以讓我們血蹄氏族一人扛一……”

    “閉嘴吧你,卡爾,你以爲誰都跟你一樣天生怪力?”

    卡爾·血蹄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他身後的一個牛頭人戰士打斷了,其他牛頭人也紛紛附和道:

    “就是,我們血蹄氏族就應該拿着巨斧,在正面戰場上砸碎敵人的頭顱,而不是扛着這些魔法造物躲在後方開炮!”

    “卡爾,你是血蹄氏族牛頭人戰士的恥辱!”

    卡爾·血蹄聞言氣的牛鼻子都歪了,忿忿不平地吼道:

    “你們這羣倔牛,魔導炮能在戰場上發揮更大的作用!”

    雙方誰也不服誰,最終在希維的調解下,卡爾·血蹄自己扛一個魔導炮,其他牛頭人兩個人扛一個魔導炮,總共帶走五個魔導炮,剩下的炮臺則被下令全部銷燬。

    也就在這時,希維也收到了系統突然刷新的反派任務:

    “叮!日常反派任務已刷新。

    反派任務一:搶奪本屬於布頓家族的鐵礦。

    反派任務二:洗劫霍曼城堡。

    反派任務三:在接下來的戰鬥中,殺死所有的大地騎士,並將大地騎士的頭顱寄給安培伯爵。

    完成全部任務有概率觸發暴擊獎勵,請宿主再接再厲!”

    希維看着系統任務若有所思,如今系統已經擺脫了低級趣味,開始肯定地讓他走上了一條成爲猖狂土匪的道路。

    ……

    霍曼堡內此時正發生着一起兇殘的打砸搶事件。

    “都撿貴重的拿!”

    “一些不方便拿的,油畫絲綢這些,全部燒了!”

    “拿盤子幹什麼?值幾個錢,砸了!”

    ……

    布頓家族的僕人管家正宛如一羣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的抱團蹲在角落裏,凡是敢於反抗的已經躺在一片血泊中。

    周圍是雄鷹領士兵匆忙的呼喝聲,腳步聲以及各種物件的破碎聲。

    片刻後,本來奢華富裕的霍曼堡很快就被這羣土匪一般的士兵洗劫一空,揚長而去。

    管家僕從們心驚膽戰的從地上爬起來,映入眼簾的是滿目瘡痍。

    原本精美的琉璃瓷盤碎了一地,牆上出自名家的巨幅油畫被撕得稀爛,城堡裏到處都是傢俱燃燒帶起的灰煙。

    “快救火啊!”

    不知是哪一個管家率先反應過來,匆忙的一聲大吼,驚醒了還處在呆滯中的衆人。

    布頓城外,各種收刮自霍曼堡的財物已經被全部裝車,希維沒有時間清點,但保守估計從這個老牌家族裏收刮出來的財物價值是黑河堡那邊的五六倍。

    這還不算五門魔導炮。

    這些財物將由一名牛頭人戰士領着五百名士兵護送回凜冬城。

    而希維此時則帶着一衆血蹄氏族戰士匆匆奔赴鐵礦區主戰場。

    布頓子爵生性多疑,一旦發現雄鷹領的軍隊有拖時間的嫌疑就會立刻發起進攻,現在估計戰鬥已經開始了一段時間了。

    但是事實上,主戰場的情況比希維想象的還要不容樂觀。

    戰鬥開始已經有一個小時。

    布頓子爵在接近雄鷹領的軍隊的時候就毫不猶豫地直接發起了猛攻。

    在短暫的接戰後,他已經迅速探清凜冬城軍隊的虛實,現在他已經不打算僅僅只是拿下鐵礦了,他還要進攻雄鷹領!

    鐵礦區附近的戰場上,即便凜冬城普通騎士的數量更多,但在布頓家族近三十名大騎士的圍剿下,依舊逐漸陷入了苦戰。

    戰場的一角,凜冬城的軍陣中,兩名普通騎士正和一名布頓家族的大騎士拼殺着。

    雖然他們依靠默契的配合成功的耗盡了這名大騎士的鬥氣,但他們身上鬥氣也同樣枯竭。

    接下來就只剩下體魄的比拼,可他們兩個人加起來依然不是這名大騎士的對手。

    現在他們已經被擊倒在地,那名大騎士已經獰笑着提着劍走來。

    就當他們以爲自己這一次必死無疑的時候,幾名凜冬城的民兵突然撲過來殺向了那名大騎士。

    他們悍不畏死地用身體阻擋大騎士的腳步,很快就有人被大騎士殺死,但是又會有別的民兵補上。

    大騎士揮舞着利劍,滿臉陰沉,顯得煩不甚煩。

    失控的情緒也讓他一時失誤,持劍的手竟被一名民兵抱住,緊接着更多的民兵趁機圍了上來,將他撲倒在了地上。

    可大騎士畢竟是大騎士,哪怕陷入如此窘境,依然渾身都能當做武器。

    他用頭撞,用膝蓋頂,用肘砸,兩三個民兵就吐着血翻倒在了一邊。

    “騎士大人,快殺了他,我們要按不住他了!”

    “快啊!”

    一個民兵扭過頭來,嘶聲力竭地吼道。

    兩名騎士見此機會,立刻掙扎着爬起來,撿起了地上的長劍。

    他們互相攙扶着,踉踉蹌蹌地來到了人堆面前,眼前的慘狀讓他們的靈魂都爲之震顫。

    只見布頓家的大騎士正雙目猩紅,氣喘吁吁的掙扎着,嘴裏發出憤怒不甘的嘶吼。

    但他的身體卻被幾個民兵死死地壓住。

    有的民兵已經七竅流血,眼見着就快不行了。

    更多的人則是面目猙獰,滿臉鮮血。

    他們的根本沒有多餘的手去拿武器,只能用牙齒嘶咬着大騎士的臉皮,用盡全力抱住大騎士的手臂,嘶吼地糾纏住地上的大騎士。

    四周橫七豎八地躺着些屍體,都是這些民兵的。

    兩名凜冬城的騎士顧不得再爲眼前的一幕震驚。

    舉起長劍就要刺向大騎士,卻發現根本沒有下劍的地方——大騎士身上幾乎都被民兵的身體覆蓋。

    兩名騎士只能繞到另一邊,在大騎士恐懼的目光中一劍刺進了他的眼眶裏,再用力一攪,腦組織被破壞掉的大騎士瞬間就沒了聲息。

    幾個民兵見此才鬆了口氣,從大騎士的身上滾了下來,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氣。

    兩名騎士眼神複雜地看着地上的民兵,澀聲問道:“……你們……爲什麼……”

    其中一個緩過氣來的民兵,擡起頭來,笑着說道:

    “我們只是羣農民,但騎士老爺卻是領主大人麾下的重要力量。”

    “領主大人可憐我們,給我們減稅,我們沒什麼好報答的,就用我們卑賤的命去換騎士老爺活着。”

    “騎士老爺,請一定要保護好凜冬城!保護好領主大人!”

    ……

    相似的一幕幕不僅僅發生在這裏,也發生在戰場的各處。

    凜冬城民兵和劍盾兵悍不畏死地保護着自己這邊的騎士,給布頓領的騎士帶來了巨大的麻煩,畢竟他們的民兵可不會保護他們,不從戰場逃跑都不錯了。

    在混亂的戰場中,陳舊的觀念開始悄然發生轉變,新生的軍魂也越發徐徐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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