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諱莫如深 >第70章 故意
    作者有話要說:</br>配合郭一凡的《情在心底》,閱讀效果更佳。

    鹿:陸律師,怎麼才能練出結實的胸肌?

    陸:嗯……經常讓我枕一枕。

    電光火石之間,鹿時深沒來得及作別的反應,只來得及閉上了眼睛。

    鼻樑猛地磕在陸時生堅硬下巴上,他痛到叫了出來。

    陸時生的嘴脣撞在他眉心,也輕輕哼了一聲,大概是因爲頭太鐵。

    陸時生有很多過分打算,但沒打算在這場景下,也沒想弄得兩人都這麼狼狽。

    親密接觸太突如其來,沒丁點浪漫氛圍,只留下痛和慌張。兩人都不知道該怎麼反應,一時僵住了。

    鹿時深雙手穿過對方腋下,撐在懶人沙發上。他掙扎了一下,想爬起來,可雙手陷入沙發填充顆粒裏,一動反而陷得更深,讓兩人貼得更緊。

    “別亂動。”陸時生頗嚴肅地呵止了他。

    喜歡的人這樣壓在身上,身體之間沒了隔閡,他再自律,再清心寡慾,也難以控制受到強烈刺激之後,源於本能的反應。

    “對不……”鹿時深以爲自己砸痛了人家,正要道歉,鼻腔一熱,有液體涌出。

    他心道不妙,伸一隻手去捂,可來不及了。液體落在陸時生前襟,考究的白襯衫上暈開了一滴深色血跡。

    鹿時深這一伸一捂,渾身重量便在陸時生身上壓了個瓷實。

    “對不起,你襯衫……”鹿時深侷促道。

    這光景,陸時生哪還有心思關心襯衫,身體碰撞間,他覺着太陽穴猛跳一下,一股火從小腹直竄上胸腔。

    在出大事之前,他捏着鹿時深肩膀把人扶起來,直接坐在沙發邊地毯上。

    鹿時深一手捏住鼻子,一邊乖巧地任由對方替他擦掉臉上和手上的血跡。

    “鼻子痛麼?”陸時生帶着酒氣低聲問,聲音又酥軟又性/感。

    鹿時深見對方剛纔還弱不禁風地往自己身上掛,此刻沒事人一樣替自己收拾,不禁有點懷疑陸時生是不是在誆他。

    “沒事。”他甕聲甕氣問,“你是不是故意的?”

    陸時生明白了對方意思,用舌尖輕輕一頂下嘴脣,而後無奈道:“胃已經很痛了,還故意把自己磕得滿嘴血?”

    剛纔一撞,衝擊力太大,陸時生的牙齒撞破了嘴脣內側的皮膚,弄得滿嘴血腥味。

    “抱歉。”鹿時深赧然。

    “怪我,腿太長了。”陸時生偏要再輕佻一句。

    鹿時深被這話弄得燥熱起來。明明是一句厚臉皮的自誇之辭,落到鹿時深耳朵裏,居然咂摸出幾分不正經的葷味兒。

    他警告自己不要胡亂幻想,而後因着男人那點好勝心,嘴硬道:“我也有責任,腿不夠短。”

    陸時生看着對方坐在地上,捏着鼻子犟嘴,忍不住又想起往事,下意識說:“這下徹底還清了。”

    鹿時深一怔,眼神慌亂閃躲。

    “抱歉,看着你,總想到以前的事。”陸時生察覺了對方的緊張,“明明說好不糾結過去。今天喝多了,有點糊塗。”

    “我看你挺清醒,還記得我欠你一次。”鹿時深戳穿。

    “被鼻血嚇得。”陸時生又彎腰湊近,“止住了嗎?”

    “沒事了。”鹿時深不太關心自己的鼻子,“其實,也不用刻意迴避。”

    鹿時深也想試着不再逃避過去。

    其實,從陸時生的隻言片語裏,他總能求證自己的幻想,就像把雜亂無章、尋不得規律的拼圖碎片放到了腦海裏正確的位置。

    陸時生剛想再說些什麼,胃忽地又一陣猛烈痙攣,不自禁皺眉,深吸了一口氣。

    鹿時深聽人吸氣纔想起來,陸時生纔是更需要照顧的那個。

    “我去給你買止痛藥?”鹿時深蹲在沙發邊問。

    “不用,今天吃了不少藥,最好能熱敷一下。”陸時生說完,目光故意落在鹿時深搭在他膝頭的手上,“你這兒好像沒東西熱敷。”

    鹿時深假裝沒看見對方目光,匆匆出門從小梅工位上找到了一隻粉色豬豬形狀電暖寶,加熱後遞給陸時生。

    陸時生無奈接過,捂在胃上。西裝革履的精英律師攥着一隻豬豬暖胃,畫面反差太強烈。鹿時深覺得好笑,拿手機偷拍了一張。

    “怎麼喝這麼多酒?”鹿時深靠坐在辦公桌上,偷偷用一點餘光隔着睫毛虛虛關注着沙發上的人。

    “事務所年會。”陸時生目光灼灼,直勾勾落在人臉上。

    “胃一直不好嗎?”鹿時深又問。

    “嗯,職業病。”陸時生想到了什麼,又補了一句,“醫生說,按時認真喫飯的話,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你應該謹遵醫囑。”鹿時深勸說。

    陸時生順水推舟:“缺個人監督我。”

    鹿時深知道,這次對方一定是故意的,不打算再接話。

    陸時生也不再挑逗,往沙發裏一癱,扭頭看着窗外。

    陸時生嘴上只是問人討了一個機會,可行動起來,時常難以把握分寸,鹿時深稍微給他一點陽光,他就忍不住要燦爛。

    ……

    鹿時深回到家已然一點多,大陸眼巴巴在門口等他,等睡着了。

    他把大陸抱回窩裏,愧疚地揉了揉狗頭——每一次把心思花在陸時生身上的時候,他就會忽略了大陸。

    鹿時深大學那陣子,幻想症對他的影響很嚴重,他怕被人發覺異樣,很少與人交際。

    後來,李沐良開始給他做心理諮詢,知道他獨來獨往實在太孤單,建議他養寵物作伴。

    可學生時代住宿舍,初入職場又工作繁忙,鹿時深一直沒實踐這個建議。直到辭職旅行歸來,他才領回了這隻小柴犬。

    給柴犬取名的時候,鹿時深想了很多更帥的名字。

    後來,他想到小柴犬是來陪他的,既然沒法讓陸時生真的陪在自己身邊,乾脆把小柴犬當做寄託,於是給他取名大陸。

    安置好大陸,鹿時深仍無睡意。

    經過書架去廚房倒水時,他看見了書架上的嶄新收納箱,裏面放着和陸時生重逢以來,他收集的各種與陸時生相處時留下的證據——一些餐廳小票、襯衫領撐、綠地公園停車票、水晶球、鹿角頭箍。

    鞋盒大小的收納盒,放了這些也還是空,有些大材小用,但時刻提醒他,他腦海裏那長達十幾年的陪伴,只是他自我欺騙的幻想。

    他很想用證據把這收納盒填滿,想有朝一日,他再猶疑不定時,陸時生可以拉他迴歸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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