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二百二十七章 三千小世界
    魏飲溪走出巷子,那一行人早已在巷子外恭候多時了,在老宦官的帶領下,紛紛下拜行禮。

    魏飲溪點點頭,朝那老宦官招招手,後者心領神會立即跟上去,悄聲道:“啓稟太子,老奴翻遍了所有的詔諭和記錄,都不曾發現有關這個王鐵匠身份的記錄......”

    “一位修爲接近武神境的武夫在大齊生活那麼久,就在咱們眼皮底下,不可能這麼悄無聲息,一定是有人加以掩蓋,說不定就連父皇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魏飲溪怔怔出神。

    “那我們要不要......”宦官的手掌在脖子上輕輕一抹。

    “沒這個必要......”魏飲溪走在隊伍最前邊,用手帕擦去額頭汗水,“而且我也不覺得你們能夠撼得動一個在大齊大搖大擺生活了那麼久的......十境巔峯武夫......”

    大齊先是經歷了內憂,又遭逢了一場外戰,他魏飲溪即便是再怎麼貪功近利,這會也應該學會謹慎了。從頭輸到尾,輸就輸在他從始至終在根據固有的所知佈局。

    但是夏澤那番話,讓他不得不有所忌憚和懷疑,他說的某個關隘,究竟是什麼?下一次究竟還有沒有翻身的餘力。

    “你們先回去吧,我要找個地方好好整理一番思緒。”魏飲溪朝着身後的人道一句,然後徑直離開。

    “魏魚寒和那小子以爲我沒有從那封密信之中,看出九妖宗等幾個宗門煉化一洲的陰謀,實際上老子什麼都知道,只不過大齊王朝尚未安穩落入我手中,這棋盤戰局演化成一洲大局,真叫人心生惱怒......”

    魏飲溪怔怔出神,自己的這個弟弟還是那麼的單純,或者說他從未覬覦過這個皇位,都說無情多是帝王家,像魏飲溪這樣八面玲瓏,他自覺沒什麼不好。

    “大義載天,守信覆地,人生遺適志耳,作何解?我魏飲溪輸的一塌糊塗,是術掌握的不夠火候,從來都不是什麼失德......”

