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薛的幫助下,木星凝將人扶回了自己家,她先是拿了溫度計量了體溫,38度,確實有點高,但不是那些感染病毒的高溫。
喂人吃了退燒藥,又用冷毛巾給她降溫,等把她收拾的差不多後,這才鬆了口氣攤在沙發上。
而他哥全程雙手插兜目無表情的看着她忙前忙後,一點忙沒幫。
於夢園又睡了過去,迷迷糊糊還嘟囔着‘毅池哥。’隔着門都能清晰的聽到。
原薛走後,木毅池終於活了過來,不再全程淡漠,而在木星凝坐到沙發上後,他還知道去倒杯水給她。
木星凝端過水喝了一口,“那個原薛,哥哥在哪認識的?”
“見過?”
木星凝雖然覺得眼熟,卻並不能想起來究竟是在哪見過,於是答:“那倒沒有。”
她沉默了一會兒,依稀還能聽到屋裏那位睡着還不消停的聲音,她仰頭望向她哥,“園園在叫你。”
“……”木毅池擡了下眼,沒說話。
木星凝來了興致,逗弄道:“哥?你感不感動?”
木毅池對上她似笑非笑的眸光,沉默了一會兒,突然開口道:“你是想讓我把她扔出去?”
“……不想。”木星凝剛開了個頭,沒想到這麼快就結束了逗弄,她不甘心,於是又道:“何晴伊又是怎麼回事?”
木毅池說:“她說你總搶她看上的人是怎麼回事?”
好吧!又把話噎了回來。
木星凝低頭喝了口水,把水杯放到茶几,又重新癱在了沙發上,口中含糊道:“誰知道呢!我可是好孩子,哥說小姑娘不能早戀,不得到哥的許可,我堅決不交男朋友。”
這句話似乎說到了她哥的心坎裏,只見木毅池點了點頭,然後說:“行了,貧嘴,快去洗洗睡吧!很晚了。”
“嗯。”木星凝答應着,“我玩會兒手機,哥你先睡吧!”
木毅池拽了條毛毯過來給她蓋上,“那你別玩太晚。”
“好。”木星凝嘴上答應着,但說出的話卻沒走心,她趴在沙發上,瀏覽了一會兒app,不知覺間就睡了過去。
這一晚,她又做了那個夢,夢裏灰暗壓抑,猩紅的鮮血從她哥的胸膛涌出,那套灰色運動服染上了血,她怎麼擦都擦不掉。
她想丟掉那兩把短劍,可那東西黏在手上,甩都甩不掉,她害怕,痛苦的抽泣,蜷縮着身,一遍遍地喚他,“哥哥,哥,對不起……”
木毅池忙完了手頭的事情,出去一看,小丫頭果然在沙發上睡着了,她睡的不踏實,睡夢中愁眉緊鎖,無限憂心。
木毅池看了會兒人,伸出手,長臂一撈,將人抱了起來。幾步走回臥室,將她放到鬆軟的牀上,而後蓋上了被子。
木星凝就是在這時候醒的,雙眸帶着困惑,緩了好久,才意識到剛剛的一切不過是夢,她抓過牀邊的手,突然問道:“哥,你不會走對不對?”
“不會。”木毅池回答她。
木星凝點了下頭,迷糊的說:“不管發生什麼,都不會是不是?”
“嗯。”木毅池說:“不會。”不會再離開,也不會發生那些事,他拍了拍她的肩,“快睡吧!”
木星凝的手指緊了緊,“哥,你陪我睡好不好?”她眸中閃着盈盈的光,十分可憐地往裏面挪了挪,“我害怕,你陪我好不好?”
要不是從小看着她長大,木毅池對她十分了解,他可能會懷疑這姑娘在勾搭他,但他知道,她不會,也不懂。
他在心底裏微微嘆了口氣,到底還是躺在了她身側。
有木毅池在身邊,木星凝安心了不少,很快就睡着了。
她倒是睡着了,木毅池睡不着了,姑娘起初睡的還很安靜,到了下半夜不知是冷還是怎麼的,就把他當成了抱枕,直往他懷裏鑽。
他望向窗外,七月份的天氣哪有那麼冷?正想着,懷裏的人彼時又動了動,一頭凌亂的發刮在他下顎上,酥酥麻麻的,有點癢。
木毅池艱難地偏了偏頭,渾身起了汗,溼粘的衣服沾在身上,他有些喘不上氣來,偏偏姑娘總是亂動,一點不老實。
昏暗的月光照在木星凝白皙細嫩的臉上,沉靜地睡顏透着安靜,木毅池暗暗嘆息,緩緩地伸手圈住了人。
……
木星凝是在於夢園的驚叫聲中醒來的。
下樓之後就看見於夢園捧着一碗八寶粥感動到熱淚盈眶的模樣。
木星凝心想昨天我忙前忙後伺候你的時候他可全程沒幫忙,後來還想把你丟出去,可她不能打擊她,“嗯,也許吧!”
