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安排很緊湊,第二天葉野和喬毅就要去峽谷景區玩。

    令他們都沒想到的是,劉珊珊居然守在景區的入口蹲他們,看樣子等的時間還不算短。

    於是二人行變成三人行。

    葉野以前學過一些攝影,比喬毅會多了,所以他的相機大部分時間都在她手上,今天當然也不例外。

    先不說葉野的攝影技術有多好,但是專業的拍照姿勢是真的很足。

    這個時候的相機很少見,也很貴,劉珊珊見都沒咋見過,葉野專業的姿勢一擺出來,唬得她都不敢大聲說話。

    葉野向喬毅招手,“你不是說要學嗎?我來教你。”

    如此,喬毅便湊過來看鏡頭,劉珊珊也跟了過來。

    葉野不是刻薄的人,雖然不大喜歡劉珊珊,但是隻要劉珊珊不惹她,她也不會主動去做下人臉面的事,所以她講的時候也沒故意冷落劉珊珊,這時候氣氛還算不錯。

    三人走走停停,不時拍點照片。

    但是不久之後,葉野很直觀地感受到三個人一起玩的尷尬。

    她倒是無所謂劉珊珊的存在,但是劉珊珊似乎更願意和喬毅一起玩,然而喬毅在察覺到劉珊珊故意排斥她以後有點生氣,不太願意帶着劉珊珊玩。

    氣氛開始變得很尷尬,不過與葉野沒多大關係,她只在乎自己看風景時的享受。

    劉珊珊突然拿走葉野手上的相機,“拍風景多沒意思,我們拍人像吧,喬毅,我先來給你拍照,然後你再給我拍。”

    葉野很生氣,她有好幾次被劉珊珊氣到,但她始終覺得自己是個成年人,不應該跟小孩子計較,但是劉珊珊真的太極品了。

    葉野拉不下臉跟劉珊珊爲了和喬毅玩爭風喫醋。

    所以她決定釜底抽薪,“喬毅,劉珊珊同學好像不是很願意和我一起玩,要不你們兩個一起吧,我去那邊走走。”

    聞言,劉珊珊眼睛都亮了,充滿希冀地看向喬毅。

    喬毅哪能不知道葉野打的什麼主意,故作惡狠狠地瞪她一眼,完全忽視劉珊珊亮晶晶的眼睛,說道:“想來劉珊珊同學也不願意和我一起玩,我們倆自己走自己的吧。”

    說完,喬毅從劉珊珊手裏接過他的相機,追着葉野的腳步走開了。

    劉珊珊看着兩人離開的背影,眼淚差點沒包住。

    但是她是個撞了南牆也不回頭的性格,眼淚一憋又追上兩人,裝作什麼都沒發生的樣子。

    葉野都被她的狗皮膏精神感動了,她就是修煉一百年也修不來這麼厚的臉皮。

    好在後來劉珊珊沒再出幺蛾子,三個人相安無事逛到景區關閉。

    溧縣大峽谷裏面還有很多可以玩的地方,有纜車觀光,還有漂流和攀巖,甚至有峽谷當地稀有物種組成的小型動植物園。

    他們玩不了漂流和攀巖,只坐了纜車和參觀了動植物園。

    景區內怪石嶙峋,物種多種多樣,移步換景,還有渾然一體的觀光設施,都被葉野記錄在了相機裏。

    此外,還有他們的照片。

    雖然但是,葉野是真的想偷偷刪掉劉珊珊的照片。

    不過由於劉珊珊就沒能在相機裏留下幾張照片,她自己就一直記得,還反覆叮囑葉野一定要把她的照片洗出來。

    所以葉野一直沒有機會下手。

    溧縣之行的第三天,葉野和喬毅一致決定去找這個城市的歷史。

    都說了解一個城市最快的途徑是去它的博物館,但是找遍整座城市,葉野兩人也沒有找到。

    古時,溧縣是一出關隘,危機重重,是有名的兵家險行之地,大峽谷就是一道重要的屏障,進可攻退可守,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在峽谷景區的邊上,佇立着歷經千年風霜不倒的瞭望塔。

