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每次過節都要費勁想禮物…你能不能稍微拓展點個人愛好啊？
陸：我就愛好你，不想拓展別的。（裝天真）
[1]聖誕歌曲《紅鼻子馴鹿魯道夫》
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大家都知道了鹿時深可以幫忙轉送禮物。聖誕節臨近，收到的禮物越來越多，當然最後都被原封不動地轉送給了鹿時深。
鹿時深其實也覺着拿人手短，但又沒強硬拒絕。他有點小私心，藉着轉送禮物的機會，他好歹有了一個合理藉口去找陸時生。
最近這一禮拜，也不知什麼原因，陸時生好幾天沒來找他一起喫飯了。鹿時深擔心了好幾天，又自我反省了好幾次，到底沒想明白。
人挺奇怪的，沒擁有的時候從不會胡思亂想，也不會覺得有多失落。一旦擁有過了，哪怕是演出來的，也會變貪心，變得患得患失。
週四，劉嘉譽來找鹿時深，邀請他週末一起出去玩兒，順嘴提起陸時生最近爲物理競賽班的一個考試忙得廢寢忘食。
鹿時深這才鬆了口氣，松完又覺得自己挺沒骨氣的，像戈壁裏徒步的旅人，逮到陸時生這片水源，不把它喝乾了不願意走。
出發前夜，鹿時深興奮得像第二天要去春遊的小學生，最後還不爭氣的失眠了。週六一早，林月升照例敲門叫懶蟲起牀，卻發鹿時深早起了，正埋頭在衣櫃裏挑衣服。
按約好的，今天是出門過聖誕，每人都要穿戴一件和聖誕有關的物品。鹿時深挑挑揀揀一早上，最後選了一條印着馴鹿圖案的毛衣。
……
陸時生從學校出發，答應順路捎上鹿時深，兩人約了在校門口碰面。
他在校門口倚着白色山地車等了一會兒，看見一隻鹿時深踩着輕快的小碎步從馬路對面跳過來，身上一條咖色毛衣搭白色開衫，兩根帽帶跟着他的腳步一起上下跳。
陸時生心裏想的是，小蘑菇頭今天還怪可愛的，嘴上卻吐槽：“跑什麼跑，老師沒教你過馬路要左右看？”
“學長早！”鹿時深習慣了對方這見面就懟的臭毛病，好幾天沒聽居然有點想念，嘴甜道，“你今天好帥！”
陸時生今天難得地穿了條紅色格紋毛衣，領口露出一截白襯衫領子，看着溫暖喜慶又帶着點兒書卷氣。
“不是要帶和聖誕節有關的東西嗎？”鹿時深好奇，看了一圈也沒看出陸時生身上有什麼聖誕元素。
陸時生眉眼一擡，壞主意又上來了：“我帶你就行了。”
鹿時深沒明白，但看對方表情猜到這是又憋了壞，謹慎問：“什麼意思？”
“我這身是聖誕老人配色，沒看出來？”陸時生跨上車，“一會兒你在前面跑快點。”
“哈？”鹿時深總是跟不上對方壞腦筋的速度，“爲什麼我要在前面跑？”
“路上慢慢想，先上車，鹿道夫同學。”陸時生指了指裝在山地車後輪上“火箭筒”。
所謂“火箭筒”，是最近流行的山地車新裝備——在後輪軲轆上兩側各裝一根向外戳出的金屬圓棍兒，偶爾可以用來騎車帶人，但又不像一般自行車後座會妨礙山地車的酷炫造型。
他好不容易找到平衡，不敢挺直腰，更不敢太用力捏陸時生的肩膀，只能壓低中心，擡高尾巴骨，全身維持着一個別扭又怪異的姿勢。
爲了緩解緊張，他強自鎮定問：“鹿道夫是什麼意思？”
“魯道夫紅鼻子馴鹿，鼻子很閃亮，如果你親眼看到，你會說它閃閃發光。[1]”陸時生哼唱了兩句，“這麼著名的聖誕兒歌，你不知道？”
鹿時深思索了幾秒，然後恍然大悟：“學長，你有病啊！你纔是馴鹿，你才紅鼻子！”
陸時生忒壞，不等人把話說完，腳一蹬，自行車一下躥了出去，嚇得鹿時深直接往前一撲，把陸時生抱了個滿懷。
“啊！”鹿時深一聲驚叫，“陸時生，你是不是有病！”
陸時生偷笑一下，心道，每次都問他是不是有病，罵人也不知道換點新詞。
“其他的馴鹿曾經嘲笑他，他們不會讓可憐的魯道夫玩馴鹿遊戲！[1]”他得逞似的繼續唱，一邊把車騎得飛快。
……
陸時生一路猛騎，鹿時深趴在他背上吹風，凍得夠嗆，手上不覺越摟越緊，把陸時生的脖子捂出一圈汗。
到達集合地點的時候，鹿時深的鼻子真被吹得通紅。陸時生扭頭一看，差點沒笑噴。
鹿時深被風吹得臉都僵了，心裏又氣，根本懶得理陸時生，跳下車就朝商場門口去了。
宋青妍站在商場門口，正向他們招手。她一身紅白色的呢子連衣裙，美得像個聖誕仙女，莫名和陸時生一身衣服特別配。
俊男靚女站一塊兒，鹿時深都忍不住要多看兩眼，浮想聯翩。再一看旁邊穿衣風格頗爲嘻哈的劉嘉譽，覺得屬實有點煞風景。
他想起來之前陳喬佳讓他打探的八卦，覺得其實陸時生跟宋青妍確實挺合適，除了陸時生這人肚子裏都是壞水，那麼善良的宋青妍容易喫虧。
宋青妍身邊站着宋青哲，和鹿時深是同班同學，可鹿時深根本不知道宋青哲今天也來。
此行一共八人，除了鹿時深、陸時生、宋青妍姐弟倆、劉嘉譽，還有宋青妍的閨蜜兼室友楊雨露、上次打籃球時認識的周翰聞和宋青哲的好朋友沈正儒。
說來挺奇怪，明明三個高一生都是同班，看見鹿時深出現，另外兩人都是驚訝的表情。
人精陸時生嘴上沒說，心裏已然清楚——鹿時深和同班同學相處得非常一般，怪不得平時總是和高二學長玩兒在一塊。
全員集合，直奔頂樓的旱冰場。
“學長，你會滑旱冰嗎？”鹿時深熟練穿鞋，順便問了一嘴。
鹿時深的旱冰是鹿海誠教的，在他還很小時候。那時，鹿海誠還不是什麼教授副校長，週末還有空陪兒子。
“不會，但感覺不難。”陸時生不在意。在他的字典裏沒有“困難”倆字。
劉嘉譽迅速換好了鞋子，衝進場地，先繞場飛馳了兩圈耍帥，等宋青妍扶着把手小心挪到場邊的時候，他就立刻停在了宋青妍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