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陸律師，我流鼻血了！（緊張）
陸：你老攻這麼帥呢？
六點五十九，鹿時深推門出來，發現學長和山地車一起等在門外。
今天他特地沒穿玉米棒同款，換了條顏色亮麗的短款羽絨服，襯得兩條細腿更細了。
陸時生見小孩兒出來，忍不住臭貧：“早啊，真知棒。”
“學長早。”鹿時深還沒睡醒，走到車邊才明白那人又嘲笑他是根棒棒糖，剛想還嘴，發現山地車居然裝了後座，還是有軟墊的。
“這後座也太搞笑了吧？”
“搞笑你別坐。”陸時生還嘴，伸手把小孩兒用圍巾圍了個結實，把羽絨服帽子按他腦袋上，抽繩一抽一系，鹿時深就只剩下一雙大眼睛露在外面。
鹿時深眨着眼睛，悶悶抱怨：“你幹嘛？”
“捂嚴實點兒，別把好不容易學的知識吹跑了。”陸時生逗人，“上車，路上可以再眯會兒。”
陸時生自然不情願往拉風的山地車上裝老幹部款後座，但昨天被小孩兒一摟，他差點心律失常。
二人出發，陸時生騎得飛快，七點二十五就把人送到了補課地點。
“下課了還在這兒等我。”
“不用這麼麻煩吧？”鹿時深覺得怪不好意思。
“小鹿同志，今天組織給你的任務是，殺徐老怪一個措手不及。”陸時生正色道，“能完成任務嗎？”
鹿時深配合地立正道：“保證完成任務！”
陸時生目送人笑嘻嘻上了樓，掉轉車頭，一陣風似的騎走了。他要在八點前回學校，趕冬令營上午第一節課。
……
徐老怪沒想到，今天鹿時深還能如此自信地看着自己等點名，心裏的不爽蹭蹭飆升。
“高材生，今天也請你給大家講講思考題？”徐老怪笑得陰陽怪氣。
鹿時深等得就是這機會，自信上場，瀟灑作答，寫完主動問：“徐老師，您看對嗎？”
徐老怪露出意料之中的表情，假惺惺道：“答案正確，但是……你幹嘛？！”
鹿時深不等徐老怪把話說完，自己動手把板書都擦了個乾淨，自信道：“我覺得徐老師說得很對，題目要做得又對又快，所以我又想了一個更簡單的方法。
“這道物理題，可以轉化爲一道數學題。只需要在這裏做一條輔助線……”
鹿時深把陸神教的巧妙方法一介紹，座下所有同學眼睛裏都是壓抑不住的崇拜，這崇拜讓人頗覺受用。
徐老怪果真無言以對，只簡單表揚了兩句，便趕緊講新課，臉上那點綠光，藏也藏不住。
……
鹿時深從未覺得補課如此讓他快樂。下課剛走到樓門口，就看見陸時生騎着車朝自己飛來，便迫不及待地朝對方揮手。
陸時生一個帥氣甩尾，停在小孩兒跟前，沒問課上的情況，反問道：“餓不餓？”
“餓。”鹿時深自覺上車。
“左邊衣服口袋有驚喜。”陸時生道，等人坐定，踩動了山地車。
鹿時深往那兜裏一掏，先碰了一手溫暖，而後摸到一個條形物體，拿出來一看，驚喜道：“脆香米！”
陸時生故意把車騎出了s形路線，這才問：“徐老怪今天什麼反應？”
“他說，高材生，做得不錯，繼續努力。”鹿時深學着徐老怪的語氣，“哈哈，臉完全綠了！”
“漂亮！”陸時生也覺得挺受用。
鹿時深坐在後座，嘴裏嚼着巧克力，就着一嘴甜味分享開心的事情，冬日難得陽光正好，是久違的輕鬆快樂。
……
本以爲有了這次漂亮反擊，鹿時深能夠擺脫徐老怪的針對，結果徐老怪上頭了似的非要較勁。
思考題一天比一天難，而且每天都要鹿時深上前解答，到最後幾乎連物理競賽題都要搬出來了。
陸學神的勝負欲也不容小覷，繼一題兩解後，又有了一題三解，甚至還挑剔題幹不嚴謹。
可憐鹿時深一個物理困難戶，兩個高手過招把他夾在中間，苦不堪言。
苦歸苦，作爲補償，陸時生成了小孩兒寒假補習的“專線司機”。
陸時生也考慮過把車借給小孩兒。但他聽說鹿時深初中時騎車上學，在窨井蓋前把自己摔骨折之後，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
就這樣，鹿時深上午被接送去補課，下午自習等陸神冬令營下課，一起喫晚飯散步，再聽陸時生講題，插科打諢着被送回家。
他本以爲會苦哈哈的寒假生活，在陸神毒舌又任勞任怨的陪伴下有滋有味了起來，甚至還有點充實得小快樂。
……
元宵節前一天，陸時生比平時晚到了十分鐘。鹿時深傻乎乎等在樓下，見他騎車過來，只有氣無力揮了揮手。
“鹿少爺，等着急了？”陸時生察覺了小孩兒的反常，“上車，兜裏有零食。”
“謝謝學長。”鹿時深自覺掏了夾心餅乾，嚼了兩口，彷彿索然無味。
“學長，元宵節你回家嗎？”
“不回。”小孩兒沒提課上的事情，陸時生便沒問。
“我爸媽邀請你元宵節一起喫飯。”鹿時深說起這事纔有了點興奮勁兒，“我還是第一次請朋友去家裏喫飯呢！”
陸時生本要開口拒絕，他不想打擾別人家聚餐，聽對方這麼一說，話原地轉了彎：“行，替我謝謝叔叔阿姨。”
但一整個下午小孩兒還是蔫蔫的。
直到晚自習前，陸時生終於忍不住問了：“你今天身體不舒服？”
“沒有。”鹿時深在紙上寫寫畫畫，但心不在焉。
“又被徐老怪挑刺了？”
“沒有。”
陸時生把人手裏的筆奪了，扳過小孩兒肩膀，認真問：“到底怎麼了？”
鹿時深眼神躲閃，掏出張卷子，支吾道：“今天徐老怪搞隨堂測驗……”
“考砸了？”陸時生無奈，“一個隨堂測試而已，沒考好就算了唄~”
鹿時深低着頭，攥着卷子，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
陸時生受不了小孩哭鼻子，忙安慰：“沒事，哪裏不會我給你講……徐老怪不就喜歡稀奇古怪的題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