    不知不覺,這位大齊的太子愈發覺得疲憊不堪,於是走到某處參天大樹之下,背靠大樹,沉沉入睡。

    許久過後,熟睡中的魏飲溪忽然感覺到身上一陣暖洋洋,還伴隨着溼潤的水流,他睜開眼一看,身前有個七八歲的孩子,整條褲子,一臉壞笑的看着他。

    “小雜種,你!”魏飲溪勃然大怒,一把抓住那孩子,另一手擡起就要打。

    那孩子嚇得哇哇大叫,結果魏飲溪忽然一愣,滿臉堆笑,從懷裏掏出一錠銀子放在孩子手中。

    “拿去買糖葫蘆喫,做的很好......”魏飲溪和顏悅色道。

    那孩子原本還將信將疑的,但是在觸及到那錠銀子冰涼的觸感後所有的疑慮都煙消雲散,大喜着跑沒影了。

    魏飲溪收起那副笑臉,轉而滿臉陰鬱,冷哼一聲後,快步離開。

    又過三日,夏澤這三日所處的地方再度被王惡以祕法拘束起來,這會陳洞幽和陳壇靜就是再怎麼想要窺探,也做不到了。

    小天地內,夏澤緩緩擺出拳架,身前是無數個散發着紫色氤氳的破碎小世界。

    恍惚間,一頭五丈高的蠻荒兇獸,口中遍佈匕首一般的獠牙,咆哮着從某個小世界之中衝出,一口咬向夏澤。

    夏澤似乎早有準備,一足後移,同時一左一右兩輪日月同時從手中飛出,縈繞着夏澤不斷旋轉。

    那頭兇獸一頭撞在那兩輪日月上,咚的一聲巨響,竟然一頭撞碎了滿口獠牙,巨獸喫痛,擡頭望去,那日月屏障之中,早已沒了夏澤的身影。

    那頭巨獸剛要循着氣味找尋夏澤的方位,結果下一刻,龐大的身軀如風中燒盡的灰白紙錢,陡然破碎。

    夏澤身影,杳杳冥冥,忽明忽滅。

    身前那個散發着紫色霧氣的大洞,仍有源源不斷的妖族,瘋狂涌出,自然而然的衝向夏澤。

    夏澤手心一股清風消散,他以一個嶄新的拳架立於原地,紋絲不動。

    天地變色,一片通紅,一股灼熱的高溫席捲八方,四周烈焰叢生。

    有的妖物在奔襲途中便乾涸而死,但是那龐大的妖族獸潮仍有足足五百多頭。

    腳下大地一聲震響,夏澤整個身軀化作一道璀璨光芒,直衝那羣妖物而去。

    爲首的幾頭妖物,砰砰幾聲,化作一團團血霧。

    那震耳發聵的炸響,依舊還未停止,更多的妖物還未弄清楚狀況便命隕當場。夏澤一舉刺破血霧,整個人化作了一個血人。

    轟隆一聲,夏澤一拳刺入某隻大妖體內,五指如勾緊緊的握住那顆遍佈扎手鱗片的心臟。

    伴隨着巨獸痛苦的哀嚎,它的身軀轟然炸裂。

    與此同時,殘餘的數百隻妖獸將夏澤團團圍住,眼看就要大展兇威將夏澤生吞活剝。

    千鈞一髮之際,瀰漫在四周的那股灼熱拳意,彷彿在剎那間轟然壓縮,隨後坍塌。

    一股耀眼拳意,拔地而起。

    不知過了多久,夏澤從那片灼熱之中走出,輕輕一拍,被高溫灼燒成碳的血污,從衣物上被震落。

    放眼望去,那一頭頭身形龐大的妖物,全都變成了一尊尊玲瓏剔透的結晶‘雕像’,猙獰的姿態彷彿還在記錄着生前最後一刻的痛苦掙扎。

    夏澤再度轉爲風角占候式的拳架,結果未等他拳意上身,王惡的身影忽然在眼前浮現,一身鱗甲烈焰叢生,雙眼迸射電光,大叫一聲,一掌轟出。

    整個天地內,無數個小世界的豁口如同瓷瓶破碎,視線所及,全都是如同蜘蛛網一般的皸裂。

    夏澤身下一空,便掉落到那無盡的深淵之中。

    王惡緩緩走上前來,環顧一週,那一個個張合的小世界洞口,有無數個夏澤正在經歷着一場又一場的血腥廝殺,或是以拳罡震碎一頭三丈高妖物頭顱,或是以符法震懾強橫鬼物,在某些小世界,夏澤所面臨的敵手境界甚至要遠遠超過他數倍,即便是他費勁全身解數,最後也只能落得個慘死的下場。

    只要那個小世界之中的夏澤命殞當場,那個小世界就會被王惡直接關閉。無一例外,即便夏澤最後能夠苟活,就會有一個身穿寶甲手持靈官劍的王惡,從天而降,一劍將其斬殺。

    “三千小世界,但凡有一個能夠僥倖存活,都算你夏澤有能耐。”

    有幾個小世界,夏澤尤其悽慘,不是被攔腰截斷,就是被燒的體無完膚,更有甚者,甚至承受不住這樣的重壓,當場瘋掉了。

    眼見那頭頂小世界的光輝,一片又一片的散去光芒,王惡嘆了口氣,看來方法還是太過操之過急。

    當最後一刻光點湮滅,王惡徑直離開,卻不料身後那片“星圖”在喪失所有光芒之後,竟然奇蹟般地死灰復燃。

    他猛然轉身,看着那一片璀璨‘星光’,臉上有了驚喜的笑意。

    三千小世界之中的王惡分身,毫無保留,都是以半步武神境屠殺夏澤,所以夏澤壓根沒有一絲勝算。在經歷了一次又一次的碾壓過後,每一個小世界之中的夏澤,都以類似於轉世重來的方式,與小世界之中的王惡廝殺,不死不休。

    王惡一揮袖,頃刻間,所有的小世界關閉,撲通一聲,夏澤倒在地上昏死過去。

    中年漢子抹了把臉,即疲憊又欣慰:“一直到過年後,大概率是可以稍稍緩緩。整個縹緲州都會震驚於一位萬年最強五境武夫的誕生。”

    他推開門,趁着夜色倉皇而逃,等到陳壇靜提着扁擔氣沖沖趕來,王惡早就跑沒影了。

    這一次,夏澤整整昏睡了兩天,即便全身傷口早已癒合,卻怎麼叫都叫不醒。

    陳壇靜滿心擔憂,每日都到洞京最繁華的酒肆打上一壺酒,這一回,夏澤整個人都麻木了,彷彿是喝酒也緩解不了他的疼痛,不單單是肉體上的,更多的是心境上的,那三千小世界之中,一個個被轟殺的夏澤聚攏而成的巨大苦楚,幾乎要將他碾碎。

    “別放在心上,我真的沒辦法......”夏澤喝着酒,神情麻木,對着身旁的兩個小娃娃說道。

    陳洞幽和陳壇靜雙眼有些通紅,這才意識到夏澤是在寬慰他倆。

    “我只是有點累,別放在心上,真的......”夏澤閉目,眼看又要昏昏欲睡。

    陳洞幽猶豫了片刻還是開口道:“公子,吳騅給你寄了封信,信上說這幾日翠屏宮和那個鼎鼎有名的聚寶宗,都派了人來到天目洞天,想要花費重金租賃皎白城的三年使用權,雙方出價像是鬥氣一般,不斷攀高......”

    夏澤驀然睜眼。

    “所以他有些爲難,據信中所說,皎白城境內,還有一處可以稱得上是福地的祕境,據說蘊含大量仙家重寶,只是至今無人找尋到蹤跡,他在信中說若是主公不捨得賣出去,那他便費些心思,找些香火情還算可以的山頭先罩着,日後再做定奪。”

    “賣出去,有錢掙爲什麼不賣。小幽,你幫我寫封信。”夏澤的話裏充滿着疲憊。

    “好嘞。”陳洞幽點頭道。

    “那我去研墨。”陳壇靜轉身走進屋內。

    “多備點,我有幾封家信要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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