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個城牆並不是那麼好守的。
光明教廷擁有大量的精銳戰鬥力,林林總總加起來五千多人,但攻城的舊日眷屬也沒有弱到哪裏去,它們數量極多,最重要的是,在那屏障被打破之前,它們不死不滅。
“吼啊——!”
突然城牆前端的一名槍兵全身潰爛,嚎叫着轉身朝着身邊的袍澤衝去,看那模樣跟瘋了似的,與城牆下方的食屍鬼沒什麼兩樣。
希維心頭一緊張。
最不想看到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顯然這士兵已經被舊日能量感染。
不能再繼續等下去了。
征服王的目光朝着遠方看去,那操控食屍鬼進攻的首領還瑟縮在血肉之牆下探頭探腦,傳奇級的波動朝着周圍激盪,壓迫着城牆上的士兵。
即便有風險,也必須向前。
光明教廷城牆必須守住。
必須給珈百璃他們爭取時間!
光明教廷的城牆上,士兵們朝着城牆下方看去,食屍鬼軍團猶如海浪翻滾,入目之處,盡是一片蒼白,腥臭的血腥味兒在空氣中縈繞,其中伴隨着食屍鬼的嘶吼和血肉之牆的嘯叫。
觸手揮舞,血肉破碎。
食屍鬼軍團已經勢不可擋。
這就是他們要面對的敵人,比亡靈更加難纏,在莫名力量的影響之下真正做到了不死不滅!
阿來諾恩已經耗盡了魔力。
這位老法師杵着魔杖臉色慘白。
他用盡全身力氣去冥想,但似乎魔法元素也被阻隔變得無比稀薄,但即便如此每當擠出一點點魔力,他就立刻朝着城牆下方丟出一發魔法,哪怕腦海中已經傳來針扎一般的痛楚。
作爲資深法師。
他當然清楚不能長時間陷入這種魔力和精神力枯竭的狀態,這是一種自廢根基的行爲,也許未來他將永遠難以觸碰傳奇的門檻,但他別無選擇。
飛馬騎士朝着城牆下方衝鋒。
但每一次衝鋒總有幾個夥伴會被血肉之牆拉扯下去,緊跟着就被無數食屍鬼撲上來分食,一來二去,他們的數量已經越來越少。
絕望開始在光明教廷的城牆上空蔓延。
就在這時。
就在城牆上的士兵被涌上來的食屍鬼殺得節節敗退時。
一個身材黑甲的高大騎士手持利劍朝着前方走去,所過之處刀光劍影,血液飛濺,地上只留下一具具食屍鬼的屍體,他踏着血,漸漸脫離軍陣,漸漸逆流而上,直到站定在城頭。
他站在了光明教廷的旗幟下。
所有人的視線不自覺地追隨着那個人的身影,哪怕他穿着一身漆黑猙獰的鎧甲,此刻卻似乎正反射着神聖的光。
——希維·金獅。
他矗立在城頭,在食屍鬼衝鋒的第一線,在所有人目光的最前端,眼眸透着殺意,沉默地注視着城下猶如浪潮般的食屍鬼軍團。
怪物的喧囂交織成地獄的交響曲。
灰塵被無數奔騰的食屍鬼踐起,瀰漫在戰場各處,猶如深淵中的魔氣,洶涌而混亂的殺意像是一柄懸在城牆上方的巨斧,隨時準備劈下,就連士兵們的盾牌上都凝結上冰霜。
面對這樣的敵人。
就算神明也會心生膽怯。
但凜冬王卻舉起了劍。
“吾是征服王。”
像是自語,又像是在宣告。
“殺——!”
黑甲騎士緊握着征服王長劍。
那長劍中數雙龍眸亮起,倒映着巨龍的身影。.
似乎迴應着王者的戰意。
劍身微微顫抖。
撲面而來的寒風吹得灰色的長袍獵獵作響,騎士湛藍色的雙眸像是燃上了火,他擡了擡下巴,雙手握劍向下一批,再橫着一斬。
“轟——”
天,崩塌了。
世界被無邊無際的黑暗取代。
就好像那一劍斬碎了太陽,斬碎了光。
當陽光透過烏雲重新續接上來的時候。
光明教廷的城牆前已經出現兩道數千米長,百米寬的劍痕,那劍痕中黑氣涌動,死亡神性肆意擴散,猶如連接着深淵,所有緊緊貼着城牆的血肉之牆全部被灼熱的鬥氣汽化,進攻城牆的食屍鬼浪潮被斬斷,它們還在無所畏懼地向前涌動,但一時半會兒也難以填補那巨大的真空帶。
“城牆就交給諸位了!”
城頭的黑甲騎士微微偏頭。
衆人只能看到他的側臉,在一束稀薄的陽光下,那金屬面盔下的眸子沉靜而深邃,其中是不容置疑和磐石般的堅定。
“榮光壁壘!”
希維舉起征服王長劍,仰頭怒吼。
一道燦金色的光芒以他爲中心朝着周圍擴散,最終籠罩整個五千多米寬的城牆,將所有的光芒教廷守軍籠罩在內,每個人都得到了希維榮光壁壘的防護加持。
做完這一切之後。
衆人看到那黑甲騎士跳下了城牆。
“嘭——”
沉悶的落地聲震得地面微微顫抖。
接着就是一連串的腳步。
“踏踏踏——”
騎士靴和堅硬的地面踩踏出鼓點般的轟鳴。
黑雲之下,狂風之中。
城牆上的士兵們看到,遠處荒蕪的大地上,迎着洶涌而來的食屍鬼浪潮,一抹金色的光芒正逆流而上,他帶着無可匹敵的氣勢,猶如一柄聖劍般刺了進去,並以疾風般的速度朝着食屍鬼首領的方向突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