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婷聽到她媽的話,眼睛頓時就亮了,“那……”

    “蘇清嫵嫌棄人家臉上有疤,手臂殘疾,又勾搭上別人,不肯下鄉,打算在城裏重新找幾個對象,不是很正常嗎?”

    蘇清婷還是不放心,“萬一……蘇清嫵打定了主意要去鄉下……”

    她也太清楚丁恆對蘇清嫵有多好,喜歡上蘇清嫵之後,會有多執着。

    王春霞摸了摸蘇清婷的腦袋,笑呵呵道,“蘇清嫵還要在家住吧?萬一哪個來相親的,喝醉了,做出一點什麼不該做的,你爸爸就算是打死那男人,又有什麼用?”

    “到時候,爲了蘇清嫵好,你爸爸也不得不讓蘇清嫵嫁給他。”

    “這個世界,女人就是這麼被動。雖然有點可憐,可,名聲壞了。你爸爸和我們也有心無力。”

    “你說呢?”

    蘇清婷的眼睛更亮了,對。

    有蘇建明在,蘇清嫵怎麼都翻不了身。

    她就不相信這樣一來,丁恆還會盯着蘇清嫵不放。

    到時候,蘇清嫵又有什麼臉盯着丁恆?

    蘇清嫵可不知道那對母女是怎麼算計的。

    即便不知道,她也是大概能猜測到的。

    那對母女,絕對不會出什麼好主意,也不會是什麼乾淨的主意。

    在佈滿了灰塵屋裏一一掃過,翻出了藏在了地窖裏的箱子,看到了不少醫書,有些被破壞過,卻被人小心翼翼的又修補了起來,存在了箱子裏。

    上輩子離開家屬院之前,她沒來這裏。

    再回來的時候,藥廠家屬院住宿條件太緊張,這裏就拆了,建了一棟筒子樓。這些東西在那時候,恐怕被毀得差不多了。

    她將所有東西都收拾了一遍,將一些東西放進了空間裏。

    這才又去翻那些剩下的醫書,想挑揀出一些,沒有特殊內容的拿回去,裝作研究醫術,再來裝作從這些醫術研究出各種藥膏的樣子。

    不能讓這些書本里,有什麼特別的內容。免得再被蘇清婷那對母女手腳不乾淨地偷走了。

    不過,能放在這裏的這些書,的確沒有什麼特殊。都是最基礎的類型,非要說特殊,大概是這些書特別多,涵蓋範圍特別廣。

    十幾年前,國外的各種醫學類的雜誌,報紙,書籍,也都存在。

    蘇清嫵一一收拾出來,翻着翻着,卻看到了一個信封。

    蘇清嫵愣了一下,將那個信封拿了出來,是s省的某個生產大隊,看那落款……

    白啓明。

    蘇清嫵的小舅舅!

    她母親是外公外婆的大女兒,這個小舅舅就是老來子。

    蘇啓明也就比她大了三歲。

    小時候,皮的幾乎能叫全家都頭大。

    但是,他對蘇清嫵特別好。

    總是老氣橫秋喊她大外甥女。每次當着蘇清嫵的面,聽到蘇清嫵喊一聲“小舅舅”,就一定要有作爲“舅舅”的體面。再想哭,再想鬧,他都會忍下來。

    蘇清嫵只知道他在白家出事兒之後,被送出去了。送到了哪裏,她不知道,蘇建明很有可能知道,卻始終不吭聲。

    等到她考上大學,處處也都放鬆之後,開始到處打聽白啓明的事兒。

    卻始終沒有找到。

    一直到十年後,大舅舅回來之後,才找了過去,據說小舅舅涉嫌到什麼倒賣,走私古董的案子裏,在80年代初期的時候,被……槍斃了。

    蘇清嫵雙手陡然攥緊,小舅舅絕對不是那樣的人。

    小舅舅或許會跟人合作做生意,但是,絕對不會把古董走私出去!

    那是白家人的驕傲!

    蘇清嫵攥着這個地址,她得想辦法找到小舅舅,絕對不能再讓上輩子的事兒發生。

    蘇清嫵回到蘇家的時候,天都已經黑了,空間裏的東西多的很,蘇清嫵也不在乎在不在蘇家喫飯。

    可看到蘇清嫵回來,蘇清婷就又忍不住滿心焦躁。

    蘇清嫵今天不上班。這麼大半天都沒回來,連飯都不在家裏喫,是跑哪兒去了?

    她心裏就跟貓在抓一樣,總是在想,等丁恆離開之後,蘇清嫵是不是又去找他了?

    如果不是,那蘇清嫵還有什麼朋友?

    時間太久遠,她記憶裏比較鮮明的,都只剩下蘇清嫵下鄉再回來的那些。

    蘇清婷記得蘇清嫵下鄉再回來的第一次,她很激動,因爲感覺整個世界都是她的。

    蘇家連牀都給換成了大牀,沒有蘇清嫵的立身之地,她的對象是未來的團長幹部。她佔了蘇清嫵她媽當初留下的工作,在宣傳部,是幹部崗位。

    蘇清嫵在農村灰頭土臉,狼狽不堪,衣服又土又髒,回來之後,又是哭,又是鬧,醜陋不堪。跟個可憐蟲一樣。

    那時候的她多得意啊?

    可,沒過一年時間,那個團長丈夫被部隊趕了出來不說,還因爲她搶了蘇清嫵的位子,從沒給她一個好臉色。

    這時候的蘇清嫵回來了。

    又白又漂亮,再不是上次的模樣,穿的是最新奇,最好看,她都買不起的裙子,皮鞋。成爲了恢復高考後的第一屆大學生。

    再接下里,蘇清嫵的生活,就像是帶上了翅膀,越來越幸福,越來越美好。

    丁家更是做藥材生意和餐飲生意,在八十年代一躍成了s省的首富。

    她想到這些,眼睛就又忍不住紅了。

    她心裏揪着難受,“蘇清嫵,你下午去了哪兒?”

    蘇清嫵本就生着病,又忙活了這麼一整天,明天還要繼續上班,蘇清嫵纔沒工夫搭理她,直接進了臥室。

    蘇清婷更加急切,直接追了進去,“蘇清嫵,你是不是又去找丁恆了?你忘了你下午說什麼了?”

    她上前拽住了蘇清嫵的衣服。

    蘇清嫵一把將人甩開,眼神冷淡,“蘇清婷。”

    “我警告你別沒事兒招惹我。”

    “說什麼?我也說了,沒有誠意,我寧願下鄉,也不願意在這裏被你們一個個磋磨。”

    蘇清嫵將手中一大摞書放了下來,也將丁恆之前的那個清單,那個地址拍在桌面上,嗤笑了一聲,“你不就是看上了丁恆了嗎?”

    “我看那丁恆就跟條狗一樣,想追在我後面呢?”

    “你猜我如果給他寫封信,或者去找他,他會有什麼反應?”

    蘇清婷的瞳孔一縮,“你……”

    蘇清嫵嗤笑了一聲,“別威脅我。我現在不喫這一套,老老實實把我媽給的東西拿出來,要不然,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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