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三米範圍內的稻苗,全都整整齊齊倒了下來。

    連一根□□的雜草都沒有。

    林深深驚呆在原地,手裏的鐮刀還舉着,腦海裏瘋狂呼叫系統。

    “009!009!你快出來,看看這是怎麼回事。”

    系統慢吞吞回覆:“恭喜宿主,您成歐皇啦。”

    第一次當歐皇的林深深震驚:“我我我這就是歐皇了?就原身這福緣值還能當歐皇?不是!這鐮刀也太誇張了吧,這哪裏是鐮刀,分明是自動收割機啊!我的天,你們這黑科技也太牛了吧!”

    系統:“呵呵,謝謝誇獎。福緣值是動態消耗值,與您的靈魂綁定。”

    搞了半天原來是和自己有關係。林深深舒了口氣,腦子裏不禁開始興奮地思索那包化肥會有什麼妙用。

    但是……

    “等等,系統,我這樣真的不會被當成妖女抓起來嗎?”

    後頭的老伯見到這一幕也驚呆了,他趕忙起身快步走到林深深旁邊,細細端詳這一地的稻子。

    正在騷擾系統未果的林深深緊張地正了正色,假意咳了兩聲,剛準備瞎扯些物理化學玄學忽悠過去,就見老伯一下跪在地上,雙手憐惜地捧起一大束稻苗,顫抖道:

    “這就是傳說中九天玄鐵製成的鐮刀嗎?果真名不虛傳。”

    “……”

    林深深剛張開的嘴又閉了回去,她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世外高手風範,實則腦子裏瘋狂冒問號,還有這種鐮刀?這居然這也可以??

    嗐,總比被火燒死好。向科學前輩布魯諾點燈。

    在老伯熱切目光的注視下,林深深又使着鐮刀幫忙推了兩撥稻子,喊了正在懶散打盹的王二來幫忙放進谷籮裏,幾人一通收拾,已然到了黃昏。

    “老伯伯,天色已晚,您還受了傷,路上一個人不安全,不如我們送你一程吧。”

    老伯憨憨一笑,擺擺手:“不用不用,怎麼好意思,你們已經幫了我太多忙了。”

    林深深剛想開口,一旁等了許久還被拖着幹活的王二冷嘲道:“是啊,可別再給人添麻煩了。你上了這車改明兒我還得擦洗,要不然這一車子泥的,哪個主子願意坐。”

    說着,眼神掃了掃老伯破舊泥濘的布鞋和舊衣,哼了一聲偏過頭去。

    老伯的臉霎時有些紅了,他往後縮了縮,點頭囁嚅:“是是,髒了馬車不好。”

    林深深的火氣一下上來了,她這個人大大咧咧,平時自己喫點小虧也不放在心上,但是最看不慣別人恃強凌弱欺負弱者。

    她冷呵一聲:“王二,我倒不知道如今是你來做主了。”

    王二知曉府中內情,也不怕她:“與其擔心他,您還是多擔心擔心您自個兒吧。”

    聞言,林深深反而笑了:“我可算知道你在府中十年,按理來說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爲何還只是個下等車伕了。”

    王二的耳朵一下子豎了起來,他佯裝不在意,卻又側了側頭問:“爲何?”

    “就你這眼力見,再過十年,也做不了管事的。”

    “你可知我是誰?我是林府的大小姐。即便今日我做了錯事被趕回宅子,林家一日沒將我除名,我就還是林家的大小姐。“

    “何況我自幼在老爺夫人面前長大,老爺夫人從前是如何待我的你也看得到,你怎知過兩日他們氣消了,是不是就接我回去了呢?”

    並不會,並且過兩天就會送信來告知我已經將我逐出族譜。

    “到時候,我第一個就要把你這欺上的奴才趕出府去。”

    林深深話音剛落,王二的臉色唰地就變了。他飛快地轉了轉眼珠,心裏算計了得失,然後擠出一個諂媚的笑容,說道:

    “小姐說的是,是小人眼拙了。小姐切勿放在心上,快快快,您快上車,老人家您也上,咱們馬上出發。”

    林深深沒給他任何眼神,轉身扶了一旁拘謹的老伯上車,王二忙前忙後地也將老人的東西收拾上了馬車後頭,一行人又動了起來。

    路上,老伯不停地對林深深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一直到下了車還不停地道謝。林深深將鐮刀遞給老伯,老伯卻說什麼也不肯收。

    好說歹說,終於以借用的形式讓他收下了,約定好半個月後送到撫定村林家莊歸還,老伯這才安心地回家了。

    這一番折騰之後,林深深到村裏天已經黑了。

    撫定村是京郊的一個偏僻村落,如今已是戌時,一天農忙後村裏人大都在家中歇着,林深深掀開車窗的簾子,沒見着什麼人,只看到各家各戶亮着的燭火,從貼了窗紙的窗戶透出些黃光來。

    林府之前也沒人來通知過,所以直到林深深的馬車停在了林有順的家門口,裏頭纔有人聽到動靜出來。

    林深深幫着王二提自己的行李箱子,一回頭,就看到一對拘謹的中年夫婦站在門口,兩人的手有些不自然地搓動,旁邊站着兩個青年,都穿着一身布衣,一個高大些,一個清瘦些。

    婦人穿的樸實素淨,臉上帶着疲倦的病氣,她和自己的丈夫對視一眼,上前一步,輕聲問:“是深深嗎?”

    林深深點了點頭,她認出這應該是原身的親生爹孃,但爹孃兩字卻怎麼也喊不出口。

    她從小父母離異,稍大點能自理生活後,忙於事業的雙親除了打錢就是打錢,幸好當時的鄉鎮街坊都是熱心腸,常常邀請她去家裏喫飯,關心她一二,這是她人生中不多的溫情時光。

    這也是爲什麼林深深畢業後甘願呆在鄉鎮反哺社會。

    夫婦倆眼神一亮:“快快快進來,入秋了夜裏冷,可別着涼了。天陽、天雲,快幫深深拿行李。”

    那兩個青年應了一聲,從車上取過了行李,一個去安頓王二的住處,一個跟在林深深後頭一起進了門。

    這是一個典型的農家小院,院子西邊打了一口小井,一旁牆上靠着農具,東邊圍了個簡單的籬笆,裏面養了兩三隻雞鴨,中間有幾間泥土做的土屋,黑着燈看不出來什麼,只有正中間的屋子亮堂着,卻十分簡陋。

    夫婦領着她進了中間那屋,婦人馬上拿起一旁的抹布擦了擦椅子:“深深來玩怎麼沒提前說一聲?我們好做些準備。”

    “我……”

    她稀裏糊塗地被推到那把椅子上,看到原身父母灼灼的目光,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夫婦倆等了片刻,也沒見她說話,於是兩人又對視了一眼後,婦人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深深,是發生了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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