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一百一十九章 背叛
    白猿關,通臂猿聖洞府內,某個頭戴猿冠,身披黃袍的精瘦男人,手中端着一杯飄香四溢的藥酒,盤坐在座椅上,背後伸出好長一條猿尾,晃晃悠悠,似是心情愉悅。

    絲帳內,有個身姿豐盈、貌比天仙的女子,酥胸半露,沉沉睡去。

    一聲囈語,女子側身,一手託着香腮,差點春光乍泄,男子望眼欲穿,看得口乾舌燥。

    他朝着自己消瘦的臉上,連抽三個巴掌,喃喃道:“若不是九妖宗的上仙特意提醒,以鼎爐修陰陽法,需沐浴焚香,戒色喫齋三日,面對這等尤物,恐怕我早就把持不住了。”

    門外,那設計捉回阿玉還有何煦的白猿,頭抵在地上,畢恭畢敬的等候封賞。不過有一抹笑意,即便他拼命想要掩藏,卻仍是於事無補。

    畢竟他這會,真的是立了大功了。自家老祖半年前,得了九妖宗供奉一門祕法,以陰陽雙修之法,搜尋各地有些姿色的女子,享用過後,修爲便水漲船高。還不能是一般的女子,需是申年申月生日申時出生的女子。

    因此這小半年,單單是拘押土地到此,翻閱百家家譜,就不下千次。如今有了這妖物修煉成型的女子,就沒有那麼多彎彎道道的講究了,況且這樣成色的美物,上哪找去。

    三日之後,若是能夠讓老祖一舉踏入煉氣士九境法天境,屆時就會成爲縹緲三聖中實力最強的妖祖。

    九妖宗的那位供奉也已經許下諾言,若是老祖破境成功,到時候便會讓他成爲九妖宗在縹緲州的執牛耳者,那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語,咳嗽兩聲,大周大齊,乃至那個北上王朝,恐怕都得敬畏三分。

    “事辦的不錯,就是不知道辦的乾不乾淨。”男人走上前,看着腳底下的白猿笑問道。

    白猿聽到自家老祖誇獎,頭磕得邦邦響,擡起頭,欣喜道:“回老祖宗,用了覆海老祖宗賜予的黑蛟伏沼符,都死透了,死的不能再死了,尤其是其中還有位劍修,想要用飛劍刺我,被我一腳......”

    白猿意識到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一時失語,想要住口卻已經來不及了。

    通臂大聖微微皺眉,問道:“有劍修?”

    白猿臉色大變,剛要解釋,卻聽到通臂猿聖從身邊走過,喃喃道:“不過三妹給的符籙,就是七境煉氣士,想要脫身,也得脫層皮,這倒不用擔心。”

    男人緩緩轉過頭,露出兩隻黃色獸曈豎眼,低聲道:“我要去老三那一趟,找她要幾枚補身丹藥,這幾日好生照看庭院,我不在家,你便是鎮山大王。”

    白猿有些失望,但還是趕忙叩謝道:“謝老祖宗恩典,小的一定謹遵法旨。”

    男子已經走出院外,腳下升起青煙,喝道:“今日起,你叫袁恩。”

    白猿大喜,老祖宗賜了姓名,就是說,讓他以後接他的班?

    白猿關某處。

    “何煦!”夏澤大叫一聲,很快便被那腥臭黑水灌入口中,詭異的是那黑色沼澤,仍舊不斷高漲,只要夏澤幾人稍作動彈,深度便會再度暴漲。

    而身處那張不斷涌出黑色沼澤的符籙旁邊的徐修竹還有那名身穿嫁衣的男子,已經昏死過去。

    夏澤氣府震動,全身氣機在這一瞬間運作到了極點,怒喝一聲,自身軀之上,炸出一道罡氣,轟擊在那團圓形沼澤之中,隨即炸出一隻黑色三首蛟龍。

    蛟龍一躍而起,血盆大口一張,噴吐出黑色的毒汁,落向夏澤等人。

    冷不丁從黑色沼澤之中,飛出一隻全身佈滿雷電的蛟龍,一口雷漿,將那黑色的毒水,悉數蒸發,化作青色煙霧,四周樹木被這煙霧一撩,頓時滿樹綠葉凋零。

    一蛟一龍相見,立時殺作一團,白呂帶着滿身雷電,一口雷電光柱,炸掉其中一隻黑蛟頭顱,然後口吐人言:“一隻唯有躋身在符籙中才可苟且偷生的殘蛟,不配見得我真身法相!”

    身影一晃,化作那白袍少年,雙手籠袖處,有雷電縈繞,怒喝一聲,旋即遞出飽含電光的一拳,砸的那黑色蛟龍倒飛而出,撞斷兩顆大樹,然後吐血連連。

    白呂雙眼微眯,口中唸唸有詞,待其再度睜眼,剎那間,化作雷電龍形,一頭撞在沼澤之上。

    轟隆隆一聲巨響,電光繚亂,山林間亮如白晝。

    白呂變回人形之時,滿頭鮮血,步履間似酩酊大醉的醉漢,晃晃悠悠。

    他晃了晃腦袋,剛想繼續嘗試,卻看到身前沼澤,沒來由裂開一道縫隙,夏澤艱難得從縫隙中探出猙獰雙眼,喝道:“別管我,我能應付!快去救何煦還有阿玉!”