木星凝望向廚房,沒人,於是問道:“我哥不在嗎?”
“嗯。”於夢園喝着粥回到餐桌,“毅池哥說有點事出去一趟,讓我們先喫不用等他。”
“又有事?好不容易休個假期,怎麼那麼。”‘忙’字還沒說出口,忽然想到也是,暗將的人哪有不忙的。
木星凝在餐桌前坐下,細數着日子,尋思着怎麼才能看住他哥,或者直接尋個由頭叫他離開暗將。
她尋思着,然後對着於夢園說:“快喫吧!喫完送你回去。”
於夢園轉了轉腦筋,“不然,凝凝,我等毅池哥回來?毅池哥剛纔跟我說了,他跟何晴伊沒關係。”
“得了吧!”木星凝白了她一眼,又不確定的問道:“我哥跟你說的?主動?”
於夢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沒,我死乞白賴問的。”
木星凝翻了個白眼,簡直不知道說什麼纔好,“所以,你留下來幹什麼!打算死乞白賴再表白一次?”
“算了!”於夢園嘆息一聲,“有點累,過段時間再戰。”
“……”木星凝直接無話可說。
兩人喫完了飯,又玩了一會兒,於夢園這才起身要走,臨走她說:“對了凝凝,你聽過榆樹鎮嗎?”
“榆樹鎮?”木星凝覺得耳熟。
“嗯,前段時間原瑩她們報了個旅行團,說是要去那裏玩,趁着還有幾天假期,要不要一起去?”
“你們去吧!我不愛動。”其實也不是不愛動,主要她得守着她哥,這個時間段,她不能離開。
於夢園點了下頭,“好吧!那我走了,回來再聯繫你。”
“嗯。”
送走了於夢園,木星凝趕忙給他哥打了個電話,“哥,你又去哪了?”
“出來買點東西,怎麼了?”
“多久回來?”木星凝緊張兮兮的問。
木毅池說:“快了。”
“快了?那是多快?”她嘟囔着,轉身就看到了已經走進院裏的人。
木毅池一手舉起手機,一手拎着一個盒子,看到她後,已經掛斷手機,剛想說話,卻被木星凝拽着胳膊拉進了屋。
木星凝關上門,把他手裏的東西放到一旁,然後回頭把人堵在房門旁,她低下頭,沉靜了一會兒,像是在自我反思,可沒多久,又重新仰起臉來,她抓着他的胳膊,弱弱地喊了聲,“哥……”
木毅池不止一次覺得小姑娘的情緒有點反常,他愣了一會兒,問,“怎麼了?”
想說的話沒說出口,只能將目光移向丟在一邊的盒子上,“這是什麼?”
木毅池看着盒子,“給你買的。”
“什麼啊?”她好奇着蹲下身去拆盒子,結果裏面竟然是一塊草莓蛋糕,上面還放了兩瓣橙子。
她突然想起在洪峯市執行任務的那一次,那是他們三年後的第一次相見,她看到他披着那件黑袍,沉寂着站在一間蛋糕店愣神的模樣,可惜那個時候,他們忘了彼此。
“學校那邊的?放假後不是關門了?”木星凝神情微晃,有些低落。
“前天路過看到重新開業了。”木毅池垂眼看着她,“怎麼了?不喜歡?”
“沒,很喜歡……所以,你是特意出去買的?”
“也不算特意。”
木星凝咬着脣,望着手裏的蛋糕,突然有點想哭。
他對她一直這麼好,她喜歡的,想玩的,想要的,從小到大,能滿足的都無條件的滿足,就是這麼一個照顧她對他無微不至的人,卻被她親手殺死。
想到這裏,木星凝的心都帶着顫。帶着心酸與愧疚,小聲說道:“哥,謝謝你。”
木毅池走過來站到她面前,“一個蛋糕感動成這樣?要是我再送點別的,你是不是要掏心掏肺都還不起了?”
木星凝辯解:“我對你一直都掏心掏肺,你不給買我也這樣,而且,你是我哥,什麼都不用還。”
“嗯,不欠,所以不用還。”木毅池意有所指,他撫了撫她的頭頂,“我去樓上弄點資料,一會兒下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