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姑娘被瓜撐到了 >第11章 第11章
    那邊,陶益靑和陶博遠見陶灼下了地,也走了過來,陶瀚遠道:“大哥二哥,灼灼非要下地去拔蘿蔔,這蘿蔔有甚好拔的,”他一時覺得無趣,看着不遠處的山坡,便起了心思,“我去尋幾個小子來,二哥,咱們拿了弓箭去打獵唄?”

    陶博遠有些嫌棄地看着那低矮的山坡,“那裏能有什麼野物。”

    “打個家雀打個鳥的也不錯啊,走,走,”陶瀚遠拽着人胳膊就走,“大哥,你去不去?”

    “我不去,我看着灼灼,”陶益靑讓他們自去玩,“別跑太遠了,快要用午食了。”

    “知道,大哥,走了二哥,”陶瀚遠興致勃勃拉着陶博遠跑遠了。

    這邊,陶灼已經走到蘿蔔坑旁邊了,見露出幾個青翠的蘿蔔來,挽起袖子,開始往外拔,一面拔,嘴裏還喊着,“拔蘿蔔,拔蘿蔔一拔拔了個大蘿蔔,嘿呦……”

    幾個佃戶本來還想着告訴姑娘,不用手拔,他們再挖幾鐵杴,把蘿蔔搬出來就行,就被陶益靑擺擺手阻止了。左右是出來玩,又是自家莊子上,形象好不好的都無妨,隨妹妹高興便是。

    陶灼邊唱拔蘿蔔之歌邊勞動,很是起勁,正在樂呵時,忽聽一陣馬蹄聲響起,也沒在意,繼續她的拔蘿蔔大業。

    卻不知她這模樣卻落進官道上一人眼中。

    祁曄也沒想到,他去城外縣城公幹,回來途徑此處會看到這麼一副景象。

    麥苗青翠隨風逐浪,月白色華服的世家公子脣畔含笑屹立在田埂之上,袍角隨風盪開漣漪,好一派君子如玉景色。只再看一眼,就見他身前不遠幾步,有一彎腰撅屁股的小姑娘,正抱着顆蘿蔔在發力,嘴裏似乎還在嘟囔着什麼。

    待祁曄看清了那小姑娘模樣,額頭卻微微擰起。

    又是她!

    想也是,既看見了伯府大公子,又有他妹妹也不稀奇。

    只是,想起那夜稀奇古怪的夢,還有那白日桃花林中一撲,晉王神色便帶了些冷意,許是他目光過於專注直白,陶益靑似有所感,轉首望去。

    見是晉王,即便隔着幾塊田地,陶益青也擔憂地快速朝陶灼看了眼,見她專注拔蘿蔔,心下微松,微側身體朝晉王簡單作一揖。

    祁曄拱手回禮,馬不停蹄,自官道上縱馬遠去。

    只是未曾想,回宮向景隆帝稟了差事,午間小休時,再度陷入一片夢境裏。

    初時,霧氣迷濛,而後霧散日出,祁曄發覺身前矗立着建造精緻三層樓屋,身後卻是一片奼紫嫣紅的花園子,甬道上鋪着不知什麼做成的石板,光亮整潔的耀人。風吹花舞,帶出陣陣香氣,更有彩蝶翻飛,恰似仙境般漂亮。

    旋即,從後方花壇後,跑出來一個圓潤白嫩的小姑娘,卻又是那伯府六姑娘陶灼,只見她懷裏捧着幾樣花束,朝自己笑顏脆語,“曄哥哥,看我採的花好看吧?我們去插花呀。”

    他尚未反應過來,由一旁又走出一個長身玉立的少年來,穿着奇怪的衣衫,那臉卻分明是承寧伯府大公子陶益靑模樣,笑着打趣那小姑娘,“灼灼,你又偷摘嬸子的茶花,小心她逛街回來,抽你一頓。”