    “可是!”白呂面露難色。

    “滾!”夏澤破口大罵,然後再度被黑色沼澤吞沒。

    白呂猶豫片刻,一咬牙,一道白色霹靂,劃破天際,直直衝向何煦還有阿玉被擄走的方向。

    沼澤內,夏澤運起殘存武夫真氣,一拳砸在那黑色符籙中央。

    波紋盪漾,待洶涌拳意散去,那張符籙紋絲不動,反倒是夏澤周身的黑色潮水,重如山嶽,幾乎要將他壓得粉身碎骨,氣的他真想破口大罵。

    此時徐修竹還有那名男子,由於肺腑之中氣息用盡,面色已經呈現出紫黑色,再也不能耽擱了,夏澤拼命併攏兩根手指,心中默唸口訣。

    兩團白色光芒,從胸口飛出,迅速包裹住二人,這才讓他們的臉色再度恢復如常,一時半會內,應該是不會再有性命之憂了。

    夏澤心念轉動如星奔電邁,竅穴之中,飛出一道紅光。

    要想破這張邪符生成的沼澤法陣,就要先破壞這張符籙陣眼,可身處這黑色沼澤,不但拳勁十不存一,連動一動,都會感覺到那排山倒海的壓力,幾乎要將他碾成齏粉。

    就在離火劍要刺破符籙之時,那張黑色符籙中,竟然又飛出一條黑色蛟龍,迅速纏繞在他的身軀脖頸之上,迅速盤踞發力,企圖將他絞殺。

    “豈有此理。”夏澤怒吼一聲,眼眸之中,金光乍現,瞬間衝破沼澤。

    未等他高興,那懸浮於頭頂的陰神,輕蔑一笑,將身一跳,就此遠去,留下一臉不可置信的夏澤,呆在原地。

    令夏澤絕望的是,就在陰神遠去之時,盤踞在他三魂七魄內的吞天,竟然有着一同遁去的念頭。

    好在危急關頭,吞天終究是念及舊情,自夏澤身前,破開一隻黑色大洞,轉瞬之間,將那牢不可破的沼澤,連帶着夏澤身上的黑蛟,吞噬殆盡。

    夏澤悶哼一聲,跌倒在地。

    徐修竹還有那名男子,被神格所化白光,包裹在內,呼吸均勻,在空中飄飄蕩蕩。

    夏澤按着心口,低語幾句,震去滿身泥污,他眼神冰冷,手一翻,一張滌雨靜心符,捏在指尖。

    一手粗暴的將那昏睡男人扯出光團,丟在地上。

    冰冷雨水如瀑布,沖刷在男人臉上,他便在一聲驚叫中,迅速醒轉過來。

    一隻手死死握着男人脖子,少年怒喝道:“你到底是誰!爲什麼和那羣鬼物混在一起,那隻擄走我弟弟的白猿和你有沒有關係!”

    男子被掐的面色漲紅,眼看又要昏死過去。

    夏澤冷哼一聲,將男人丟在地上,一字一頓道:“我的耐心有限,你要是不說實話......”

    男人看着滿身殺氣的少年,絲毫不懷疑他口中所言,咳嗽幾聲,忙道:“誤會誤會!好漢饒命啊!我叫潘朝!宿夜城人氏!我爹是當地父母官,有位道長聲稱可以施展無上道法,助我殺的那禍害當地百姓許久的猿妖,我就提着家傳匕首來了,結果一進轎子,就不知怎麼睡過去了,醒來就看到你們了!”

    夏澤臉色陰沉,走進幾步,潘朝嚇得連連後退,說道:“千真萬確啊好漢,我潘朝今日若是有半句虛言,叫天打五雷轟,永世不得翻身。”

    對面的少年,臉色逐漸舒緩,眉毛一挑,狐疑道:“你不過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普通人,就憑你,就能殺得術法高深的妖物?”

    書生搖搖頭,將那匕首劍刃對着自己,遞給夏澤:“少俠有所不知,我這家傳匕首,是早些年一位雲遊四方的道長,感念我家祖上一飯之恩,特意相贈,據說有着誅殺妖邪的神奇法力。”

    夏澤打量着這把匕首,靈氣充盈,閃爍着寒光,定然是削鐵如泥的寶劍,資質比上離火,還是差了些,將匕首抵還給潘朝。

    “代價是什麼?”他問道。

    男人眉眼間有些驚訝,心誠說道:“猿妖好色,道長讓我扮作女子,待到猿妖酒過三巡,我便找尋機會迅速瞭解他的性命,事成之後,這把匕首,贈予道長。”

    夏澤嗤笑一聲,這多半又是哪個貪財的妖道設下的騙局,想必是早就與那猿妖勾結,想要騙取潘朝家的祖傳匕首,只有潘朝仍傻傻的矇在鼓裏。

    夏澤轉身,心念一動,一件透亮如蠶紗的白色法袍,悄然附着在少年身軀,大袖飄蕩,宛若神人。

    一隻紅色獸首,立時浮現在白袍背後。

    “少俠可是要去找那猿妖尋仇?”潘朝臉色大變。

    夏澤沒有回答,離火劍飛旋幾圈,落在夏澤身前。

    潘朝見夏澤不搭理他,急切道:“那猿妖距離九境,僅一步之遙,少俠可別白白丟了性命啊!”

    夏澤轉過身,冷峻眼神逐漸柔和,笑道:“你都不怕,我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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