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六姑娘被瓜撐到了 >第109章 第109章
    “益青還因爲我對灼灼好,喫味,”祁曄也沒誇張,陶益青的確喫味過兩人言談舉止親近,有時候連他都插不上話的感覺,“他估計是覺得自己大哥哥的地位不保了。”

    景隆帝被他這逗趣的話說笑了,“可不是,你不知道當兄長的都護着妹妹,旁人對自己妹妹好,還覺得喫味。”當年年少時,他也見過宗室裏的堂兄,因爲旁的公子對他妹妹討好,他嚇得嚴格防守人靠近,唯恐妹妹被搶走了。

    景隆帝想到當時那位族妹成親時,自己堂兄哭的打嗝的樣子,笑道:“待到六姑娘成親,估計陶主事還捨不得,這都是疼愛家中妹妹的人,纔會這般。”

    因陶益青已經有了品階官位,景隆帝才如此稱呼他,之所以知道他微末官員的官位,自然是晉王告知。

    “聖上,兩位夫人到了殿外,”張忠進來弓腰稟告。

    景隆帝從榻上坐起來,“走,去看看。”

    他也想看看,這伯府兩位夫人是如何稟告這件事。

    如果不是此事已經被胞弟知曉,景隆帝覺得伯府將那外室尋個由頭接進府裏,也能免了陶光啓養外室的過錯,但顯然如今這路行不通,難道這兩位夫人是來求情?

    祁曄倒是知曉一些,衛氏與陶光啓感情並不和睦的事,但因爲隨同而來的還有邵氏,就有些拿不準她們是如何打算。

    因此,當邵氏跪下請罪,道:“聖上,老身教子不嚴,特來請罪。我大兒子他在外置了宅院,另有婦人和兒子,於情於理於法都不合,不堪其位,請聖上收回他伯爺爵位,直接傳與我孫兒,嫡長孫陶益青。”

    景隆帝與晉王都被驚住了,張忠也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居然有一個母親讓兒子把爵位退出來讓給孫子的,雖然按理,這爵位早晚得是長孫的,可這陶光啓正值壯年就傳下爵位,卻是少見。

    景隆帝方纔只是聽晉王說了個前面,便問道:“老夫人與伯夫人先起來,朕已經聽晉王講了一些,不知可還有內情?”

    張忠忙過去扶起邵氏,衛氏也扶着衛氏站住。

    “是,”邵氏朝張忠感激望了一眼,回道,“老身得知此事後,便讓下面的人去拿了長子回府,他道那女子是當初亡妻方氏認可,娶做平妻,在外面置宅院居住……”

    邵氏將事情大概講出,並無隱瞞。

    因這等事,既然已經面聖,早就被晉王知曉,瞞着掖着無用,帝王若是想要查探什麼,他們伯府可沒那等本事藏匿。

    且也沒必要。

    “臣婦懷疑那文書是假,青哥兒也覺得筆跡像是他孃的,但不認爲他娘會同意這事。”

    邵氏接着道:“當初,不僅老身不同意那杜兮娘進門,青哥兒娘也不願意讓她以平妻進門,便由着老身將人處置了。現在,我大兒子拿出的那文書,真假不論,因他外面的這對母子,與伯府衆人已經離心。且他拖延不給青哥兒請封世子,顯然是要留給外面那個,這於法於禮都不和,青哥兒早三年前就該被請封爲世子了。”

    “老身知道若是文書爲假,他若是真養了外室,要被流放。老身不想伯府聲譽來日被毀,唯有請求聖上早日罷免了我那大兒子的官職,讓他把爵位提前傳給長孫。”

    邵氏略帶滄桑嘶啞的聲音,在殿內迴盪,讓一向見慣了風浪的景隆帝,都爲之動容。

    這就是一個母親的無奈,還是一個伯府長輩爲晚輩計深遠的維護。

    承寧伯府這件事,看似是家事,但往大了說,也涉及到官員其身不正,有觸犯律法之嫌,又有爵位傳承一事中,陶光啓居然想舍嫡長子傳與次子,不論是否外室平妻所養,在陶益青品行都無大錯大過時,這位外面的公子都不能越過陶益青去纔對。

    且,陶光啓此舉,不管是從哪一方面,都讓景隆帝厭惡。

    不論是偏寵這個平妻還是外室,都像極了當初的先帝,且這平妻一說,本就是先帝在世時,爲了給廢高貴妃地位,縱容她與先太后齊平,才衍生出來的民間風氣。在自己即位後,便已經明令禁止再行平妻之事。

    陶光啓還留世子位不請封,意欲傳給外頭的兒子,更是像極了自己當年作爲正統太子,反倒要讓位給廢高貴妃之子,這陶益青境遇與自己何其相似。

    本來,因陶益青是晉王知交,又憑學問科考入仕,品行兼優,磨礪一番後,日後可作爲太子的輔臣,景隆帝就偏愛幾分,此時更覺得這爵位直接傳給陶益青,還真是個好法子。

    邵氏講完之後,便一直半垂着頭,等景隆帝發話。

    衛氏卻發現,隨着婆母的講述,景隆帝那一瞬的氣憤,想到這位當初的境遇,暗忱陶光啓這下可是碰觸到了聖上的逆鱗了,今日入宮事定然十拿九穩了。

    果然,沒多大會兒,就見景隆帝緩緩開口,“這平妻也是朕繼位後明令禁止,除非特殊情況,便是已經娶做平妻的官員,多數也已經將之降爲妾室,即便不是,其位肯定要低於原配妻子。可朕聽聞後,覺得老夫人所說這文書,只怕也有假,有待查證真僞,那麼陶光啓便是蓄養外室,如此便是觸犯律法。”

    “老身只求聖上饒他,不用流放,只削了他官職留在京中做個閒散人,”饒是陶光啓再混賬,邵氏也不想他去苦寒之地,這路途遙遠,且一去不知何時回,怕是人死在外面都有可能。

    邵氏覺得不如讓他在眼前,就這麼養着他。

    景隆帝聽出了她的未盡之言,倒是覺得這樣也不錯,到底是親生兒子,邵氏也是艱難。

    “朕平素便聽晉王講,陶主事如何才能卓越,品行優良,他倒是與承寧伯完全不同。陶主事平時便不受承寧伯待見吧?”

    雖然不知道到底是否受不受待見,可景隆帝從這件事以及自己的遭遇上,就可以推斷出來。

    邵氏怕景隆帝對陶益青有不好印象,畢竟子承父教,忙道:“聖上,青哥兒自小就不受我大兒子待見,這孩子是老身養在身邊教養,長到六歲後,便搬到前院,多是他三叔陶玉琅教導,他父親一直冷待他。只是這孩子性子板正,並未對父親有過怨言怨恨,只是關係疏離而已。”

    景隆帝聞言,就很高興了,“哦,朕說怎陶主事與承寧伯這般不相像,原來竟是陶司業教導長大。雖然朕這麼說不大客氣,可承寧伯這人平庸,的確不如陶司業才能出衆。雖說一脈相承,但言傳身教纔是真正影響一個人的關鍵,朕看陶主事未來可堪大用。”

    衛氏覺得聖上這句可堪大用,不是虛誇,因陶益青本就優秀,與晉王知交甚重,再有景隆帝賞識,再得爵位直接襲承,未來可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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