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不是人吧？
何宵強撐鎮定，安排着對接。
祁鳳看着他，半晌之後，才收回了視線。
他剛剛動了殺意，不知道爲什麼，他不想小姑娘知道他的身份。
人與惡靈，就是對立的兩面，若是小姑娘知道了，那之前的所有親近，恐怕都會煙消雲散。
可他想了想，又覺得不好。
不能這樣無緣無故的殺人。
祁鳳雖說已經失去了很多記憶，可他生前是大家公子，習詩書禮易樂。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就是生前的祁鳳。
即使是被鎮壓百年，可有些東西，卻刻在了骨子裏。
祁鳳想，沒什麼的，就算被發現了也沒什麼，反正……這些人也留不下他。
等空離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早上。
少年沒離開，就坐在窗邊，聽見身後的動靜，轉過頭。
“你醒了。”少年輕勾脣角，眉目精緻，有一種震撼人心的美麗。
“這裏是哪啊？”空離眨眨眼。
祁鳳回，“警署。”
“哦。”空離哦一聲，眼睛警惕的轉動。
警署是什麼地方，沒有危險吧？
哪個狗東西不經她同意帶她來的！
不過，哼，有危險也不怕，我可是大佬！
她從沙發上坐起來，視線一下落在了眼前的茶几上，上面放着個個飯盒。
她摸了摸，盒飯是熱的。
想喫。
空離嚥了口口水，想喫，不過在陌生的環境裏，不能亂動東西。
她可是個有原則的人！
小姑娘控制着自己把視線從盒飯上移開，走過去和少年說話。
祁鳳向她介紹自己，‘我叫祁鳳，你呢？’
“我叫空離。”
“嗯。”
空離一屁股坐在祁鳳旁邊的地上，她的視線落在祁鳳的胸口，那裏木釘釘入，黑衣顏色略深，明顯是浸了血。
空離指了指少年胸口的木釘，帶了絲好奇，“祁鳳，你胸口爲什麼插着木釘啊？”
之前提及木釘，就像是觸碰到了一個禁忌，惹得祁鳳一瞬間變臉。
可這一次，他卻很平靜。
他看着空離，眸子清澈，沒有了那種被人觸碰禁忌的怒火，他道，“我也不知道，這樣的木釘，我身上有六顆。”
“六顆啊！”空離微微瞪大眼，下一秒，眉頭皺起，竟是難得一副心疼的模樣，“六顆木釘，那你一定很疼吧。”
祁鳳很誠實，“不疼。”
死後釘入的木釘，的確不疼，只不過有的時候，這些東西，會影響他的神智，讓他變得嗜殺失控。
空離眨眨眼，心裏有些揪着。
小慫慫一定是強撐着的……
空離有一秒有了這個念頭，下一秒，又恢復成了精神病跳脫不受控制的性子。
她道：“可不可以給我看看，看我能不能幫你拔掉。”
她的話沒輕沒重，一點也不討喜。
祁鳳卻是沒多想，看着小姑娘純淨的雙眼，他脫掉兩隻鞋子，露出腳底的兩根木釘。
“手上的木釘你見過。”他伸出自己的手，白皙的掌心上分別有一顆木釘。
“還有一顆在頭頂。”祁鳳說着，撩了撩自己半長不長的頭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