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諱莫如深 >第14章 14-負傷
    作者有話要說:</br>搭配胡夏的《時光少年》,閱讀效果更佳。

    鹿:今天感覺好點兒了嗎?

    陸:不太行,你過來,讓我充充電。(抱住)

    我就有點好奇,這章到底有啥了不起的內容?

    鹿時深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結束的比賽,只記得他挪過終點線之後,世界嗡一下安靜了。

    他終於可以停下來,胃裏翻騰起一陣噁心,視線有點發烏,冷汗一下子浸溼衣衫,四肢都控制不住地顫抖。

    他控制着最後一點神識,蹣跚往成績登記處走,四肢越來越沉重失控,手摸到桌角的瞬間,眼前一黑。

    “鹿時深!”

    陸時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衝上去把人接住了。

    ……

    鹿時深實在跑得太慢了,登記處早就沒人了。

    一張摺疊桌架在草坪上本來就不穩定,還要支着一把遮陽傘,被鹿時深這麼猛地一壓,直接就要翻倒,眼見着就要把陸時生和鹿時深都壓在下面。

    陸時生哪裏管得了那麼多,也不知道哪裏來的力氣,硬生生用背擋住了倒下的陽傘,把鹿時深保護在身下。

    鹿時深臉上沒有一點血色,眼珠翻白,嘴脣緊抿,身體不自然緊繃,手指幾乎縮成了雞爪,暈倒後的體重比想象中更沉。

    “鹿時深!醒醒!”陸時生用了點力氣直接打了鹿時深兩耳光,又去掐人中。但懷裏的人像被抽走了魂兒,一點反應也沒有。

    人羣快速地往他們四周聚集。陸時生幾乎是吼出來的:“看什麼呢?!打120啊!!”

    “鹿時深!鹿時深!”他不斷地大喊。

    懷裏的人好像有了點直覺,眯成了一條縫的眼睛裏漏出一點點光,好像是醒着,又沒有其他積極的反應。

    陸時生摟着汗溼僵硬的麻桿似的小身板,無比後悔。剛纔就不應該陪他跑什麼3000米,應該直接把他從跑道上拽下來。

    如果鹿時深掛了怎麼辦?有那麼一剎那,他心裏閃過一絲難以名狀的恐慌。

    ……

    鹿時深彷彿是從深海里剛浮出水面,渾身的重壓卸去了,才得以回到現實世界,耳朵才逐漸捕捉到母親念念叨叨的申城普通話。

    張帥覺得自己大概是這個世界上最慘的班主任,這是他從教以來,第一次經歷學校運動會驚動了救護車的情況。

    “媽……”鹿時深虛弱地叫了一聲,及時制止了林月升的唸叨。

    林月升聽見寶貝兒子的聲音立刻湊到牀邊,眼眶泛紅:“深深啊,媽媽在……你感覺哪能啦?”

    “沒事了,稍微有點暈。”鹿時深想坐起來,但被林月升牢牢按在牀上。

    鹿時深是林月升女士懷胎九月半就生出來的體弱早產兒,從小一堆毛病,體質差也就罷了,最大的問題是容易過敏。總之,如果可行的話,林月升不介意把他一直放保溫箱裏。

    “真的沒事啦?媽媽去叫醫生。”林月升女士輕聲細語地問。

    “真的。”鹿時深有點覺得害臊。自己也不是小孩子,還總是被母親哄着。

    平時在家,鹿時深怕母親擔心,總是配合着她的唸叨和呵護,做個乖寶寶。現在,張老師也在場,鹿時深不免覺得不好意思。

    醫生診斷鹿時深這是劇烈運動引起的低血糖,加上停下得太猛,沒有正確放鬆,大腦一下子就缺血了,引起了昏厥。

    鹿時深運氣不錯,陸時生的緊急救護措施很得當,救護車來得很及時。他在醫院掛了一瓶葡萄糖,基本恢復了元氣。

    ……

    不過,“英雄救美”的陸時生學長就沒這麼好運氣了。

    他把人送上了救護車之後,懸着的一顆心纔剛落地,跟在他身後的劉嘉譽忽然大吼了一句:“我去!陸神,你丫在流血!”

    陸時生被這麼一吼,才感覺到左邊肩胛骨下面傳來一陣酥麻針刺的疼痛,左手只要稍微一動這疼痛就直擊天靈蓋。他右手反手一摸,一手血污。

    鹿時深掛葡萄糖的時候,陸時生正在急診室裏,咬牙切齒地忍着劇痛,讓醫生縫合傷口。陸時生一張帥臉浸在冷汗裏,平靜表情下,每一塊肌肉都痛得幾乎抽筋。

    劉嘉譽在一邊看着縫合針線在陸時生的傷口上穿梭,連個麻藥也沒用,忍不住覺得自己的後背也隱隱作痛。

    縫合完畢,簡單包紮,配藥拿藥,陸時生繃着一張臉,咬得後槽牙快碎了,才終於回到宿舍,姑且算是保全了他的硬漢形象。

    “陸神,你自己能行嗎?要不今天跟我回家?”

    劉嘉譽拖着行李箱站在411宿舍門口,有點擔憂地看着陸時生,而對方正在鏡子裏欣賞自己後背上的“男人的勳章”。

    今天是週六,有家可回的濱城本地學生都不太會在學校過週末。

    “男人不能說不行。”陸時生向來不喜歡麻煩別人,“也就縫了四針。”

    “那有什麼事情你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

    待劉嘉譽走遠了,411宿舍裏只剩下陸時生一個人,他才終於放鬆了表情,罵道:“擦,痛死了。”

    ……

    陸時生到底是高估自己了。

    經歷了驚險的一個上午,繃着的神經放鬆下來,疼痛和疲倦一起襲來。陸時生本想趴在桌上小憩一會兒,趴着趴着,直接睡着了。

    一覺睡醒,已經晚上八點多了。

    沒傷的手臂被壓得發麻,傷口還是疼得厲害,渾身發熱,口乾舌燥,好像發燒了似的。他艱難摸了一把自己的耳根——好嘛,真發燒了。

    但陸時生畢竟是陸時生。

    他忍着疼,啃了個麪包,喝了兩大杯白開水,吞了退燒藥和消炎藥,沒忍住還是違背了醫囑去衝了個澡,然後用盡最後一點力氣爬上了上鋪的牀。

    藥效開始上頭,睡着之前,他怕自己暈倒在宿舍沒人知道,就又給劉嘉譽發了條短信,讓甲魚明早9點給自己來個電話。

    一夜煎熬。

    次日早上8點,劉嘉譽懶覺還沒睡醒,陸時生就主動發了條短信給他。劉嘉譽看到短信總算放心一些,還迷糊着就立刻回了電話。

    “怎麼樣了?退燒沒?”

    “還沒,比昨晚好點兒。”

    “你丫別硬撐。”

    “沒事,你丫自己沒睡醒,給我打什麼電話。洗澡去了。”

    劉嘉譽聽到洗澡兩個字一下清醒了,大聲阻止:“醫生說傷口不能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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