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言天真地問了一句。
白老師只是雙手叉腰,扯着嘴角沉默不語。
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白老師所指的東西后,林言言內心的防禦終於是崩潰了,頭頂開始像一壺燒開的開水一般,污污污地冒着蒸汽。
她捂住自己紅透了的面龐,帶着一絲哭腔說道:
“白姐,別說了,再說我就要離開地球生活了……”
顧遊傾雖然肌肉劇痛,四肢脫力,但頭腦還是清醒的,白老師和師姐的對話,都聽着。
他用盡最後的一絲氣力,緩緩擡起手臂,氣遊若絲地說了一句:
“先……先救我……”
之後,手臂砸落在牀上,顧遊傾雙眼一翻,舌頭一吐,徹底暈厥了過去。
白老師立刻對顧遊傾展開急救。
一旁的林言言緊張又小心的看着,時不時問白老師:
“白姐……到人工呼吸環節了嗎?”
“沒!”
“哦,那我再等等……”
……
“白姐,現在到人工呼吸環節了嗎?”
“還沒有。”
“行,那我再等一會。”
……
“白姐,現在……”
“滾,林言言,滾出我的診所!”
“知道了知道了……”
……
“白姐?”
“你特喵……”
白老師將林言言丟出了病房。
但她偷偷利用神通,潛入了進去。
被白老師發現了。
“你能不能放過你學弟!他都已經昏迷了!”
“就是因爲昏迷了才能爲所欲爲啊!你看我學弟的睡臉,不好看嗎?不可愛嗎?不帥嗎?”
“……”
……
這回顧遊傾純粹就是輸給了肌肉的透支感,那一連串的噴嚏,差點就將他帶走了。
以至於昏迷中的他,就連做夢都全是師姐的腿。
從最經典的黑色絲襪,再到各種顏色的,各種薄厚款式的。
夢裏,師姐完全聽自己的話,不停地更換着腿上的絲襪,甚至於最後沒穿,露出那潔白的光滑大腿。
可是夢中,師姐的光滑大腿之上,師姐的全貌卻越來越模糊,甚至連顧遊傾都已經分辨不出究竟是不是師姐。
師姐的大腿也一下子突然變成了一對會飛天的雙臂,到處釋放着神通進行破壞。
那不正是之前他和師姐遇到的獨臂恙?
一下子給顧遊傾激靈醒了!
他睜開,見到的正是黑暗。
休息了整整一天的他,肌肉也恢復得差不多了。
顧遊傾轉頭看去,師姐正躺在自己牀邊的躺椅上休息着。
或許是白老師不讓她上牀,師姐實在是沒辦法,只能將那躺椅拉近到自己牀邊,僅僅挨着。
就連腦袋也要靠着自己的牀沿,似乎這樣就能讓她安心了一般。
林言言似乎是睡得很淺,只能聽見極細小的均勻呼吸聲。
“師姐怎麼不回宿舍睡?”
看着師姐這樣陪着自己,顧遊傾心裏有什麼東西跳動了。
或許本就是跳動着。
顧遊傾不禁問自己,師姐對於自己,究竟是什麼樣的關係呢?
並不是真正的師姐弟,這一層僅僅憑藉着《劍劫·貳》維繫着的關係,是空洞的,說是學姐學弟還貼切一些。
他可不願意相信,僅僅因爲兩人那淺薄的關係,雙方便能爲彼此做出這些不要命的事。
是愛意嗎?
他不明白。
顧遊傾鬼使神差地掏出了手機,在微信聯繫人界面滑呀滑滑呀滑。
想要找個有經驗的人問問,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可到頭來,他發現自己那小到可憐的交際圈,根本就沒有可供自己諮詢的人選。
列表裏一羣沙雕網友,他隨手一抓,這羣沙雕網友裏他能抓到99.99%的單身狗。
最後,他還是將聊天界面,停在了列表的最上端。
那邊,有他認爲自己生命中頗爲重要的兩個人。
一個叫做“言之有理即可”,一個叫做“織娘”。
師姐肯定是排除掉了,她此時正睡在自己旁邊呢。
剩下的那個,不管怎麼樣,都成了最後的唯一選項。
他打開和師父的聊天窗口,翻看了一下聊天記錄。
並沒有意識到自己和師父聊天的話題,都是師姐林言言。
包括此刻正在往聊天框裏輸入消息的他,也沒有察覺到自己這回的話題主人公,仍然是師姐林言言。
遊人:[師父在嗎?]
遊人戳了戳師父的絕世大胸。
遊人戳了戳師父的絕世大胸。
也許是太晚了,深更半夜的,完全沒有回覆。
顧遊傾倒是不急着得到回答,他自顧自地敲着屏幕:
遊人:[師父,和一個人一起出生入死過,回來之後,我就覺得彼此對對方都熱情過頭了,是怎麼回事?]
遊人:[看見對方受傷,自己就想要擋在對方的面前,這意思是我喜歡上對方了嗎?]
遊人:[對方總是調戲我損我,有時候和我扯一些比正常的男女朋友之間還要過分的話題,這是什麼意思呢?]
顧遊傾提了幾個困惑已久的問題,雖然沒有答案,但說出來之後,他也痛快了不少。
看着一旁師姐安靜的睡臉,顧遊傾生起了一股想要摸摸的衝動。
有一根搗亂的髮絲,從額角滑落,好巧不巧垂在師姐的脣邊。
偶爾師姐嘴脣微抿,便將那根髮絲給喫進了嘴裏。
他忍着疼痛,撐死身子,伸出手臂,緩緩探向師姐的臉蛋。
他想要替師姐撥開發絲,絕對不是想要摸一摸師姐那看起來吹彈可破的光潔臉蛋。
顧遊傾小心翼翼,又害怕動作太大會吵醒師姐,只能緩慢地移動着手臂。
這對於如今的他來說着實喫力,需要忍受長時間的疼痛。
不過是疼痛而已,他可不能看着師姐一邊睡覺一邊喫頭髮。
顧遊傾觸碰到了那根髮絲,他齜牙咧嘴,終於將其撥向一旁。
手臂也因爲脫力而滑落。
就在這時,一雙柔嫩溫潤的纖纖玉手,卻緊緊握住了顧遊傾垂落的手掌,並將其緊緊貼在了顧遊傾覬覦已久的臉蛋上。
“哼,還以爲你會有膽子摸師姐臉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