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食喫到一半,柳夏從外面進來,手裏捧着一個盒子,陶灼吩咐她,“打開給大哥哥和三姐姐看看。”
陶寶瓊看向盒子裏,見到那香薰球時,覺得好像見過,“這應該是宮中製品。”
“對,三姐姐有眼力,就是宮造,宜蓁昨日送我的,怎麼樣?是不是打造的很精巧,”能發明出這香薰球的人,一定是個能工巧匠。
“嗯,很精巧。”
打開蓋子觀看了一番,又放了香球試,陶益青也不得不說這香薰球精妙,不管裏面放置的東西怎麼轉動都不會掉落出來。
“現在只是皇室後宮用,這工藝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傳出來。等有機會,給大哥哥和三姐姐也弄個戴着,多好看。”
“戴香囊也一樣,不過這個懸在腰間當配飾也極好,”陶寶瓊並不眼饞,“既然是公主送你的,便好生佩戴。”
“明日我戴着去玩,”陶灼把銀球放到腰間比劃了下,“這是銀製的,正好衣裳也好搭。”
在陶益青這裏用過午食,又說了會兒話,陶灼和陶寶瓊便各自回了自己院子。
不說陶寶瓊下午上閨學,陶灼小睡一會兒後,就開始畫樣稿,給孟皇后做鏈戒,把所有的寶石都取了出來擺了一桌子,挑選出合適的放在一旁。
可惜纔得到的原石沒被打磨出來,不然用那個做戒面,保管亮瞎一衆人眼,但想到鑽石的堅硬,只怕多面切割的亮度達不到。
她挑了成色最好的水玉來做戒面,因不方便熔點鑲嵌,她的水晶都是讓人穿好了洞,方便手作。
沒察覺,一下午時間就過去了,趁着天光尚亮,又排了下串珠順序,才讓人收起來,到外面活動身體。
高嬤嬤從院外進來,看到正伸胳膊伸腿的小主子,臉上帶着寵溺的笑說道,“姑娘,夫人找您過去。”
“哦,嬤嬤知道娘找我何事嗎?”陶灼邊往外走邊問。身後採荷忙去取披風,等下溫度許降下。
“今日下午夫人採買下人,正巧有個丫頭會功夫,夫人想給調到姑娘身邊伺候,”高嬤嬤並不知道其中內情,只是覺得有個懂拳腳功夫的伺候姑娘極好。
會拳腳功夫的姑娘本就不多,賣身爲僕的更少了,不想讓她們遇上了一個。
陶灼歪了下頭,難道是曄哥送來的人?
等到了正房,就見馮氏坐在上首,底下站了一位肌膚有點兒黑的姑娘,十三四歲左右,模樣周正,見自己來,也沒擡頭打量。
“高嬤嬤都跟你說了吧?”馮氏朝她招手,“這丫頭會些拳腳,雖然不精,但也比普通丫鬟強,就讓她跟在你身邊,出去時帶着。”
“行啊,”陶灼一口答應,又問,“她叫什麼?”
馮氏沒說話,只看那丫頭。
那丫頭回道:“回姑娘,婢子是孤兒,沒有自己名字。去做工,別人都叫我二丫。”
“那我給你取個名字吧,”陶灼很乾脆,“就叫翠竹吧,”不說她今日穿的淺綠色衫子,這如青竹般挺直的身形就挺配這個名。
“翠竹謝姑娘賜名,”翠竹立馬應下。
陶灼想了下,看高嬤嬤,“那你先跟着高嬤嬤,熟悉下我院子裏和咱們伯府情況。”
“是,姑娘。”
反倒是讓自家姑娘撿了個巧宗,概因她前幾日還聽夫人說,姑娘大了總往外跑,還去宮裏,若是身邊有個會功夫的下人看護才放心。
高嬤嬤領着翠竹先回去了,馮氏就領着陶灼去內室,要給她東西,下人自然就被支在了外面。
“晉王殿下跟你父親說,跟你說過,送個會拳腳功夫的丫鬟過來,我今日才找了人伢人選人,”馮氏簡單一說。
“我來時還猜是不是曄哥送人,真猜中了,”陶灼嘻嘻一笑。但沒想到,曄哥他是通過父親傳話,再一想也覺得正常,畢竟娘是女眷,不方便,也算是在父親那裏過了明路,“那說沒說這翠竹原先做什麼的?”
馮氏道:“沒問,翠竹這我也沒問。既然是給你的丫鬟,這些事情灼灼自己去問。”她看得出來,晉王與閨女的事情,他們做長輩的也不好插手太多,尤其晉王身份,許這翠竹來歷不凡。
“雖然翠竹說只略通拳腳,可你父親說,晉王當時說你的安危有翠竹足夠,想必功夫不低,她也簽了賣身契,”馮氏有些猶豫,“可我總覺得這人來歷不凡。”
威遠候府本就算從武出身,馮氏對練家子身形也算是瞭解一些,看翠竹就不像是普通姑娘。
“回頭我仔細問問。”陶灼也好奇晉王從哪裏給她找來的人。
馮氏點頭,“這些你自己知道就可,不必告訴旁人了。”
“爹孃可不是旁人,”陶灼撒嬌,“娘,明日出去玩,你幫我選衣裳唄?”
“你不是有丫鬟,還用娘給你選?”馮氏看着嬌軟的小閨女,笑意泛開。
陶灼抱着她歪纏,“孃的眼光好麼。”
“淨會哄我開心,”馮氏寵溺地點了下她的腦門,“今天做什麼好事了?怎麼沒見你來跟我講講?”
自家閨女的豐功偉績,馮氏自然很快就得到消息了,可沒想到這小丫頭下午在自己院子裏憋了一下午,她自然知道是要給孟皇后做回禮,此時就拿出來打趣她。
陶灼就跟馮氏炫耀了一番自己的功勞,洋洋得意。
等陶玉琅父子三個回府,一小家子坐在一起用了晚食,又說笑後,陶灼纔回自己院子,單獨找了翠竹問話。
“是晉王讓你來的是吧?”陶灼直入主題,“你原先是做什麼的?”
翠竹這次沒再用原先跟高嬤嬤那些人的說辭,低聲道:“婢子是皇傢俬衛,因姑娘這邊需要人,晉王殿下才將婢子選了送過來。”
雖然早有預料,可真當猜測驗證時,陶灼還是倒吸了一口氣,緩了緩才接着問,“是晉王從皇上哪裏要來的你?”
這話說得,有些不對勁。
不過,翠竹也是被訓練出來,之前又被晉王提點過,她的新主子六姑娘並不同於一般閨閣姑娘,言辭所爲許會很大膽,便回道:“是。”
她話語似乎極少,陶灼只能再問,“那如果不來我這,你以後要做什麼?保護皇上嗎?”那送給自己做下人豈不是大材小用?
還有,曄哥是怎麼跟皇上要的人?用的什麼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