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三百一十四張夏半邊圖一角
    在衆人驚訝的眼光之中,少年身形猛然倒飛而出,像是一隻斷了線的風箏,重重的摔在廊道之上。

    任不倦輕蔑一笑,拍了拍手道:“我的劍術,有別人嫌棄的分,輪得到你這個鬼域宗的小子在這說三道四?”

    名爲元一丈的少年,痛苦地蜷縮在地,渾身抽搐。

    陳壇靜看着少年神情痛苦,動了惻隱之心,就要上前攙扶,可見着了任不倦滿臉怒氣的樣子,便停下腳步。

    任不倦以心聲對着陳壇靜說道:“小妮子,彆着急,我是想試探試探他,萬一這小子是鬼域宗派來的臥底,對你家公子不利.......”

    陳壇靜略微遲疑,點了點頭。

    陳洞幽微微嘆息,搖了搖頭,怎麼看,都覺得任不倦是在公報私仇。

    任不倦雙臂環胸,對着蜷縮在地上的少年冷聲道:“趴在地上裝死是吧?裝夠了,就給我滾。反正你小子此前連言語一聲,讓夏澤爲你報仇的勇氣都沒有,更別提是向我復仇,馬上給我滾,別在這礙眼。”

    元一丈臉色蒼白,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地看了任不倦一眼,撲通一聲,就跪下了。

    任不倦愣了愣神,而後冷聲戲謔道:“怎麼?讓人踹了一腳,不冷不熱罵上兩句,就像一條喪家之犬,軟骨頭就給人跪下了?”

    元一丈低着頭,良久,沉聲道:“請你收我爲徒?”

    任不倦沒來由心中頓覺火光沖天,罵道:“你小子是退而求次其?覺得自己不能拜夏澤爲師,轉而以爲我會爲你拋出橄欖枝?做你的美夢吧,你憑什麼覺得我會收你爲徒?”

    驟然間,原本跪倒在地上的少年,猛地擡起頭,一雙眼眸之中,遍佈堅決和怒意:“因爲我比你強,我始終覺得你的劍術,沒有夏澤的高,只要我學了你的劍術,有朝一日,你任不倦也只能擡起頭仰望我!打贏了你,夏澤興許纔會收我爲徒。”

    陳壇靜和陳洞幽未曾想到元一丈在捱了一頓痛扁之後,還能有勇氣說出這番話,不禁捏了把汗。

    任不倦臉色一黑,收起那幾分笑意,雙拳緊握,頓時響起一陣清脆骨骼爆裂聲。

    “早些時候這樣說,不就完事了嘛。”任不倦笑道。

    不單單是陳洞幽和陳壇靜,就連先前“口出狂言”的元一丈,此刻都有些錯愕,這態度怎麼忽然來了個大轉彎?

    “你真的願意收我爲徒?”元一丈疑惑道。

    “怎麼?不願意?夏澤這小子閉關去了,老子閒得無聊,剛好收個徒弟解解悶。”任不倦笑道。

    少年搖了搖頭,就要磕頭行拜師禮。

    就在此時,任不倦擡起一隻腳,腳尖抵在元一丈額頭,剛好阻止了少年跪地磕頭的動作,笑道:“我知你不是誠心想要拜我爲師,因此這表面功夫的拜師禮,就免了。事先說好,我可不是白收你爲徒的。”

    少年原本還想辯解什麼,沒有說話,聽到任不倦說不是白白收他爲徒之時,神情有些僵硬。

    “從這條渡船一直去往龍勝洲的路上,我每日教你一招,可別覺着太少,龍勝洲的劍術,其餘八洲之人僅僅是學得一招,就已經可以在縹緲洲上橫着走了。至於你,這段日子裏,必須按照我的吩咐,替我的法器收集靈氣,另外端茶倒水,洗衣做飯的話,你只管伺候着,輕重急緩,你自己掂量,辦得得到這一切,我便開始教你劍術。”

    元一丈神情堅定,點頭鏗鏘有力道:“辦得到!”

    任不倦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元一丈,說道:“允許你元一丈隨時隨地,叛出師門,但是可千萬別讓我知道你用我教的劍術,去做傷天害理之事,否則無論你躲到何處,我都會將你抽筋扒皮,叫你永世不得超生。”

    元一丈沉默不語,眼神有些哀傷。

    任不倦看出了他的心思,笑罵道:“可別覺得我這般說了,便不會誠心誠意地教你,我不會有所保留,學得了多少,全憑你自己。”

