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二百七十四章 鋪墊
    此番仗義執言,擲地有聲,引得船上乘客滿堂喝彩。

    阮河嶽皺了皺眉,倒是沒太把這些話放在心上,手掌心的棋子在指節只見迅速流轉,隱隱有雷鳴震顫之聲,他反問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阮河嶽今日若是執意要仗勢欺人,讓這一整船的人陪葬,你這個卑賤的武夫敢怒?敢言?”

    已經有不少人,簇擁到石松濤身前,對着阮河嶽破口大罵。

    石松濤臉色凝重,此時的他滿腔怒火已然旺盛到了極致,再加上有不少人在背後造勢拱火,於是他大步上前,對着那高高端坐在頭頂的阮河嶽朗聲道:“打開天幕,武夫石松濤,今日要問拳你阮河嶽!”

    阮河嶽嗤之以鼻,並非他輕看這渡船上的人,而是他對於人性的拿捏早已到了一定的境界。

    表面上看,他這天衍棋盤經過家族多年以神仙錢供養,品秩已然接近半步仙兵,因此即便是這整船的人一起用法器術法等各種手段輪番轟炸,都未能攻破,只要他稍稍汲取那尊搬山力士內蘊藏的靈氣,即可隨時隨地修繕那壁壘。

    實則不然,有人還是藏拙了,怕即便拿出了壓箱底的法寶也不能將這仙兵破開,怕成爲衆矢之的。

    阮河嶽站起身,大袖飄蕩,冷笑道:“好,我就給你這個機會,事先說好,若是當場暴斃,黃泉路上可不要埋怨我。”

    電光火石間,一道白色流光從阮河嶽手中飛出,穿過那棋盤之時,掀起一陣陣“波瀾”,然後穩穩落入石松濤手中。

    須臾後,原本身處“圍棋棋盤下方”的石松濤,莫名其妙的就來到了棋盤上方,全身流露出瑩白光輝。

    不少人面色有些古怪,原來想要穿過那棋盤天幕,需要拿到阮河嶽手中的棋子。甚至有人擔心,石松濤只是表面上裝的大義凜然,很快就會甩下衆人,逃之夭夭。

    石松濤拱手行禮,對着那端坐在搬山力士掌心的阮河嶽說道:“武夫石松濤,請指教,若是我能僥倖勝過閣下,還請你放過下邊那些無辜之人。”

    “你還真不是個貪生怕死之輩,也好,那我阮河嶽今日也做一回君子,不用飛劍和符法,也不會動用身後這一尊搬山力士,只要你能以拳法將我打服,今日你和歲寒渡船上的所有人都可以平安無事去往別洲。”阮河嶽笑道。

    石松濤在聽到君子二字時,略微皺眉,但還是舒緩了臉色,沉聲道:“希望你言而有信。”

    “請!”

    “請!”

    天地陡然變色,拳罡直衝天際!

    阮河嶽縱身一躍,宛如仙人緩緩落入棋盤,在觸及棋盤的那一刻,一身白衣開始瀰漫墨水般的黑氣。

    石松濤是一位七境武夫,拳勁算不得有多沉重,但是勝在出拳極快,拳勢茂密如暴風疾雨。

    他腳下一踏,好似離弦之箭,欺身衝向阮河嶽,一套縝密拳招轟向阮河嶽,後者竟沒有第一時間予以返工,而是不斷後退,身法輕盈無比。

    有人不禁感嘆,阮河嶽身爲先天劍修,願意讓出飛劍和符法、法寶的優勢,已經是極大的讓步了,若是石松濤這樣的打不過他,那也別做那仗義執言之舉,乾脆拍拍屁股滾蛋吧。

    須臾間,阮河嶽驟然停步,五指一挑,一枚碩大無比的黑色棋子從天而降,隨後重重砸落在棋盤上,蕩起的餘波將石松濤硬生生震退三丈。

    石松濤眼中多了幾分驚愕的神色,儘管他已經躲開了那枚棋子,但是那黑色棋子上散發的靈氣餘波,還是震得他微微發麻。

    陡然間,又有一枚黑色棋子從天而降,石松濤無奈只得迅速閃避。

    明面上是阮河嶽做出了極大的讓步,可實際上最大的仰仗還是那天衍棋盤,還有神出鬼沒的棋子,一定程度上仍是對於石松濤有先天壓勝。先前拿去心懷不滿的旁觀者,這才悻悻然閉嘴。

    董慎言“觀棋不語”,臉色有些凝重,以他對阮河嶽心性的瞭解,此人絕對算不上什麼良善守約之輩,那石松濤雖然光明磊落,拳法也可圈可點,但若是輕敵大意,沒準還是會喫大虧。

    “老前輩若是出手,隨時隨地都能拿下此人吧?”有人忽然說道。

    董慎言轉頭一看,發現來人正是夏澤,於是苦笑着點頭道:“讓夏公子見笑了,的確如公子所言,只要我出手,十招之內就能讓這豬狗不如的阮河嶽,一身修爲全無,可局勢並不像公子所想的那般簡單。”

    夏澤擡眼望向頭頂廝殺的二人,輕聲道:“如果我猜的不錯的話董老前輩不是顧慮那兩尊搬山力士,而是擔心阮河嶽背後的護道人,會對渡船不利,沒錯吧?”

    董慎言眯眼笑道:“觀棋不語真君子。”

    良久,他又轉身嘆氣道:“夏公子拳法高深,心思縝密,真是讓董某我甘拜下風。只是此時此刻夏公子站在老夫身旁,恐怕又會成爲衆矢之的,先前種種鋪墊,就都要付之東流了。”

    夏澤不置可否,此前他就覺察到此事背後並不簡單,恐怕還有高手蟄伏在暗處,已經不是他袖手旁觀就能安然無恙的事態了。

    “我要是怕惹事,也沒法從云溪鎮走到現在,路見不平,引刀匡扶正道,此乃我輩武夫義不容辭之責,前輩不必憂心。”

    董慎言搖了搖頭:“夏公子身爲歲寒渡船的船殼,庇護公子安然無恙,本就是老夫的職責,現如今老夫獨木難支,實在慚愧,我商家果真還是要欠夏公子一個人情了。”

    頭頂棋盤天幕,石松濤閃轉騰挪之間,已經對着阮河嶽遞出數百拳。

    奈何身處這一方被阮河嶽以半步仙兵品秩的棋盤鑄成的小天地,無時不刻都有可能天降一枚棋子,因此石松濤在攻伐之餘,還要以拳勁轟碎棋子。

    而反觀阮河嶽,始終是閒雲野鶴一般風輕雲淡,甚至有間隙汲取周遭靈氣,導引如氣府,從而不斷降下棋子。

    此時此刻,終於讓石松濤找尋到一絲對方的破綻,整個人飛快穿過從天而降的兩枚棋子之後,以手掌化作雙刀之拳形,先後劈向阮河嶽脖頸和腰身。

    阮河嶽眼神微動,不敢大意,一身黑氣伴身,腳尖一擰,整個身軀也隨之擰轉,在避開氣勢恢宏的一掌過後,手聚流水,轟向石松濤。

    卻不料石松濤此人的拳法腳步極其詭異,他一個閃身竟然和那道流水術法擦身而過。

    阮河嶽早就察覺到了,此人的步伐不是尋常武夫那種迎來送往,直來直去的碾壓式的遞進,而是類似於畫圓一般,不斷側身擰步,尋找機會和破綻,稍有不慎,就連阮河嶽也會陷入險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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