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忙道:“殿下可是受涼了?”跟着便埋怨起賀年倆,“這個賀年,看天冷了,怎麼不知道給您取個大氅送過去,老奴讓人給您熬個驅寒湯去。”
“不用,我沒事,”祁曄忙道。
所謂驅寒湯,少不了姜。十人裏許有一半不愛吃薑,祁曄喜甜,便是不愛吃薑的那一掛。
福全卻不放心,一張圓胖的臉上盡是擔憂,“殿下還是少喝些,暖暖身體。”
見狀,祁曄只能答應,等驅寒湯端上來,忍着呼吸喝了小半碗。
放下碗後,祁曄問起,“孔姑姑去了小半年了吧?”
“快五個月了,”福全回道。
他們口中的孔姑姑是與福全一樣,自幼伺候晉王的嬤嬤,此時回鄉探親了。
祁曄特意給她多放了些假,福全又道:“估計也快回來了。”
“嗯,那給姑姑把她的屋子準備好,何時回來就可直接入住。”
“殿下放心,老奴都吩咐着,”福全笑眯眯地看着自家王爺,燈光下他家殿下又俊美了,將來也不知道未來王妃會是何等人兒。
雖然搬來王府,福全覺得比在皇宮裏更加自在,可偌大王府只王爺一個主子,還是略顯冷清了,那就讓他這個老僕給殿下好生留意下京中閨閣姑娘。
想想殿下娶親,再生下個小殿下,福全越想越美,兀自笑出聲來。
祁曄看了眼老總管,並不知道對方在操心他人生大事,從桌案上拿起帶回來的荷包,倒出原石在桌面上仔細查看。
燈光下,有光芒折射出來,把福全的注意力拉了回來,他彎着腰湊過去,“殿下,這是何物?看着像是石頭,又像是水玉。”
所謂水玉,也就是水晶。
祁曄搖了搖頭,“這可不是石頭,也不是水玉,買時小販稱之黃石,但本王試過,這東西堅硬無比,以前從未見過,應該金剛石,精堅不可摧。”(此處自定義)
“哦,哦,”福全完全相信自家王爺,他說的就是對的,“那這金剛石可用來作甚?”
祁曄掂起一塊透亮成色最好的,在燈光下舉着,“你看一塊這邊晶瑩剔透,若是打磨出來,是不是可以做配飾用?”
“可以,”福全細細看了後,“這樣看着也挺不錯。”
“對,”祁曄用手指比劃了下,“如果能雕刻出形狀,應該會更閃亮。”
不過,不提雕刻,得先找到切割的工藝出來才能進行更細一步的加工,便吩咐福全,“你找人看看,能不能把這金剛石切割開,等找到稟告本王。”
“是,殿下,”福全看了看,又問,“殿下,這東西可貴重?”
如果貴重,他就只取其中一塊找人試試。
“你拿這幾塊去,”就算一時找不到切割方法,祁曄不想浪費了這原石,便挑選了三塊成色最差的,“雖然買時便宜,但那小販不識貨,且這東西可遇不可求。”
福全這就懂了,“殿下放心,老奴明日就找人。”
“對了,這東西可不是本王的,你不要出去與旁人再講,”祁曄叮囑了一句,但沒有講是誰的。
“是,老奴曉得了,”福全有分寸,殿下不說的便是不該過問。
而伯府這邊,採荷思量再三,還是決定去跟主母馮氏稟告下姑娘和晉王的相處,她唯恐哪裏不妥當。
採荷忙回道:“是,夫人,婢子記下了。”
本來她還猶豫要不要說姑娘看話本子的事,此時掂量了下,覺得也該先問過姑娘,若是姑娘出格才叫夫人知曉。
“嗯,好生伺候你家姑娘,我自會有賞,”說完,馮氏便讓紅葉去取了個碎銀過來。
“謝夫人賞,”採荷恭敬地接了。
馮氏擺擺手,讓她退下。
正是因爲知道閨女的特異處,她才這般敲打了採荷幾句,就算自己是灼灼的娘,但也不能事事管控她,她的丫鬟合該以她爲主。但採荷出發點是好的,唯恐灼灼做錯,她一個下人也擔不起,才告知自己,這便是該賞處。
想到,自從與晉王相認後,閨女的精神越發飛揚,她越發覺得沒必要拘束她與晉王來往。且閨女年齡小,生的又是孩子氣,也不懼旁人亂說,便是晉王也不會答應。
女子一生最快活的時光,莫過於閨閣時期,就算如她一般嫁的好,可婚後操持事務良多,也不如做姑娘時快意。
她只灼灼這一個閨女,自幼嬌養,只想儘自己所能,讓閨女在閨閣時過的舒適開心。
翌日。
陶灼在去閨學路上特意等了陶寶瓊,一見她就顯擺起自己的耳洞,“三姐姐,看,我穿耳洞了!”
“什麼時候穿的?”陶寶瓊奇怪地看她耳朵,“昨天你不是回來的挺晚,聽說三嬸都讓人去垂花門那裏等你了。做什麼回來這麼晚?”
“就有點事耽擱了,”陶灼先不說這個,就讓她看自己耳朵,“怎麼樣?好看吧?”
“就一個耳洞上穿個銀釘,什麼好看不好看的,”陶寶瓊說着,眼裏卻閃過疼惜,“不疼嗎?這都有點紅腫了。不是說怕疼不穿耳洞,怎忽然就穿了?”
這紅腫是她晚上睡覺不老實蹭到了耳朵,纔起來的,不過早起擦過藥膏輕了些,但離近了看還能看出來,“就是昨日去宮裏,看到宜蓁也穿耳洞,說宮裏那嬤嬤手法老道,還有好藥膏止疼,我才穿了。不過,我沒宜蓁皮膚好,當時就覺得疼,還容易紅腫。我可真是不容易啊!”
陶寶瓊差點被她最後一句話逗笑,忍了下又端起臉,“知道你肌膚容易化膿,還愛臭美穿耳洞,不穿也成的,”當然大多數女子都穿耳洞,也是時下風氣。
她只是覺得陶灼還小,不必着急
不過既然已經穿了耳洞,“你自己可注意些,別沾水。”
“知道。穿了耳洞,我就可以戴耳墜了,上次大哥哥給三姐姐買耳飾時,我相中買了的那個耳墜,就可以戴起來了,”陶灼看到陶寶瓊耳朵上戴着的,便是那次買的那一款,“看,三姐姐戴着多好看,還是我挑東西眼光好。”
看她這自得模樣,陶寶瓊嘴角快速揚了下。
陶灼便說起花朝節外出遊玩的事,“我們定下了去南苑賞桃花,當時忘了去問問你想去哪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