    祁曄也發現了,小姑娘懷裏抱着的茶花很是名貴,不說那繁繁複復層層疊疊如碗口大小的花瓣,紅色花瓣上還有純白帶粉的斑條,看起來極爲豔麗,較之往昔宮宴上擺放的茶花都華貴數分。

    又見那茶花旁邊兩支似乎是芍藥的花枝,其中一支上下兩層金環型,攔腰一圈嫩黃花蕊,該是名貴難種植的金帶圍,曾經被皇嫂愛若珍寶養護在棲鳳殿。而另一支卻是未見過,白色夾雜紅粉綠,可見也不是凡品。

    “我可是爲了插花,才摘,媽媽肯定不會說我,”陶灼調皮地歪了下頭,小臉粉嘟嘟,煞是可愛。只是祁曄卻無心,驚疑不定地望着這兄妹兩人,見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嘴脣開開合合,而自己卻什麼也聽不到了。

    四周似乎迷濛又涌起,祁曄心中一陣陣驚慌,揮手驅散霧氣,再去看時,已不見了那兄妹兩人的身影。驚懼之下,越發揮舞胳膊掙扎,直到一陣疼痛自胳膊上傳來,他急促地喘息着睜開了眼。

    又是一場荒誕夢。

    太陽穴處隱隱有些疼痛,他才用食指輕柔了幾下,福全自外面進來,一見他面色,大驚。

    疾奔過來,“殿下,您臉色怎這般蒼白?”又見他額間汗津津,忙吩咐人打了溫水來給他擦拭。

    “好端端的午休,怎臉色就這般難看了,老奴找太醫給殿下看下吧?”見他似乎還有些頭疼,福全越發不放心,只是也沒往做噩夢上想,只以爲他這兩日外出辦差累到了。

    祁曄沒有言語,福全便自去殿外吩咐小內侍去找太醫過來。

    不過半柱香,當值的太醫便肩挎藥箱急匆匆過來,一番看診後,這位王太醫認爲晉王是身體疲累,驚懼所致,這跟上次半夜發疾有些相似,福全不知晉王爲何一而再如此發作,先催促着王太醫先給晉王扎針止了頭疾,再開方熬藥服下。

    等晉王頭疼止了,服下湯藥,福全才開口詢問,“殿下,此番外出可是遇到了什麼可怖之事?”

    “並無,只是累到了,”祁曄能怎麼說,兩句話掩過去,只是到底心裏驚疑不定,不解爲何三番兩次地做這種夢,而且兩次都是見過了承寧伯府的人。

    他心中存了疑慮,自然要探究。

    因此,過了兩日,陶益靑發現自己接連好幾日都遇見了晉王,心裏還奇怪,早聽聞晉王如今已經替聖上辦差,不想他得閒就往國子學這邊跑,這也太有求學精神了。

    陶益靑自然不知晉王其意,更不知他是故意爲之,只爲了試探。

    祁曄卻發現,就算見了陶益靑,而且一日兩三次,再入眠也未做過奇怪的夢,便不再糾結於此。加上淮南道忽發水匪,地方官剿匪不力,隱有亂象,景隆帝權衡之下,委派晉王前往。

    宮中諸事,陶灼一概不知,城外莊子回來後,便重新進入府中閨學生活,幸好,如今夫子終於放棄她的女紅,其他課業倒也不難完成,閒時嬉笑玩耍,看姐妹們鬥個嘴,小日子過的有滋有味。

    只到了這月末,臨近二老爺陶同正一家回京述職即將到達時,承寧伯老太爺在這日清晨,忽然昏睡不醒。

    府裏急延請郎中入府,等陶灼得知消息,趕到青松院時,管家已經拿了伯爺帖子去請太醫來看診了。

    “祖父好端端,怎麼忽然就病了?”陶灼拉着陶寶瓊,奇怪地看向中堂,祖母邵氏帶來的婆子丫頭把守着門兩側,院子裏還跪了一溜的青松院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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