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瞥冷厲不懷絲毫感情,甚至,帶着嚴重的警告。
兩人驚得後退了一步,小跑着逃也似的離開了。
於皎皎疑惑地問:“什麼聲音?”
顧森城低頭一看,在她發上落下一吻,說:“不礙事,兩隻野貓而已。我去看看!”
說完,顧森城走到門口,從裏面打開門,走到路邊,就看到兩道穿着校服的身影一閃而過。
顧森城收回了視線,就兩個孩子而已。
倒是皎皎~
顧森城關上門,回過頭來,看到於皎皎仍然在玩着壓水井,甚至,她連鞋都脫掉了,光着腳丫,踩在蓄水槽裏。
那裏有一個淺淺的蓄水槽,以前的人沒有洗衣機,洗衣服的時候,就將衣服放在這水槽裏清洗。
於皎皎怕熱,涼涼的井水帶來舒適的感覺。
她貪這份涼意,又玩心一起,腳丫在水裏踢騰。
她的腳丫顆顆圓潤飽滿,看起來如珍珠一般。
顧森城眼神一暗。
他大步走了過去。
於皎皎猶自笑得開心:“阿城,快來呀,這水好涼,好舒服哦!”
顧森城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凝視着她,一眨也不眨,也沒有應聲。
於皎皎困惑的看過來。
“阿城,你在看什麼?”
她察覺到顧森城眼裏似有火苗在顫動,於皎皎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就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她身上的裙子,被水珠濺溼了,正溼溼的貼在身上。
夏天的衣裙穿得單薄,又是白色的,這一溼一透,風景自現。
葡萄架上的葡萄葉子密密麻麻的鋪滿了,陽光斑駁的投射下來,這樣的於皎皎,看起來妖媚禍人,媚視煙行。
純真與嬌豔,魅惑與純情,矛盾的交織。
顧森城魅惑一笑,低聲道:“皎皎,你這是在誘惑我嗎?”
男人本就是視覺性的動物,顧森城遇到了於皎皎,幾乎每日都不落空。
現在,再忍着,他就真不是個男人了。
於皎皎被這樣的目光看得心裏發顫,面上也開始一點點熱了起來,躁熱難擋。
她嬌媚一笑,捧起了一把水,灑上天空,落了下來,髮梢臉頰上都染上了水珠和溼意。
水珠滾落下來,從額前滾下,滾落至她粉粉的脣瓣上。
“阿城,如果你想,不需要找理由~”
這樣的話語一出,顧森城早就忍耐不住,一把抱着她往臥室的方向走去……
*
晏家是做生意的,在本地做得還不錯。
晏耳濡目染,對生意也很感興趣。
不可避免的,聽到長輩嘴裏說着顧森城的事蹟,不由對他生出了濃厚的興趣。
網上一有顧森城的消息,晏都會關注。
大興集團在林市的分部開幕儀式上,他跟着晏父也參加了,所以有幸見得顧森城的真容。
那個男人站在那裏,表情淡然,整個人卻散發着一種磅礴的氣勢,壓得小小年紀的他喘不過氣來,何爲王者之氣,也許這就是。
可是剛剛,那個女子,他真的也差點跟同學一樣,誤以爲是老屋成精了,原來,這就是顧森城的妻子。
晏心不在焉。
雖然知道該把於皎皎的身影從腦海裏抹去,可是,卻做不到。
她那嘻笑的神情,驚豔了他!
“真是,看到美女,魂都丟了呀?別說你,我都看丟魂了,要不是那男人出現,我還真以爲是哪裏來的小妖精呢!”
“走了,回去吧!”晏勉強笑了一下,再回望了這條老街一眼,但年少的心已亂。
*
這一覺,於皎皎睡到了下午六點。
她醒來的時候,夕陽已經落山,最後的餘暉透進院子裏,又從半開的窗簾透進臥室。
於皎皎動了動手指,全身有一些痠軟。
於皎皎嚶嚀了一聲,把頭埋進枕頭裏,憋得小臉通紅,她才探出頭來。
枕頭上,似乎還有着顧森城的氣味。
於皎皎傻笑着翻了個身,不想動,不想動,不想動,重要的話說三遍。
傻傻的這樣在腦海裏過了三遍不想動,於皎皎看着門口的方向,眼巴巴的。
阿城,阿城在哪裏?
想到這裏,她突然坐直了身。
臥室裏的全新櫃子,她打開,愣住了。
裏面是各式的衣裙,都是在錦城沒有看過的,跟錦城的衣服一絲都不重樣。
更主要的是,那些衣服都是爲她懷孕之後準備的,比她平常穿的衣服寬鬆一些。
原來,阿城準備的,還不止這麼一點點。
她的連衣裙都是掛着的,跟他的襯衫並排在一塊。
於皎皎手指摸過他的襯衫,很溫柔,就彷彿在摸着所愛的人的肌膚一般。
挑了一條裙子換上,於皎皎將頭髮梳了一下,走到外面去。
就看到顧森城搬了一張桌子和椅子正坐在院子中間。
他的筆記本正開着,修長的手指快速的在鍵盤上敲打着,顯然在忙公事。
顧森城很專注,身姿坐得筆直,優美緊繃的線條,修長結實的胳膊,寬闊的背。
在這古樸的四合院裏,他低頭忙碌的側影驚豔了這時光,彷彿一副美好的畫,永久的鐫刻在了她的腦海裏。
許多年後,於皎皎都能想起這一天的場景,甚至,連顧森城那一天穿的襯衫的衣襬處的繡花都能描繪得一清二楚。
於皎皎抿嘴一笑,也沒有上前打擾他。
她乾脆搬了一張小矮凳,就這樣坐在門邊,兩手捧着臉蛋兒,眼神專注的看着顧森城忙碌的身影。
這種感覺就像小的時候,於奶奶在忙的時候,她就是這樣,乖乖的搬一張小板凳坐在旁邊,手上拿着一包餅乾或者別的小喫食,邊喫邊看着於奶奶忙碌的身影,溫馨難忘。
現在,這場景雖然換了個人,卻是驚人的相似,她此時的心就柔得能滴出水來了。
於皎皎覺得,以後她這一輩子應該都離不開顧森城了。
除了他,別的男人,再入不了她的眼,她的心。