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輩子外人都說蘇清嫵幸福,老公丁恆只愛她一個人,體貼、多金又專情,即便她不孕不育,也不離不棄。

    可誰知道丁母明知道兒子不舉,還拿喬,逼她喝了幾千碗治療不孕不育的藥?

    誰又知道丁恆這人性格暴戾多疑,好賭成性,時時刻刻懷疑她在外不忠,卻又怕人懷疑他有問題,曾經故意給蘇清嫵下藥……

    誰知道丁家一家子極品親戚鬧出了多少幺蛾子?

    誰知道丁家那羣時時刻刻盯着她財產的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有多噁心?

    誰又知道丁老太懷疑蘇清嫵知道他們的計劃,慫恿六歲的外孫把她從樓梯上推下去,差點摔死?

    這輩子,既然蘇清婷這麼惦記丁恆,那她可要祝蘇清婷幸福了。

    明白蘇清婷的打算之後,蘇清嫵嗤笑了一聲,扭頭回到了小屋。一眼就看到了張眼熟的架子牀。

    在她下鄉之後,這張架子牀迅速被換成了一張雙人棕繃牀,獨屬於蘇清婷。

    這個蘇家,也再也沒有她的一點痕跡。

    蘇清嫵翻了翻,找到了幾十塊錢和一些票據。這纔想起來,這時候的她應該已經在藥廠上班了。

    她摸着手腕,心念一動,再次沉浸在了空間之中。

    這個空間,纔是蘇清嫵最大的祕密和依仗。

    什麼蘇清嫵下鄉纔有了機會,嫁給了未來首富,才拜師學藝,纔有了各種好處?

    只不過是她下鄉參與修河堤的時候摔了一跤,大量鮮血打開了這個外公留下的玉佩空間。

    她從空間裏學到了裏面外公一家的醫術。

    至於各種食譜,那都是外婆留給她的。

    她沉浸在空間裏,翻找着那些醫書,想要找到當初那些被特殊標記出來,治療嚴朗手臂的方子。

    雖然那些方子被她琢磨過不知道多少遍,可大概是太過重視,她還是怕自己記錯。想要再仔細複查一遍再來熬製藥膏。

    就在這個時候,房間門突然被撞開了,蘇清婷看到蘇清嫵,神色微微一變,試探道,“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蘇清嫵有些煩躁的睜開眼,看向了蘇清婷。

    蘇清婷也覺得自己剛剛的問題太直白,故意岔開了問題,“對了,你今天相親怎麼樣?”

    外面也已經傳來了男人的聲音,“婷婷?喫飯了。趕緊出來。”

    蘇清嫵看着蘇清婷,聽着那男人的聲音,面色一點點冷淡下來。

    站起來,直接往外面走,一眼就看到了那個穿着白色襯衣,帶着假領子的中年男人。

    這是她親爸,蘇建明。

    要不是蘇建明死得早,蘇清嫵其實很想跟他做個親子鑑定。

    看看她到底是不是蘇建明的女兒。

    蘇建明感受到她看自己的眼神,總覺得回到了以前,被前妻白芷盯着,又是不自在,又是惱火,“不知道喫飯?還愣着幹什麼?等着人請呢?”

    王春霞溫溫柔柔端着一杯水遞上來,“清嫵,你相親怎麼樣?什麼時候回來的?我聽婷婷說你發燒了?來,喝點水。”

    滿臉都是擔憂,“你身體這麼弱,真要是下鄉當知青,每天下地幹活,怎麼受得了啊。”

    蘇清嫵眯了眯眼看着王春霞。

    看來,蘇清婷已經說服了王春霞。

    她直接嗤笑,“我生病,不是你們害的?”

    今年知青辦的消息一一通知了下來,蘇清嫵是蘇家上山下鄉的那一個。

    知道消息後,蘇清嫵大吵大鬧一番後生了病。

    蘇建明拍桌子,“蘇清嫵,你怎麼跟你媽說話呢?”

    蘇清嫵毫不客氣,“我媽早死了。”

    蘇清婷趕緊跑過來,“清嫵,我知道你對我有意見……你別跟爸爸吵,你有什麼不滿意,你對我來。”

    蘇清嫵冷冷看着她,“不是你哭着鬧着不肯下鄉,非要你媽去搶了我母親留給我的工位,還把我的名字報給了知青辦嗎?”

    “這會兒倒是在這裏貓哭耗子假慈悲幹什麼?”

    蘇清婷面上一陣青一陣白,她都不記得,二十年前的蘇清嫵真的有這麼……討人厭嗎?

    蘇清婷險些維持不住臉上的表情,“我……已經知道錯了……清嫵……”

    “你放心,我已經跟我媽說了,到時候我替你下鄉。你還是接班進藥廠。”說着就要給蘇清嫵遞水過去。

    蘇清嫵直接拂開她,“不用了,下鄉挺好的。”

    “還有你這種人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我可不敢相信。”

    蘇清婷一臉不敢置信,蘇清嫵前幾天不是還大吵大鬧,不肯下鄉。還說要去找藥廠領導把工位要回來嗎?

