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諱莫如深 >第28章 微妙
    作者有話要說:</br>配合方大同的《三人遊》,閱讀效果更佳。

    鹿:陸律師,你這個原始森林的頭像也太老幹部了。(嫌棄)

    陸:但它把你召喚出來了,我覺得挺好用。

    陸時生迅速通過了好友申請,奈何飯局還在繼續,他不能總低頭看手機,只好讓屏幕時刻亮着,時不時瞥一眼。

    每次他覷見手機屏幕的時候,wx私聊界面都顯示“對方正在輸入…”。

    可輸入了半天,除了那句“你已經添加了自深處,現在可以開始聊天了。”的系統提示,什麼新消息也沒有。

    陸時生挺好奇,是什麼驚天動地的內容,竟需一個專業文字工作者如此反覆斟酌。莫非,是要直接表白?

    ……

    鹿時深一衝動發送了好友申請,沒想到對方居然秒通過了。而後,私聊就陷入了尷尬的沉默。

    按理說,是鹿時深主動發起的好友申請,他理應先打招呼。可連一句打招呼的話,他都想不好該怎麼說。

    他本打了一句“學長,晚上好”,又覺得叫對方“學長”不太合適。高中畢業那麼久了,兩人早就不是學生了,這稱呼倒像是一個暱稱。

    如果說“陸律師,晚上好”,好像又太客氣了。估計客戶加陸時生wx的時候,也是這麼打招呼的,他這樣問候,未免有些疏離。

    如果說“老同學,晚上好”,這語氣又有點像交際花周翰聞,透着股和鹿時深氣質格格不入的江湖氣。

    不如就說一句“晚上好”?簡單一點,避免稱呼的尷尬;不帶稱呼,又透着朋友間不拘小節的親近。

    於是他打了句“晚上好”,就要點發送的時候,卻又收手了。發完這句,後面該說什麼呢?

    他特地大晚上加了人家的wx,總不能只是爲了和對方說一句“晚上好”,就沒下文了吧?可他又能和陸時生聊什麼呢?

    告訴陸時生,他也搬到了匯隆廣場二期上班?這樣好像有些太刻意,顯得他把那天陸時生隨口一答的話記得有多牢似的。

    總之,鹿時深糾糾結結一晚上,直到對方飯局結束,回到賓館,洗了澡倒進牀裏,聊天界面還停留在“對方正在輸入…”。

    “汪!”大陸趴在鹿時深腳邊不耐煩地叫了一聲。鏟屎官今天又沒有及時帶他去散步。

    鹿時深被大陸這麼一叫才捨得擱下手機,心道:“還是等遛狗回來再考慮吧。”

    ……

    陸時生這幾天連續奔波各地,晚上的飯局又喝了酒,盯着那句“對方正在輸入…”,等得實在無聊,忍不住闔上了眼皮。

    一夜無夢。

    早上一睜眼,聊天界面還是乾乾淨淨,一條新消息也沒有。

    陸時生痛苦地捏了捏眉毛。十幾年了,這扭扭捏捏、小心翼翼的性格還是沒變。他略一思索,打了一句話。

    【昨晚的作文寫完了嗎?】

    信息一發出,陸時生幾乎是在同一秒內又馬上點了撤回。

    鹿時深正在早間遛狗,手機一震,提示“6am發來一條消息”。他匆忙點開,卻只看到系統提示:“6am撤回了一條消息”。

    他急急地回了消息問:“你撤回了什麼?”

    陸時生答:“我試試你是不是不會發消息。”

    鹿時深困惑:“什麼意思?我當然會。”

    陸時生將軍:“那看來,你昨晚真的在寫作文。”

    鹿時深此時恰好走到路口,信號燈轉綠,身邊人羣行色匆匆,只有他定在原地,心裏惱羞得想把手機扔了。

    他忘記了wx還有這提示功能,更沒想到陸時生會一直盯着手機看。

    他下意識想回復一句“你有病啊!”,輸完才覺得不妥,又趕緊刪了。他和陸時生也許還沒有到可以這樣隨意吐槽的關係。

    陸時生這時候又發道:“又在寫作文了?”

    鹿時深一看,嚇得趕緊切出了wx界面,專心和大陸一起等紅燈。

    一顆心七上八下了一路。回到家,鹿時深掏出手機才發現,那人後頭又給他留了言。

    【等我回申城,找個時間請你喫飯。】

    鹿時深這次學乖了,看完消息立刻把wx給切了,捧着手機倒進沙發裏。

    原來陸時生不在申城,怪不得每天去咖啡廳都等不到人。還說要請他喫飯,是想要和他建立更進一步關係的意思嗎?

    這麼想着,鹿時深心裏不爭氣地有點美。

    ……

    聖誕節前一週,鹿時深忙着飲溪筆談的聖誕特刊,每天都沒功夫好好喫飯。

    週二中午,他又打算在樓下咖啡吧買個羊角包當午飯。買罷,鹿時深正在準備過電梯前的閘機,剛好迎上了一波從電梯裏出來的人。

    他一擡頭,居然一眼看到了西裝革履的陸時生。

    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嘴角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就勾了起來。雖然等得久了些,但終於成功偶遇了一次。

    陸時生也朝他的方向投來一個禮貌友好的微笑。

    可在他開口打招呼之前,閘機外,他身邊的另一個人,欣喜地搶先道:“陸律師,這邊!”

    他扭頭去看。和陸時生打招呼的是一個穿着溫柔的男生。說是男生,是因爲對方看上去既年輕又充滿活力,尤其一雙眼睛很靈動。

    他有些進退兩難,不知是該笑笑就走,還是該等陸時生過來和自己寒暄兩句。再仔細一琢磨,也許剛纔的微笑,也不是對自己的。

    “鶴遠。”陸時生走過閘機,站到兩人身邊,卻先和那男生打了招呼,而後才轉頭道:“鹿老師。”

    對一人不帶姓只呼名地叫了聲“鶴遠”,對另一人卻疏遠地稱作“鹿老師”,親疏遠近好像一下子就很明確了。

    男生也扭頭看他。那眼神,七分好奇,三分敵意。

    “你中午就喫這個?”陸時生看見了那隻小小的羊角包。

    鹿時深訥訥地點頭,心裏只想趕緊逃離。

    他覺得自己太蠢了,目標的基本情況都沒弄清楚,就兀自產生了不切實際的幻想。

    陸時生確實在聚會上說了他還單身,可單身並不代表他沒有正在追求什麼人,也不代表沒有別人正在追求他。

    “既然碰到了,一起喫午飯吧。”陸時生好像並沒注意到這“三人行”組合有多微妙。

    “想喫什麼?”陸時生問,卻沒說清楚是問鶴遠,還是問鹿時深。

    “鹿老師想喫什麼?”男生倒不見外,已經學着陸時生的方式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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