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一百七十五章 什麼季節的魚最好喫
    朦朧月色下,大霧瀰漫。

    船板上的血跡被汗流浹背的伙伕們用清水洗淨,但那股刺鼻的血腥味仍是揮之不去,面對怨聲載道的船上客人,柳依依只好鄭重其事允諾,到了臨近的江邊小鎮,一定買來上好的香料。

    令她更爲爲難的還另有其事,就是經歷了昨夜那一戰,不少船上客人早已被駭破了膽,等到那夥賊人退去,船上的客商跑了過半。這自然是空出了多餘的客房,至於要不要去通知夏澤和林露清。

    落花有意隨流水,她是知道的,至於流水有沒有心戀落花,她拿捏不準。萬一因此觸怒了其中一方,再發生一次水神府之人或者其他勢力來此的事故,沒了他們挺身而出,這可如何是好。

    於是整個船上的人,都爲此心照不宣的選擇了無事發生。

    值得一提的是,原本那些遺留在船上的賊人屍身,原本按照慣例直接拋入江水之中即可,但是夏澤慷慨的給她留下一枚驚蟄錢,說是要請船上的人喝酒,只是要勞煩諸位幫忙將那些屍身一同入土爲安。

    至於那個死了師傅的少女玉瑤,不知何時偷偷走掉了。

    晌午,柳依依站在夏澤門前,端着飯食,幾次伸出手作叩門狀,最後都停下了。她望向天空,時候不早了,這會估摸着裏邊的人應該都醒了。

    但是保不準修行之人有沒有什麼特殊的嗜好,萬一這時候敲門,攪了他們的修行,可怎麼辦。柳依依心中有些不安,心想着還是剛認識那會,與他們相處起來自然些。

    柳依依咬了咬嘴脣,把心一橫,悄咪咪將耳朵貼在門板上,沒聽清,於是她便又把耳朵貼近了一些,但就是這樣的場合,要一遍留心裏邊的動靜,一邊要小心不要發出太大聲響,柳依依就忍不住想笑。

    結果下一刻,耳旁一空,一陣風兒吹過,也吹走了柳依依所有的體面。

    “柳姑娘,你這是在做什麼?”夏澤不解道。

    “我......我......”柳依依鬧了個大紅臉,支支吾吾,“我想給夏公子和林姑娘送飯來着,就是怕驚擾了你和林姑娘休息,所以,我.......”

    夏澤和煦一笑,接過她手中的飯食:“真是勞您費心了。”

    “請夏公子慢用......到了飯點我......還會過來送飯的.....先行告退.....”柳依依囁嚅着轉身。

    但是在倉惶而逃之前,她有嘗試着用眼角餘光看了一眼屋內的情況。

    那個紅衣的孩子,四仰八叉的躺倒在牀上,呼呼大睡,那一滴哈喇子從嘴角流到了地上。

    粉衣女童則是將那幾袋銅錢整整齊齊擺放在椅子上,一顆一顆的數着,眼裏散發着興奮的光芒。

    青衣小童盤坐在地上,貌似是在冥想,伴隨着一吐一吸,身軀上彩霞般的光輝有節奏的律動。

    至於林露清,同時閉目調息,這讓柳依依在尷尬之餘,愈發的失落。今天過後,她說什麼也不來親自送飯來。

    這些夏澤倒是沒有想那麼多,他走進屋內,將房門緊閉,然後將衆人叫醒喫飯。

    原本登船之時只有他和林露清,但是經過了昨夜一戰,吞天和陳洞幽他們的身份都已經顯露,就不必躲躲藏藏的了。並且柳依依他們照顧到夏澤一行人,特地背上了豐厚的飯食。

    這天的晚餐,依舊是江水之中打上來的魚做的飯食,有噴香撲鼻的魚飯,紅燒魚,清蒸魚各一條,還有一碗清冽的魚湯。

    林露清原本已經步入了辟穀的階段,但是看着夏澤呼喚他們喫飯的熱切盡頭,這一日三餐照常。

    至於吞天和陳壇靜,這倆小饞貓完全不需要夏澤呼喚,聞到飯香,自然會以最快的速度坐到桌子旁。

    陳洞幽每次都是最晚走過來的,而且每次喫飯,細嚼慢嚥,斯斯文文,彷彿不是在喫飯,而是在執行某個莊嚴的儀式,這在囫圇吞棗的吞天看來尤爲扎眼。但是夏澤是知道的,畢竟陳洞幽在做竈臺童子的幾百年裏,做的最多的不是喫,而是看管好竈王爺的貢品。

    林露清皺了皺眉,望着碗裏那一塊肥美的魚肉和那刺眼的魚刺,一時之間無從下嘴。

    夏澤剛好幫陳壇靜用筷子剃去魚刺,看到林露清手足無措的窘境,立即伸出援手,將一塊剔除了魚刺的魚肉,放在林露清碗中,然後將原本那塊魚肉餵給吞天,他一向是帶骨頭吞的,起初嚇得夏澤夠嗆,但是後者完完全全沒有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

    林露清夾着那塊魚肉,俏臉蓋上一抹緋紅。

    夏澤完全處於狀況之外,疑惑道:“林姑娘,在天瀾山,你們是不是很少喫魚啊?”

    林露清點點頭:“我和我的師傅還有是兄弟們都已經辟穀了,但是天瀾山有許多很出名的廚子,一般只會在有重要賓客到訪的時候,纔會做那麼多菜,當然,我們天瀾山朋友很少,仇敵衆多,所以連廚子也跟着一同修煉。”

    她其實不太敢說自己喫的魚都是師傅幫着摘好魚刺的,所以便顧左右而言他,說的雲裏霧裏的。

    陳壇靜大口扒飯,一邊聽着他們二人對話,結果被林露清的話逗樂了,嗆得她咳嗽不已。

    陳洞幽一邊輕拍她的背,一邊叮囑道:“喫要有喫相......”

    他轉頭望向那個喫的滿臉醬汁湯水的吞天,後者還對他笑了笑,像個傻子,他默默嘆了口氣,喃喃道:“眼不見心不煩眼不見心不煩......”

    夏澤驀然笑道:“那林姑娘知道,哪個季節的魚最好喫嗎?”

    林露清不由得有些緊張起來了,上次也是這樣,冷不丁給她拋出一個問題,未等她作答,夏澤就說自己知道了,嘴裏說着他懂了,並且不會在意。事後讓林露清氣的牙根癢癢,他懂,他懂個屁。

    於是她連忙搶答道:“春天?還是夏天?秋天?冬天吧?”

    吞天捂着嘴在偷笑,陳洞幽忍不住笑着揶揄道:“林姐姐,你這哪是回答啊,基本上把標準答案全概括了。”

    林露清顯得有些侷促,結果夏澤眯眼笑道:“林姑娘說的都對,這個問題是沒有標準答案的。”

    還真是問魚?這傢伙葫蘆裏賣的什麼藥啊。林露清端起飯碗,畢恭畢敬的等待着夏澤揭曉答案。

    “公子,爲什麼是都對,我聽說每個季節的魚肉口感質地都不一樣的。”陳洞幽來了興致,開口道。

    卻聽夏澤笑着點了點頭,娓娓道來:“我們云溪鎮,外邊的馬哭墳,就連接着一條水勢浩大的江水,到了魚兒長成的季節,鎮上就會有很多漁夫,帶着自己的孩子,提着漁網乘船到江水中撒網捕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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