    溧縣深處腹地,氣候溼潤,植物叢林茂密,就連砌成瞭望塔的大石塊縫隙間都成長了大片的蕨類植物,表面也都被苔蘚覆蓋。

    遠遠看去,高高的瞭望塔不像軍事建築,反而像原始叢林中一株巨大的綠蘑菇。

    走近,得以觀全貌,巨大的石塊彼此嵌合。

    雖然看着技藝粗糙,但是它經歷了一次次戰火的洗禮,熬過了歲月的磋磨,它仍然守在峽谷邊上,凝望每一個想要進入溧縣的人。

    沒一個人敢說它是粗製濫造。

    當地的文物保護局對瞭望塔進行嚴格的評估後,對它做了簡單的修復,然後作爲一處景點向遊客展示。

    他們除了能在瞭望塔下參觀外,甚至能爬上瞭望塔。

    瞭望塔有十多米高,是中空的建築,進門後能沿着牆上的臺階一級級螺旋上升。

    腳下的每一步都十分結實,巨大的石階被踩踏千年,四周的棱角早被磨平,十分光滑,甚至給人一種玉石的質感。

    葉野不得不再一次感慨古時修築技藝的高超。

    終於爬上瞭望塔,穿過塔身專門留做瞭望的口子,葉野看到了橫跨峽谷上方的鐵索橋,和它四周縈繞着的由峽谷裏升起來的霧氣,這有如仙境的一幕,被她定格在相機裏。

    喬毅見她拍完了,說:“你看那邊,有一座寺廟。”

    葉野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青山綠葉輝映之間確實有一座古剎。

    “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去那邊玩嗎?”

    “當然可以。”

    葉野本來想向當地人詢問怎麼才能坐公交車過去,但是小富豪喬毅已經手快地攔了一輛出租車。

    溧縣內綠化非常非常多,本是炎炎夏日,但是卻涼爽得葉野還需要穿一件薄外套。

    看着車窗外不斷後退的行道樹,置身在歷史悠久,但是卻處處煥發生機的一座古城,葉野內心久違地涌上一股衝動。

    她覺得她不能再這麼暮氣沉沉地活着,沒有信仰,沒有特別喜歡的東西,就算下一秒離去,可能也沒有什麼遺憾。

    連瞭望塔都能改變面貌,做不一樣的自己,實現不一樣的價值,她爲什麼不可以?

    上輩子她一直被拘在小小的空間,滿心滿身只有學習,習慣性低調,從不做任何出格的事,在父母師長面前一直是個省心的乖乖女。

    這一輩子,她想活出點其他的顏色。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喬毅總是會不自主地把注意力放在葉野身上,好像一臺情緒檢測機,甚至比她本人對她的情緒變化更敏感。

    葉野心情一變好,喬毅便感受到了,“什麼事讓你心情這麼好?”

    葉野搖搖頭不語。

    喬毅沒有追根究底,“我們是不是明天就回去?”

    原定的計劃確實他們明天就要回家,但是葉野剛剛纔下定決定要做不一樣的自己,“不,我們再玩幾天!”

    喬毅高興了,“好耶!”

    葉野:“算了,就多玩一天好了。”改變也要慢慢來,不能一蹴而就。

    就算這樣,喬毅也很開心,“多玩一天就一天。”不管怎麼樣,賺了不是?

    說說鬧鬧間,寺廟便到了。

    這是葉野第一次進入寺廟,以前她總覺得寺廟是一個很神祕的地方,彷彿只有虔誠的佛教徒才能進入這個地方。

    但是現在她不那麼覺得,她需要自信一點兒。

    她也很虔誠,在廟中,在佛像前,她的所心所願皆是誠心。

    葉野在寺裏虔誠祈願,喬毅卻沒進去,他對目前的生活很滿意,沒什麼需要求的。

    此間寺廟雖是古剎,年月不小,但是留存完好,裏面的和尚主持眉目和善,眼神清明,一看就知其是真的有信仰。

    像影視劇裏一樣,寺院裏也有一株形狀奇異的許願桃樹,枝幹彎曲虯結,給人一種微妙的安全感。

    樹枝上繫了很多很多紅布,上面寫得有字,葉野不好偷看別人的願望,沒有細看。

    她跟着其他人也寫了紅布條系在樹枝上,這是以前的她絕對不會幹的事。

    不同於喬毅是因爲對生活現狀的滿足,她以前不願意寫許願布條是因爲她害怕她求的東西太多,惹了許願大神的厭煩。

    喬毅端着鏡頭對着葉野,快門咔咔按。

    他技術不精,不太能捕捉到值得記錄的畫面,所以他總是會拍下很多張,最後從矮子裏挑高個兒,雖然費膠捲一點,但這是他能成功的唯一辦法了。

    不過相機取景框裏定住的最後一個畫面,美得他今天都不想再拍下一張。

    葉野也靠過去和他一同欣賞照片,看清照片時,她愣住了。

    照片裏的女孩帶着帽子,柔順的頭髮披散在肩頭,雙手上舉踮着腳系紅布條,微微上揚的眸子亮得出奇,捲翹的睫羽投下的陰影也遮不住眸子裏的亮光。

    “好看嗎?我是不是拍得很好。”

    這是真真正正的偷拍,葉野挑不出一處刺,這種照片讓她來拍也不是一定就能捕捉到。

    “是很好。”

    得到葉野的肯定,喬毅也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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