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繼續說下去,“清充容不久後便開始血崩,本來也是有罪之人,太醫救治無法後,沒撐太久就去了。”
“這,小產了個孩子,又一連去了兩個妃嬪,又在正月裏,”陶灼覺着皇宮今年開年不順一般,“宮裏氛圍也不好吧?”
“嗯,皇兄說要請惠然大師來誦經。”
“誦經是一方面,”作爲兩個擁有前世記憶的人,陶灼早就不是無神論者,“可是,難道不應該更注重後宮嬪妃之間爭鬥上嗎?這分明就是後宮妃嬪之間爭風喫醋殘害子嗣。那麼多嬪妃,就爭一個男人,不出事纔怪。”
祁曄深以爲然,“這段時間宮裏不安寧,你先別往宮裏去了,過些日子再說。”
“嗯,”陶灼只是心疼皇后。
不知是不是真的流年不利,後宮才接連出事,邊關又戰敗,消息傳到京城,景隆帝召集重臣,在奏摺中,安北都護謝允報,懷疑東突厥有內應。
有臣子站出來稟,“謝都護不會無故猜疑,若不是敵軍將我軍行軍路線掌握了,我軍不會戰敗。若是探子那本事也太過驚人,竟能打探到我軍內部。”
“那也是謝允的猜測,沒有實質證據,”左桑出列反駁,“戰敗便是戰敗,謝允這是搪塞之言,不然便抓到內賊,這般猜疑豈不是會造成軍心不穩,朝內不安,難道要互相猜忌?”
據他所知,這謝允的女兒會成爲未來太子妃,謝允戰敗,便對太子一脈不利,“謝都護莫不是推卸責任?”
張賀立當即反駁,“左大人,此言豈不是要寒了邊關將士的心?誰不知道謝都護守衛邊關數年,勞苦功高,便是一時戰敗也非他之過。”
祁曄不由看向張賀立,勞苦功高卻不適合在此講出,還有這張賀立與左桑真是死對頭,遇事總有他們爭吵,可偏偏兩人爭吵之言,讓他不喜。
各家說各自,各自還都多少帶着道理。
景隆帝聽了一耳朵爭吵,事情也沒下了定論。
但他卻相信謝允不會無的放矢,但若說是出了內賊,只能嚴查徹查軍營內外。
散了議會後,景隆帝捏了捏眉心,祁曄道:“皇兄別太焦慮,謝都護和左威衛大將軍都是久經沙場老將,這只是一時戰敗。臣弟的火藥已經初步配製出來,再有一月,差不多便可製成軍械。”
這並不是誇談,且一月也是說的長了。
景隆帝聞言,大悅。
“當真?”
祁曄點頭,“差不多。因此,皇兄不必因爲一次戰事不利,便愁煩。”
“好啊,好,有曄兒這話,朕可算是安穩了,”只是越是這般,真有內賊更要早點剷除,來回走動幾次後,景隆帝威嚴下令,“傳信給謝允,即便是錯抓,也一定要揪出叛賊。內患不除,便是造出有殺傷力極大的兵械,也與我朝大不利。”
本想着,此次一戰再勝,他正好藉着謝允的功勞,元宵節後便給太子和謝允之女謝凌秋賜婚,如此只能往後拖延了。
“皇兄所言極是,只是,這內賊卻不好抓,”祁曄覺着若是好抓住,謝允還將此事寫在奏摺中,不怕打草驚蛇,還是刻意爲之?
在宮中用完晚宴,祁曄便去了承寧伯府,今日約好與陶灼一同賞燈遊玩。
元宵節,京城各處卻是十分熱鬧,有高門大戶捐出燈樓與百姓共賞之,還有猜燈謎賣花燈,表演高蹺等等雜耍,兩人只帶着翠竹和暗衛在街道上閒逛,臉上戴着面具,若是不熟悉人,也認不出他們。
這般融入百姓人羣中,賞玩買些小玩意兒,倒是更自在。
不過,站在街道上,卻沒法衆覽京城中美景,陶灼便起了玩心,“曄哥,我們找個高地坐着觀賞吧,”才吃了一肚子小食,走的也累了,正好歇歇腳。
祁曄對京城地形建築十分熟悉,看了看四周,便往右側方指了下,“咱們去那邊鼓樓處,位置高,且那處僻靜些,不會被人看到。”
“好,”陶灼擡頭看那鼓樓,的確高,登時躍躍欲試,“能上去嗎?”
“能,”這次祁曄不用翠竹了,自己抱着陶灼便上了鼓樓高頂,尋一隱蔽下面不好發現但視野開闊極佳的位置站定,翠竹和暗衛也緊隨跟上。
陶灼扒着祁曄胳膊往下望一眼,驚呼,“好高啊,不過,這般看下去,好美。看那邊兩處燈樓不知誰家扎的,真好看。”
站得高了,美景也一覽無餘。
且這會兒沒有風,便是高處也沒那麼冷。
祁曄看了看腳下還算平整,便把自己的大氅展開鋪墊,“坐在上面看。”
“這不乾淨,把你大氅弄髒了。”
祁曄已經鋪上了,拉她坐下,“沒事,回去清洗乾淨便是。”
陶灼坐下抱着膝蓋,下巴擱置在上面,一雙眼睛望着遠處,覺着就算是坐下,風景一樣美好。往遠處看,點點星火,燈籠搖曳,別有一番景緻。
看了會兒前面,她又側過身子往一旁看,最後乾脆轉過來,往下面看看,發現有幾家人家後院也掛起高燈,紮了燈籠,該是很富貴的人家。
這邊靠近皇城,但陶灼上來之後有些迷糊,不由問道,“曄哥,這是哪個坊?看有幾家後院都紮了燈樓。”
“是安興坊,這邊則是永興坊的后街,這邊住的多是宗室,”祁曄指着下面爲她說了幾家,其中還有廣平王府就在不遠處。
“看出來了,這燈樓扎的水平就不是一般人家,”陶灼隱隱看到兩家府邸門前規格是郡王府。
“王爺,那邊有人鬼鬼祟祟。”
因爲晉王跟陶灼說話,景二的目光也不由跟着滑動着看,便讓他發現了兩個穿黑袍之人,遮遮掩掩專挑陰暗的地方行走,作爲暗衛他太知道哪些位置不容易被人發現,這兩人一看便是暗中行事,不好爲人所知那種。
“哪裏?”
陶灼知道祁曄暗衛一直跟着,順着聲音發出的方向問,不過,祁曄這會兒已經看到那兩個形跡可疑之人,“在你左前方,那邊。”
順着祁曄手指的位置,陶灼瞪大眼使勁看,總算看到了,兩個披着黑斗篷,頭臉都被蒙的嚴嚴實實的人,應該是男子,“咦,他們進了那家人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