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陶灼驚喜地說道,“我是想出去遊玩,可咱們才結婚沒多久出門好嗎?”
“無妨,只要我沒有差事。”
“那可太好了,等回去我得好好選選地方,長這麼大我出的最遠門就是京郊。我那兒可有好多本地理志。”
祁曄正是因爲這個,才一直放在心上,婚前不方便也沒機會帶她出去,婚後自然要讓她開心,滿足她以前想卻無法做的事。
討論着去哪裏玩,不知不覺中,馬車便到了承寧伯府。
因她今日歸寧,伯府上下都等在府裏,晉王府馬車到街口時,管事便往裏通傳,等馬車到了府門口,陶灼迫不及待地掀開簾子,看到父親大哥他們都在門口等着了,忙急急地喚,“爹孃,大哥哥大嫂二哥二嫂。”
祁曄先下了馬車,然後扶着她的胳膊下來。
馮氏便迎了上來,眼中帶着水意,雖然知道女兒嫁給晉王,一起都安好,可驟然離家,她總不習慣。喫飯時,都會問上一句,“姑娘那邊喫的什麼?”等反應過來,纔想到女兒已經嫁人了,心中難免空落落。
現在看着嬌豔如花的女兒被晉王扶着從馬車上下來,馮氏才覺得心落到了實處。
“岳父岳母,大哥,”祁曄也一一喚人,並沒有擺譜反而帶了些謙遜。
“姐,姐……”小胖子銘哥兒從奶孃懷裏掙着往陶灼身上撲,被馮氏抱了過去。
“這幾日不見你,總往你院子裏找,哭了好幾次。”
陶灼逗弄小胖弟,“這麼想姐姐啊,等着跟姐姐去王府住算了。”
銘哥兒不懂,但也表達自己的想法,“姐,找。”
一行人簇擁着往府裏走去,邵氏沒有親自出來迎接,畢竟晉王雖品階高,但卻是孫女婿,除了巴結過度地人家,沒有親迎的道理。
祁曄便去給邵氏衛氏等人見禮,邵氏看着小夫妻兩個笑的合不攏嘴,“好,好,都是好孩子,老三快帶着殿下去喫茶。”
祁曄很快被幾個男人帶着去了前院,陶灼則留在後院說話。
“看灼灼這樣子,過的就不錯,”邵氏拉着她的手,“好生跟晉王過日子,不許使小性子,但也別委屈了自己。”
“嗯,知道的,祖母,您放心,曄哥待我很好。”
邵氏自然知道,除了被除族的陶錦珊,其餘幾個孫女兒雖然都過的很好,且最難得她們的夫婿到現在都沒有納妾或者收用通房,這一點在京城裏本就不多,如今卻都出在了伯府出嫁女這裏,也是讓人十分驚奇的一件事情了。
但若是追溯下,馮氏和陶玉琅就是隻夫妻兩個沒有旁的女子,她們與陶灼關係親近,耳濡目染受她影響,管束着夫婿不叫納美。當然最重要地,當時選夫婿時眼光也很關鍵。
中午的宴席,伯府自然是用心準備了,滿滿當當擺了一大桌子,因人多,分了男女桌,但沒有豎屏風,男子這邊自然少不了推杯換盞,但卻沒有多喝,淺酌怡情。
如今伯府裏沒有什麼興風作浪混賬人物,自然沒有添堵不快,一頓午食用的很是融洽。
只是沒想到,才扯了飯食,上了茶點,便有一個管事腳步匆匆地走進來到了陶益青身旁,低聲耳語,“伯爺,景賀郡公夫人在後門外求見。”
“並無,只說要見您。”
若是平時,陶益青許還會考慮見她一面,但今日是陶灼歸寧日子,陶益青覺着沒什麼好事,便道:“讓她離開,不見。”
“是,”管事答應了匆匆出去。
但沒多久,管事的又來了,且帶了些煩憂,“伯爺,景賀郡公夫人不肯離開,說您若不見她,她便到正門口去嚷嚷,攪合了六姑奶奶的歸寧。”
陶益青沒想到她會用陶灼歸寧威脅,臉上便帶了怒容。
管事這來去兩回,自然讓其他人注意到了。
邵氏便問道:“可是有什麼事?”
“祖母,陶錦珊在門外,非要進府,”陶益青便沒再隱瞞,“我出去看看。”
不然,這歸寧的大好日子,讓她再門口鬧也不像話,這不是添堵麼。
陶同正和小張氏頓時愣了,但兩人也沒說什麼,只默默地坐着。就連陶益青起身出去,小張氏猶豫了下,但在陶同正目光下,也沒起身,只臉上卻帶了擔憂。
到底是自己親生女兒,便是恨陶錦珊行事不檢點堅持嫁景賀郡公而斷了關係,可小張氏總也惦記着,希望她過得好,可這樣的日子她卻跑來伯府,小張氏心中不斷猜測她是不是遇到什麼事,過的不好?
陶益青滿心不喜地出去,等到了府門外,看到陶錦珊時,不由吃了一驚。
雖然陶錦珊嫁在京城,斷絕關係後沒再來往,但陶益青以前也是遠遠看見過她,穿着光鮮亮麗,一副富貴夫人派頭,哪像現在跟換了個人一般,形容消瘦枯黃,盡顯老態。
可見這是過的不順心不好了。
但即便如此,陶益青也沒生出動容心,“景賀郡公夫人,有何事?”
看着居高臨下望着自己的大哥,陶錦珊忍不住哭着就要奔過去抓陶益青的袖子,卻被他利落地閃開,旁邊小廝也過來阻攔。
“有事便講,”陶益青撫了撫袖子。
若是以往陶錦珊肯定覺着陶益青是在嫌棄她,但現在卻絲毫生不出旁的想法,“大哥哥,讓我進府吧,進去後再說,”她邊說還邊往身後張望,似乎怕有人看到追過來一般。
如此,倒讓陶益青奇怪了,便點點頭。
等進了伯府後門,陶益青也沒有讓她再往裏進,站住道:“說吧,何事?”
“大哥哥,求你救救我,我過不下去了,真的過不下去了,”陶錦珊捂着臉哭了起來,“我要與景賀郡公和離,大哥哥,求你幫幫我,哪怕是被他給一紙休書也好,就是求大哥哥幫幫我。只是我不想再回景賀郡公府了,他不是人,不是人……”
她如今過的水深火熱,被軟禁在郡公府,根本不知道今日是陶灼歸寧的日子,今日是好不容易偷了丫鬟的衣服,偷跑了出來。
陶益青聽她這話,似乎事情很嚴重,尤其是看到她捂臉時露出的一點兒胳膊上,居然青紫斑駁,不由擰緊了眉毛,但想到她往日作爲,冷聲道:“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說清楚了,我怎知你到底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