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吞天妖帝 >第三百三十二章斬妖
    “只要拖延片刻,說不定便會有人趕來救援......”

    “多謝了,只是如今事態緊急,容不得再有片刻遲緩,我自己犯下的過錯,不該將朋友牽扯進去......”他將任不倦攔在身後,向那位爲首的武僧抱拳拱手。

    “既然大師已經當衆許諾,只要我能赤手空拳接下你的三棍,便放我們離去,那便請吧!”

    武夫上下打量眼前的青袍少年,面容消瘦,在一衆魁梧的武僧面前顯得有些體魄瘦弱,不過他既然敢挑這個大梁,顯然不是等閒之輩,於是爽朗一笑,腳下猛地一震。

    霎時間,整座鑿齒寺彷彿杯中之水,微微晃動。

    夏澤爲首的幾人,頓時感覺一道狂風撲面,下一瞬那爲首的武僧已然殺到衆人身前,一根哨棒之上,有金色佛光和罡氣縈繞,光芒燦烈如日。

    夏澤輕輕道一聲:“退!”

    身後幾人當即不假思索,連連推後數丈,爲夏澤和那僧人讓開位置。

    砰然一聲巨響,僧人持棍打出,夏澤原本想要拉開身形,結果在那耀眼佛光籠罩之下,雙足竟如同被澆灌了銅製鐵水一般寸步難行。

    情急之下,夏澤迅速穩住心神,一口肺腑之中生生不息的武夫真氣,陡然間如同奔騰江水,隨着全身竅穴遊走全身。

    夏澤雙手化勾,一左一右各自抓住一輪真氣所化的大日寒月,彷彿真龍手握皎皎龍珠。

    一擊日月齊光式,光芒畢現,與那充斥着佛光和罡氣的一棍,重重對撼。

    轟隆一聲,瞬間狂風大作,無論是夏澤身後一行人,還是領頭僧人背後的僧衆,都被這股勁風逼的退後數步。

    須臾間,兩道身影從那濛濛白霧之中倒飛而出,青衫少年嘴角溢出鮮血,一身青衫有些破破爛爛,顯然是在此前的對拼之中受了傷。

    而那名持棍的武僧,除了衣襟被風吹的有些凌亂,眼神之中多了幾分讚歎之外,毫無受傷的樣子。

    “第一棍!”陳壇靜大喊道。

    她心裏清楚,那名武僧願意許下承諾,無非是堅信以夏澤之流,絕對頂不住他的三棍。可她也相信,他們家公子從來就不是無的放矢之人。

    對撼二人,幾乎是在穩住身形的同一瞬間,腳尖一點,再度如同離弦之箭同時殺出。

    夏澤眼神凝重,在距離武僧還有一丈的地方,凌空轉變拳招,手臂之上,倏然間浮現出數道虯結脈絡,天地間響徹一聲蛟龍怒吼。

    以老蛟截江式,炸出兩道兇狠拳罡,咬向僧人脖頸和背心處。

    “哦?本以爲這小子經過前一招的對拼知曉我比他拳高兩境,會心生退意與我周旋,不曾想還敢與我拼拳?”武僧這般想着,面對那兩道拳罡所化的蛟龍絞殺之勢,再也不敢有半點保留。

    怒吼一聲,原本橫在身前的哨棒,悄然從手心滑落,隨着武夫的腰馬猛然發力,哨棒飛旋一圈,繞至他的背後,將那兩頭蛟龍虛影,到的粉碎。

    可就在此時,忽聽身後砰的一聲巨響,原本還懸停在他身前數丈的夏澤,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以手抵擋這原本就沒有要打在他身上的這一棍。

    “你小子!”武僧破口大罵。

    第二棍,結束的如此的倉促,夏澤整個人宛如上下翻飛的斗車,倒飛出去三四丈,才穩住身形,並非他刻意裝出喫力的樣子,而是那位武夫在最後察覺出夏澤的念頭,在棍尾驟然發力,將他震飛出去。

    夏澤只覺得左側肋骨,一陣生疼,但臉上卻不敢有太多表露,站定之後,衝着那既有些錯愕又憤恨的武僧喝道:“來吧,還剩最後一棍。”

    那武僧冷笑一聲,自嘲的點了點頭,而後猛然將身形一震,整個人旋即飛掠而出,只是那條哨棒就此脫手而出,看樣子,是不打算這麼草草結束這一棍,而是要以拳法,與夏澤拼上一輪。

    “你耍賴!”陳壇靜喝道。

    “明明說好的抗住三棍即可,還剩一棍!你說話不算數!”陳洞幽也怒不可遏。

    彌雅站在他們二人身後,眼神晦暗,雖是按兵不動,可早有一道無形微風在指尖縈繞,那道長弓若隱若現。

    任不倦從頭到尾,都緊盯局勢,只是隨着二人由拳棍交手,轉爲拳法對拼,任不倦嘆氣的頻率逐漸變多了。

    “未曾想還是演變成了這樣局勢。”他回過頭,看了一眼彌雅,說道,“那和尚顯然不打算說話算數,待會動起手來,我會用全身劍氣,爲你們開出一條道路,還請你一定要先帶着這兩個娃娃殺出去。”