    少年心事重重,仍舊是重重點頭。

    他拜師任不倦,的確是緩兵之計,唯有這樣,他纔能有機會接近夏澤。

    一切的一切,都是爲了復仇。

    夏澤緩緩下落,四周皆是看不清的雲海翻涌,下落途中,偶爾能夠看到一座座高聳入雲的山峯。

    伴隨着天地間一陣響徹天地的雷鳴聲響起,眼前的一座山峯,陡然倒塌,無數煙塵,碎石滾落。

    而後便是一座又一座山峯,轟然倒塌。

    夏澤心頭忽然浮現一股莫名其妙的悸動,彷彿有什麼令他恐慌之物,正在向他殺來。

    果不其然,頃刻間,一道人影宛如飛虹走電,一拳轟向夏澤。

    夏澤臉色微變,但此時的他早已不是第一次進入這山水畫卷的他。

    身形微移,雙手扼住來人手腕之際,一擊勢大力沉的鞭腿,重重砸向來人面門。

    未曾想來人極其狡猾,迅速向後倒去躲開這一擊鞭腿之後,凌空輕輕一點腳尖,雙足宛如盤山蟒蛇,纏住夏澤手臂,而後猛地將身子一擰。

    夏澤心下大驚,顧不上太多,迅速凝聚真氣。

    倏然間,靈官誅邪式,一拳轟向那武夫少年。

    拳峯之上,雷電宛如千萬條猙獰金蛇,盡數撲向那少年。

    而在夏澤遞出一拳的同時,周身氣機連同一身沸騰拳意,在這一剎那,變做一個滿身金甲,八面威風的魁梧神靈,同樣是一拳遞出,身形卻是夏澤的幾十倍。

    那武夫少年眼神裏有些震驚,不過依舊未曾有半點惶恐,不慌不忙鬆開夏澤手臂之時,那一拳正好轟向他的胸膛,整個人竟如同風吹的棉絮一般,飄散開來。

    夏澤怔了怔,在關鍵時刻也腳尖一點,向後退去,結果還是晚了一步。

    轟隆一聲,天地間蕩起一道金色漣漪,有一道倉皇的人影,從天空中墜落,掉入海中。

    武夫少年輕飄飄落在沙灘之上,除了上身褂子破破爛爛,似乎沒有受到半點重傷。

    他猛然擡頭,浮現在頭頂上空的那一尊金甲神靈,冥冥杳杳間,消散作一團清氣。

    夏澤滿身是水,溼乎乎的頭髮粘在臉上,有些狼狽,此刻的他正一步步踏在海面之上,煙霧繚繞。

    輕輕一震,震去渾水水氣水漬。

    武夫少年笑道:“許久不見,已然是六境武夫了,真是年少有爲。”

    夏澤笑道:“比起前輩萬年四境,到底還是遜色了一些。”

    聽到夏澤這有些冒犯的言語,武夫少年並沒有生氣,而是笑問道:“許久不見,拳意長進了不少,你先前遞出那一拳,我看着有些熟悉,事不宜遲,讓我領教領教。”

    夏澤臉色驟變,又要打?

    他猛地擡起手,喝道:“前輩且慢,我此次來到這山水畫卷之中,另有要事,這練拳之事,可以暫且緩緩。”

    武夫少年看着夏澤,笑容狡黠,握起拳頭笑道:“來到這,打與不打,由我說了算。”

    他腳下一震,頓時將腳下大地碎裂處一道三丈寬的溝壑,並且這道溝壑還在不斷的擴大,一點一點的涌向夏澤。

    危難關頭,夏澤迅速換上一口混濁的武夫真氣,兩道清風,流轉與周身,此刻的他身形宛如鬼魅,飄飄蕩蕩,瞬間拉開了數丈距離。

    與此同時,雙拳懸掛與腰間,拳架迅速變幻,雙拳好似憑空抓住一輪大日和一道寒月,而後滿天星辰和日月,像是隨波逐流一般,悉數倒向了那武夫少年。

    日月齊光式!

    武夫少年不由得大喜,一拳打得那皎皎明月,當場碎成齏粉,而後五指如勾,猛地劃出,抓碎無數星辰之後,一爪撓碎大日。

    四境對上七境,加上夏澤習自王惡的拳法,卻依舊是平分秋色。

    夏澤沒有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嚇到,面對着不斷向他飛來的武夫少年,雙手忽的抓住一柄劍氣森森的長劍。

    此方天地,海水立時被這劍氣一分爲二,涌現出一道深深的溝壑。

    夏澤毫不猶豫,一劍遞出。

    百丈高的火光,夾雜着無數的劍氣,在天地間一晃而過,最後倒向那武夫少年。

    那少年頭一回顯露出震驚神色,不敢有半點大意,在剎那間遞出數百道拳影。

    “轟隆!”

    火光與拳影,重重對撼,迸發出宛如白晝一般的耀眼光芒,還有震得人耳膜生疼的爆鳴巨響。

    頃刻間,有一人身形極快,震退所有火光煙霧之時,一閃而至,一手死死抓住夏澤的脖頸。

    夏澤看向眼前之人,武夫少年的眼眸,此刻已經完全變成了金色,眼神之中,猶有餘怒未消。

    但是少年竟然沒有了要下殺手的意思,就這麼呆呆的看着夏澤。

    夏澤笑了笑,手心捏着的畫卷的一角,飄飄然飛向了武夫少年,他原本金色的眼眸,漸漸的光芒消散。

    他鬆開夏澤,抓住那半截畫卷,嘴脣顫抖道:“想不到你竟然能夠拿到這白澤搜山圖的一角......”

    “運氣好,前不久和某位上五境的老賊廝殺,機緣巧合之下便到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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