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園總共三位管家,分別是李叔,高姨,劉叔,他們負責傢俱的採辦添置,顧森城一年四季衣物生活用品,食物的採買,菜譜的安排,花園植物設施的維修等。具體的事情,當然是吩咐下面的傭人去做。但決策權都在他們的手裏。
這三個管家侍候顧森城多年,從顧森城年少時就開始照顧他,完全將顧森城當自己的孩子看待和愛護着。
他們也沒有和顧森城住在一起,而是都有單獨的小別墅。越園並不是單獨的一棟別墅,而是屬於一個別墅區,裏面佔地極廣,修的房子也很多。
前幾天接到顧森城的電話時,他們都愣住了。家裏就要多一個女主人了?先生結婚了?這麼大的事情,怎麼不見事先通知,老太太老太爺,老爺和老夫人,都知道嗎?
可是他們也知道真正的主人是先生,既然先生這樣做,自有他的道理。他們只有無條件的服從,不能質疑先生的話。
顧森城從顧家出來,就給李管家打了電話,說今天晚上和皎皎就要回來住。三個老人已過了花甲的年紀,此刻心境卻難免激動。
越園從來沒有女人踏足過,當然老太太和老夫人除外,就連和先生一起青梅竹馬長大的南宮微也沒能單獨來過。每次南宮微能過來的時候,往往是跟着南宮策才能進來。
夫人就要過來了,不知道好不好相處,她喜不喜歡越園的一切。他們已經迫不及待的想見到於皎皎了。
顧森城率先下了車。管家和傭人們發現,他們的先生向來清冷的臉上,居然露出了笑意。先生笑了?大事,是因爲車內的那個女孩子嗎?
顧森城將另一邊車門打開,於皎皎下了車,這才發現,面前黑鴉鴉的站了一排人,是管家傭人之流。
高姨率先出聲打招呼,她上前來,拉過於皎皎的手,上下打量着,儘量顯得神色慈愛:“哎呀,夫人,你終於來了啊。長得可真漂亮,真水靈。”
於皎皎抽出了自己的手,不喜歡陌生人過於熱情的碰觸。這阿姨誰啊,笑得這麼和藹。看她的穿着打扮,更像是比較有地位的管家。
顧森城點頭輕微示意:“高姨。”
於皎皎露出招牌式甜甜的笑容,笑得比高姨更賣力:“高姨,你叫我皎皎就行了。”
高姨說:“那怎麼行,規矩怎麼能廢,你是夫人就得叫夫人,要不先生該說我們沒規矩了。”
顧森城在旁邊沒有出言反對,顯然默認了高姨的說話。
高姨的打量是不動聲色的。他們老了,看不出先生到底喜歡夫人什麼。這丫頭長得是很漂亮,可是以先生的地位,什麼樣的天仙美兒沒見過。先生並不是會爲皮相所迷惑的類型。
“跟上來。”回了越園的顧森城有一種陌生之感,說的話更言簡意賅。
“退下吧。”到了主宅門口,顧森城揮了揮手,舉手投足間彷彿有一種睨視天下的帝王氣勢,就差說你們退下跪安了。
一樓的廳特別的大,牆壁到處有嵌入式的書櫃,或大或小,撲面而來是濃濃的書卷味。
於皎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感覺人住在這裏都會變得聰明起來。”
離她極近的顧森城聽見了這句話,忍不住笑了。
平常主宅的話,特定的時間會有傭人打掃衛生,洗衣做飯,其他時間都沒有人。只有主人傳喚的時候,他們纔會進來。
偌大的房子,一下子靜了,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一樓正廳掛的古樸時鐘滴嗒聲清晰可聞。
顧森城牽起了她的手。她的手很小,很秀氣,他的大掌,剛好可以妥妥的蓋住。
“走吧,我們回房去。”這句話以前他這樣說,於皎皎不會想什麼,可是今天聽到,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於皎皎結結巴巴地說:“回房去幹嘛?”
顧森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去看看高姨幫你準備的衣物你喜歡不。還有,你還不困嗎?洗洗就睡了。”
於皎皎鬆了一口氣,暗笑自己想得太多了。
顧森城帶着她到了三樓。長長的走廊,七繞八繞,經過了許多房間,在於皎皎快被繞暈的時候,終於聽到顧森城說話了:“到了。”
於皎皎站在門口沒動:“顧森城,我可以睡客房嗎?”
“不行。小丫頭,難道你忘記我們結婚了,還是新婚?”
她深吸了一口氣,認命地跟着顧森城走了進去。
皎皎的一雙美目瞪得溜圓。過分大的房間裏,入眼整排的落地窗,全部深灰色的窗簾,連大牀上的被套,也是深色系的,很男性化的設計。
而衣帽間的那些衣服,都是爲她準備的。從配飾首飾手鍊到鞋子包包,全部都有配對。她翻了一下,除了裙子,還是裙子,要找一條褲裝,大大的衣帽間看完了都不見影。
另一邊,高姨和李叔劉叔他們並沒有休息,而是小聲的議論着:“哎,夫人和先生結婚,怎麼這麼匆忙呢?”高姨心裏也沒有底:“不知道夫人喜不喜歡我給她準備的衣服。”這個年紀的小女生,應該喜歡那種甜美風格的裙裝吧,就是不知道先生怪不怪她自作主張。
“你說,夫人是不是先生娶回來的擋箭牌啊?老太太老太爺都催他結婚催得緊。”
“我看未必。你沒看到先生對着夫人笑了嗎?而且咱們先生不願意的事,就算老太太他們也管不了。”記得以前有一個世家小姐投懷送抱撲了先生一下,先生立馬將衣服脫了扔垃圾筒了。那小姐的臉色真是堪稱精彩啊。
老太太安排的相親,先生沒有一次到場。次數多了,老太太也不敢安排了,只是過過嘴癮催催孫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