    “蘇清嫵……清嫵,當知青要下地幹活,喫苦受罪,你被白阿姨嬌養長大,哪能喫這樣的苦?”

    蘇清嫵毫不客氣道,“那也比留在家裏被你們母女倆算計得好!”

    蘇建明直接拍桌子,“蘇清嫵,讓你下鄉,你不滿意,現在讓你進藥廠,你還是不滿意。你事兒怎麼那麼多?”

    蘇清婷也立馬委屈道,“爸爸,是我不該哭着鬧着不下鄉。”

    隨後看向蘇清嫵,“清嫵,我知道錯了。工作我會還給你……”

    蘇清嫵隨了她母親的長相是明豔精緻的那種長相。

    在如今這個年代,雖然好看,可是好看得太張揚。

    她天生嬌軟,纖細,身材良好,一身皮子嬌嫩的能掐出水來,讓人覺得太精緻,太嬌氣。

    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

    而王春霞母女倆,妥妥是白蓮花的美。最動人的就是一雙大眼睛,睜大了,那叫靈動,做作起來那叫楚楚可憐,像是受盡了委屈。她爸就喫這一套。

    這會兒蘇建明立馬爲蘇清婷張目,“蘇清嫵,不是都不讓你下鄉了?你還想怎麼樣?”

    蘇清嫵看了他一眼,“不用了,我現在突然覺得下鄉挺好的。”

    看着即便是生病狼狽,卻也依舊有着西子捧心一樣脆弱美感的蘇清嫵。

    蘇清婷恨不得毀了她這張臉。

    不能叫蘇清嫵下鄉!

    她太知道丁恆對蘇清嫵有多好,有多喜歡蘇清嫵。

    明明是個不下蛋的母雞,害得丁家斷了香火,丁恆還把蘇清嫵捧在手裏二十年。

    真要叫蘇清嫵一起下鄉,還有她什麼事兒?

    上輩子,她曾經把丁恆灌醉,想要藉着肚子上位。

    畢竟丁家沒有一個繼承人,只要她能給丁恆生下個一兒半女,還怕不能上位嗎?

    可丁恆哪怕喝醉了,抱着她,也只喊蘇清嫵的名字。

    她咬牙道,“清嫵,你知不知道,下鄉,可能永遠都回不來了。”

    說話之間,她摸到了蘇清嫵的一雙手,柔若無骨,水蔥一樣,纖細筆直,忍不住心裏生出一股嫉妒。

    “下鄉真的很辛苦。風吹日曬,每天上工下地,你被白阿姨養得一身皮子嬌嫩得很,看看你的手,保養的這麼好。怎麼吃得了這個苦?”

    然而,蘇清嫵拽回了自己的手,撩起眼看她,“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

    “你以爲我會相信你是爲了我好?”

    蘇清嫵當然不會再選擇下鄉,可,她不願意,和王春霞母女不讓,可是兩回事。

    他們不讓,那自然要拿出一點誠意來。

    蘇清嫵低頭看到自己一雙手。保養得好?

    蘇清嫵倒是想到,她當初太傻,怕王春霞搶走她媽留下的工作,退學去了藥廠。

    可是有王春霞阻礙着,人家說她沒有技術,沒有文化,沒有本事,接不了班,只能做一線生產車間的炮製學徒。

    好好的一雙手,竟然被糟踐成這樣了。

    她等下去買藥製藥的時候,倒是也應該做些護手的膏子。

    說不定這藥廠車間的姑娘們能給她提供這輩子的第一桶金。

    蘇建明聽着這話,“蘇清嫵,你會不會好好說話?”

    蘇清嫵面色更加冷淡,“你們想攆我走,現在不是正好和了你們的心意嗎?”

    王春霞眼看着蘇清嫵態度不對,趕緊壓住了蘇建明,“你跟孩子置氣幹什麼?”

    隨後又看向了蘇清嫵,笑着道,“清嫵,你對象在省城軍團,年紀輕輕就當上了團長,現在每個月都有接近一百的補貼,以後更是前途無量,你下鄉幹什麼?”

    蘇清嫵掀起眼皮看過去,“我有什麼對象?”

    “今天應該是蘇清婷去相親吧?我還沒問她,她去相親,非要帶上我,又把我丟下自己跑了是什麼意思?”

    王春霞像是愣了一下,似是十分委婉道,“不是說你和嚴朗小同志談得很投緣?還去看了電影?不少人都看到了。”

    隨即又拍了拍自己額頭,道,“清嫵,你怕是誤會了吧?”

    “嚴朗可是你外公給你定的娃娃親,跟他相親的自然是你啊。”

    蘇清嫵指尖微微一動,她和嚴朗果然是有婚約的。

    王春霞笑着道,“我也是聽你爸爸說的,對了,當年可還留着婚書呢。”

    她扭着身子回去,竟真翻出了一張婚書遞過來。

    上好的紅色箋紙沒有很好的保存,有了淡淡的黴味。

    蘇清嫵看了過去,“兩姓聯姻一堂締約良緣永結……卜他年瓜瓞綿綿……”最後兩個名字,一個是嚴朗,而另外一個是蘇清女……

    女字旁邊字跡被故意暈開了。

    可生辰八字卻是蘇清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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