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看着,神情毫無波動,依然平靜。
陶灼卻覺着景隆帝這舉動刺眼,撇了下嘴,“清充容方纔打人時,氣勢可足着,這一會兒就弱成這般了?”
意思就是,她是裝的。
清充容馬上捂着肚子,“聖上,妾身,妾身實在是難受的緊,可,妾身還是站着吧,”說着,便緩緩地起身又撐不住般,往一旁倒。
景隆帝還沒走開,忙伸出胳膊接住她身子。
好一齣英雄救美!
可當着皇后娘娘這個正妻的面做這個,真合適嗎?
陶灼看清充容目光越發厭惡,這就是個做作的花兒!
孟皇后緩緩開口,“聖上,妾身方纔已經問過了,此事錯不在宮女小雀兒,也不在灼灼,是清充容自己走路,看到宮女抱着傘扇也不避讓,才撞了一下胳膊。只是清充容卻小事大做,懲罰宮女,且讓內侍扇其耳光,劃傷了她的面部。”
“娘娘這是向着毓華縣主說話,不分公私了嗎?”清充容馬上眼中委屈,看向景隆帝,“妾身知曉娘娘疼愛毓華縣主,可卻是那宮女先衝撞了妾身,妾身可是懷着孩子,怎麼能不緊張,不生氣呢?”
她淚水漣漣,仰頭看向景隆帝,把最柔弱一面呈現。
景隆帝自然覺着妃子大過宮女,且那宮女的確莽撞。
“而且,毓華縣主還羞辱妾身,說妾身眼睛沒看人,就跟妾身瞎一般,可妾身那會兒正感受着孩子,哪裏知曉還有宮女還衝撞過來。”
這話說得可太狡辯了,且還攀扯皇后,陶灼忍不了,回懟,“那小雀兒抱着傘扇,視線本就擋住了,你自己看不着,那你身邊伺候下人沒看到她走過來嗎?這下人是怎麼伺候的?就看着你跟人撞?你該去責罰你身邊內侍服侍不周纔對!”
“嗚嗚,縣主好生威風,仗着皇后娘娘……”清充容哪想到陶灼在聖上面前還這般嘴利,有些說不過,便賣可憐委屈。
“真是做作,假裝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可也得是真蓮花纔行,真是令人作嘔,”陶灼實在看着礙眼,說她威風,那她就威風了,毫不客氣地吐槽。
還一直抱着肚子拿孩子做戲,太過分了。
“灼灼說的太對了,”福安公主也忍受不了了,跟着贊同,看她還抱着父皇的胳膊,着實礙眼。
“聖上,妾身不要活了,竟被人這般折辱,”清充容滿目惱怒,卻做出更委屈模樣哭着向景隆帝身上靠去,“妾身肚子,好疼,疼……”
景隆帝忙叫人宣太醫,同時不滿地看向陶灼。
“毓華說話未免太過了,”景隆帝本就偏疼懷着身孕的清充容,一見她肚疼,不由責怪陶灼。
只是,他才說了一句,就見陶灼看了清充容一眼,忽然回頭走向孟皇后,學着清充容模樣偎進孟皇后懷裏,嘴脣微微撅起,委屈地道:“娘娘,我也好怕怕,好怕,怕……聖上兇我。”
哦,論做作她比不上清充容,可也會現學現賣,就問景隆帝尷尬不尷尬?
尷尬?
景隆帝本就是人上人,方纔被清充容肚子裏孩子絆住了腦子,這會兒陶灼這活靈活現地模仿一把,他差點把懷裏的清充容給扔出去。
福安公主已經被陶灼一番操作驚呆了。
“毓華縣主你……”
景隆帝惱火,伸手往陶灼方向才指去,陶灼便整個人都窩到了孟皇后懷裏,“娘娘,灼灼怕~~”掐着尾音兒輕顫,不比清充容差。
孟皇后摟着嬌軟的小姑娘,一顆心都要化了,雖然閨女也跟自己撒嬌,可卻沒灼灼這般……嬌,真嬌。
“聖上,”孟皇后不是木頭人,就算她對景隆帝早就死心,可看着他與清充容方纔一番動作也不會高興,“灼灼沒錯,倒是清充容,看起來並無大礙,誇張了。太醫呢?到了沒?給清充容好好看診下。”
仗着懷孕便要欺負灼灼,她絕對不允。
清充容一副淚眼,“聖上,妾身真的難受,”她拉着景隆帝的手,還想讓他去感受下自己的腹部。
陶灼便捂着自己的眼睛,“哎呦,娘娘我的眼,真的不適,辣眼睛了。”
當着正宮夫妻就這樣,清充容這小三!景隆帝大豬蹄子!
雖然景隆帝不明白陶灼這話的意思,可卻覺着不是好話,覺着自己的帝王威嚴又被挑釁到,不免威嚴着臉呵斥,“毓華縣主,未免太過放肆!”
“娘娘,”陶灼知道她這有挑戰聖上權威的危險,可那清充容實在噁心,且也牽涉其中,便抱着孟皇后這根大腿告狀,“聖上兇我!”
“灼灼不怕,沒事,”孟皇后安慰地輕拍着她的背,並不在意景隆帝的惱怒,反而在看到太醫到了後,說道,“聖上,先讓太醫給清充容看診吧。灼灼年幼,若是哪裏說話不適當,也不必與她計較。”
福安公主也道:“還有小雀兒臉上的傷,太醫也得給瞧瞧。”
她也覺着清充容裝的,反倒是小雀兒實打實受了傷。
這母女倆對陶灼滿滿地維護之意,景隆帝望着那穿着萱草色的小姑娘,頭一次發現這毓華縣主如此精怪,“皇后,你看她方纔像什麼樣子,太無禮了。”
孟皇后道:“妾身覺着灼灼極好。倒是清充容才無禮。”
聽着皇后娘娘對自己的維護,陶灼嘴角翹的可高,抱着香噴噴溫柔的皇后娘娘,再看景隆帝到現在一直都在清充容身邊,便爲皇后抱不平。
皇帝真渣!
真以爲自己妻妾和美了,沒看娘娘都對他失望透頂了。
“娘娘素來疼愛縣主,自是向着她,妾身,妾身便是懷着身孕也比不得縣主尊貴了,”清充容又是一番陰陽怪氣地弱言弱語。
若不是真怕把她肚子裏孩子氣出好歹來,陶灼真想回她一句,“醜,”真當自己是白蓮花了,雖然她應該是因爲懷孕胖了,臉上花了妝容還付出油光感來,可她一個勁兒做出一副嬌弱模樣,真沒了以前的清麗美人模樣。
不想,便聽到孟皇后如此說道:“本宮素來把灼灼當親閨女一般,她自是尊貴。”
景隆帝愣了下,卻知道這話並不假。
先不說本來皇后就喜歡毓華縣主,等她跟晉王親事一出,更是將人當做自家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