    彌雅嘴脣微動,遲疑片刻,還是點了點頭。

    “希望你說到做到,不然我可要替夏澤先追究你率先挑起爭鬥的責任了。”任不倦笑道。

    “你!”彌雅怒道。

    “我不走!我要和公子共進退,臭酒鬼,你如今才跌境,逞什麼英雄這麼多和尚,一擁而上,你能扛住幾棍?還不把你頭打爛?”陳壇靜問道。

    任不倦瀟灑一笑,朝那丫頭腦門上頂了頂:“小丫頭片子,你懂什麼,唯有雖千萬人,吾往矣,雖千萬妖,我一劍斬之,纔是我輩劍修畢生追求的神意所在。”

    陳壇靜破天荒沒有再和他拌嘴,而是默默的念動衣袖之上記載的修煉水法的口訣。

    這一路的遠行,小丫頭早已不再是在那個無名小鎮之時,犯了錯誤惹了麻煩不敢吭聲的小丫頭片子,隨着她不斷念動法訣,那口老井沒來由開始輕輕震動,好似有沉睡咋井底千年萬年之物,逐漸要甦醒過來。

    另一頭,夏澤與那僧人拼拳已經逐漸來到上百回合,夏澤瞅準時機,全身磅礴氣機轟然井噴,遞出一拳的同時,黑色的拳罡裹挾耀眼雷光轟向武僧頭顱。

    千鈞一髮之際,那僧人不進反退,向着夏澤一把甩出貼身僧袍之後,以肩膀硬喫夏澤一拳,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武僧的右肩便轟然炸開一朵血花。

    數不清的血霧夾雜着細小的碎骨,四處飄散,與此同時,近乎脫力的夏澤,被驟然發狠的武僧一拳轟向小腹,整個人被一拳打的倒飛出去,整個身軀近乎將一道院牆砸的粉碎。

    武夫不敢有半分懈怠,當即持棍上前,要將無力起身的夏澤當場杖斃。

    倏然間,一青一紅兩道輝光,衝散無數碎石,向着那來勢洶洶的武僧飛掠而出。

    “師父當心!此人有飛劍!”有眼見武僧喝道。

    那爲首的武僧自然不敢怠慢,大步奔襲的同時,口中頌唱佛經,頃刻間便在那好似要斷裂的哨棒之上,覆蓋上一層金色光華,甚至還有細碎的經文隨着光華不斷閃動。

    武僧一棒揮出,那青色飛劍速度極快,在即將被擊中之時,驟然升空,結果就是那柄紅色飛劍被一棍打碎。

    他本想乘勝追擊,可忽然覺得整個胸口處一疼,擡頭一看,只見一柄紅色飛劍正紮在他右側胸膛上,彷彿一隻蠕蟲,還在不斷的鑽入他的血肉之中。

    他迅速抓住那柄飛劍,強忍劇痛大喝一聲,將那柄飛劍用力插在地上,隨後憤然衝向夏澤。

    可就在此時,又是數道光芒,自那碎石堆裏衝出,就好似倒飛的流星,沖霄而起。

    不僅僅是那些僧衆,就連任不倦都有些驚愕,夏澤的飛劍怎麼會如此之多。

    它們像是發了瘋的蜂羣,自四面八方殺向那位武僧,此時此刻,他終於顧不上許多,暴喝一聲之後,瞬間打出數百道棍影,一層疊着一層,滴水不漏。

    甚至隨着他不斷的將飛劍擊飛,一尊三丈高金色的大佛虛影,緩緩成型。

    碎石堆輕輕一震,一道遍體鱗傷的人影從其中走出,陳壇靜循聲望去,看見的是一個宛如血人一般的夏澤,只見他雙眸之中,亮起金色光芒,神情變得無比的冷漠,一點都不像她熟知的那個夏澤。

    “來,再問一拳。記住,要用全力,不然,真的會死的啊,”少年原本冰冷的神情之上,多了一抹狂狷的笑意。

    身形一晃,同樣是以靈官誅邪式起手,只是這一拳出手之際,和先前的那一拳,完完全全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

    武僧震退所有纏身飛劍之後,望向模樣大變的夏澤,不敢有絲毫怠慢,一棍掃出,那身後的巨佛也驟然出掌。

    整座寺院,一道金光陡然沖霄而起,隨着高度攀升,漸漸細化成一道微笑的金線,消散不見。

    足足花了一盞茶的功夫,幾人才從耳鳴和煙霧中脫離出來,連忙查看戰局,煙霧之中,唯有少年頹然坐地大口喘氣,左右手早已化作皚皚白骨,滲人至極。而那位相當於是八境武夫的武僧,早已倒地不起,面色蒼白。

    下一瞬,所有在場僧人氣勢洶洶一擁而上。

    陳洞幽幾人迅速圍到夏澤身邊,背靠着背。

    眼看就要大打出手之際,忽聽井口處有人大聲鼓掌,一位紅袍少年端坐在井口邊沿上,手中還提着一顆猙獰妖物的頭顱。

    少年臉色一沉,朝着那些個僧衆笑道:“再殺幾個也無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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